第二十二章 再出变故
一桩小小的爆炸案，竟牵扯上前朝余孽，这实在出乎朝臣预料。
满朝文武惊鄂迷茫之下，四下议论开来。
众人不明就里，各种揣测猜度。
有人好奇，前阵子才清剿了乱党的武器工坊，怎么又冒出来闹个爆炸案了？
也有人猜想，正是武器工坊遭剿，乱党愤恨之下，才策划出爆炸案，以泄仇愤。
更有人故作高深，言及此事与乱党无关，压根就是少帝胡诌乱扯，拿乱党挡刀。
“此事，朕已查明真相！”
“御前司主管魏玄，已带人将那乱党擒拿，并且侦知乱党阴谋！”
“这群贼人，竟策划于元宵节庆行造反作乱之举，意图以火药制造惊天逆案！”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少帝声若宏雷，语出惊人。
群臣被吓得停下议论，骇然四顾。
“怎么？如此造反大计，各部司衙门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少帝又板起脸，朝百官喝问。
这一问，更问得众人哑口无言，赧然垂首，再不敢吱声。
元宵佳节，君民群聚，如此热闹节庆，竟有逆贼策划爆炸大案。
这事一旦发生，定是伤亡惨重。
倘若伤及天子，简直危及国本。
而这样一桩大事，各司衙门却毫不知情。
直到天子将案件查清，将逆贼擒获，他们方才得到消息。
危机是解除了，但文武百官的罪责，却是洗脱不掉。
失职！
严重的失职！
说一句尸位素餐，都不为过！
众官员中，也有人小声议论，暗表怀疑：
“陛下会不会谎称逆案，以此敲打我等？”
但这般猜测，很快就遭人反驳：
“此案乃是魏家四公子一手侦办，岂会有假？”
“他魏玄再糊涂，还能故意编个乱党案情，来折辱自家颜面吗？”
这话不假，朝堂各部，都归魏相统领，此案一出，魏相首当其冲，最是难堪。
众人唉声叹气，不敢再有质疑，只能默默垂首，等着迎接天子责难。
但，点明各部疏失之后，少帝却并未再骂下去。
幽幽叹了口气，少帝的语气和缓了下来：
“朕也知众卿平日料理政事，已是殚精竭虑，再无余力去防备乱党逆贼。”
这话，似是在为众人的疏失开脱。
朝臣们心下一宽，长舒口气。
看来这小皇帝，还是知晓利害的。
他不敢威逼过甚，招惹满朝不悦。
但少帝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众人心神一紧。
“朕已决断，在各部堂之外，单独设立锦衣卫一司，专事剿逆清匪。”
单独开个衙门，专门负责清剿乱党逆匪。
这事颇有门道，引人深思。
要缉查捉拿乱党，那自是要兵马人手的，这就等于是新建了一支武装力量。
毫无疑问，这支武装力量，是归他皇帝私人统领。
稍一思虑，百官已得出结论：
陛下要招兵买马，组建私军！
“ 陛下，此举怕是不妥！”
群臣之中，最先跳出来反对的，是那大将军叶猛。
叶猛执掌兵权，最怕皇帝再立新军，与他麾下的官军分庭抗礼。
再者说那锦衣卫要装备武器，要调派钱粮，这些资源可都要从官军嘴里抠出来的。
“哦？叶卿有何意见，不妨直说！”
少帝眉头一沉，冷眼朝叶猛瞥了过去。
叶猛抱拳正要反对，可嗫嚅片刻，终是说不出个反对的话来。
没办法，清剿逆匪，也是他麾下官军的职责所在。
可现在逆匪横行，肆意作乱，这不正是他叶大将军失职吗？
你既做不好，还有脸阻止皇帝自己动手？
叶猛思来想去，终是找了个推脱理由：
“各地官军人手吃紧，现下怕是抽调不出人来。陛下现下组建锦衣卫衙门，怕是凑不出人来。”
既要组建新军，自是要从官军中抽调人手。
我官军给不出人，你又如何组建锦衣卫？
少帝却是幽笑，连连摆手：
“朕何时说过，要从各地官军抽调人手了？”
“官军各司其职，自是不能擅作调动。”
“朕早有打算，会从民间再募青壮，组建这锦衣卫衙门。”
原本在商议组建新军时，赵怀洲就特意提点，不要从军中招人。
那军中兵将，虽是现成的即战力，但都是叶猛的人。
这样的人招进来，怕是白白给叶猛添置眼线。
少帝一句话，将叶猛给堵了回去，叶猛再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只好悻悻而退。
“众卿可还有意见？”
少卿再环视大殿，幽声轻问。
众官员自然而然地，将目光又投向了魏九千。
叶猛已然噤声，唯一有胆量挑战帝威的，也只有这位老谋深算的宰相了。
但众人也在好奇，魏相对于此事，是个什么看法呢？
毕竟，组建锦衣卫衙门，似乎与魏相并无太大关联。
任你如何剿匪清乱，都干系不到朝堂事务，自然也影响不了魏相的权柄。
在一片宁寂中，魏九千终于出列。
他态度恭谨，先拱手施礼，而后徐徐捋须：
“陛下要组建这锦衣卫衙门，老臣不敢妄阻圣意。”
“但组建新司，清剿逆匪，这些都颇耗钱粮。”
“然则国库本不富裕，怕是抽不出更多钱粮，来支持这锦衣卫衙门的。”
此言一出，众臣暗道精妙。
这魏相果真老谋深算！
叶猛不愿出人，他魏相就干脆卡死财路。
明面上没有与皇帝唱反调，可实际上，是掐死了锦衣卫壮大的路。
没有钱，你皇帝就自讨腰包招兵买马吧！
皇家内帑，倒也有些银钱，组建个衙门却也不难。
可若想发展壮大，没有国库支撑，焉能成事？
看来，这小皇帝的锦衣卫衙门，只能饿着肚子办差咯！
众臣抬眸暗探，果真瞧见那少帝的眉头，已深深锁紧。
“魏相，这国库当真再抽不出钱来？”
少帝沉声问道。
“陛下，近来青、莱二州出了洪涝，淹没大量良田。”
“百姓农田遭没，家园被毁，正是缺屋少粮。”
“户、工二部，已派了官员前去赈灾修坝，此须耗费大量钱财。”
“当此危难时刻，国库焉能抽出银钱，供陛下组建锦衣卫衙司？”
魏九千字字如刀，直割向少帝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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