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第673章

柳亦素看着全部垂着头的女子，心里像是被刺了无数个洞。

甚至连许大他们都满眼的怜悯。

她冰冷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玉娘，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你也没有权力将这些人的命运捏在你的手里，任人践踏。

也许，真得像你所说，她们的未来也许没有多光明。

但是，这不是你诱骗她们，绑架她们，将她们像牲畜般卖到陌生的国度的理由。

她们之间，已经有人死去。”

听到柳亦素提起那个被打死的姑娘，女子们恐惧又怨恨的目光看向玉娘和那群土匪。

“这世道有太多的不公平，但这不是让你们乱杀无辜，践踏她们生命的理由。

这个朝代的女子本就艰难，而之所以艰难，是因为太多像你这样的人。

自己本就是受苦的人，却不想着爬出火坑，而是拉着更多的人跟你埋葬。

不，不是跟你埋葬，而是你利用这些人的骸骨来换取你身上的锦衣和你头上的玉钗。

你也说你无法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你只能吸取这些女子的血，来维持你现在的生活。

所以，你刚才那一通为她们着想的话，简直就是个笑话。

人生而苦，是不是就不应出生了，或是生下来就全部杀死。

人怎能将自己的自私自利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比你苦的人，这世间不少。至少你长大了，至少你知道父母是谁，至少你现在还能活着享受。

那些不知父母是谁，被人卖了又卖，与恶狗抢食的人，是不是有理由屠了所有流浪者，那些被家里卖了的孩子。

还满脸的正义地说反正这些人也活不好，索性全部将他们卖去别国，当畜生地低头干活。

然后这人站在这些人的尸体上，大口吃着肉。

还一脸的委屈，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多大的苦，却看不见被他踩在脚下的尸体。

明明那些孩子被家人卖了，已是不幸，却还要再承受绝望的以后。

这就是你所说的别无选择吗？

你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以自己的苦难，来说服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和她们的别无选择。

可是，她们真得别无选择吗？如果没有你的欺瞒，她们也许可以在镇上找到一份活计，或者真得走投无路，卖去大户人家当奴婢。

但这些都是她们知情的，甚至可以说也是她们的选择。

也许有人做了一生的奴婢，也许有人成为主人家小妾。

也许有人的家里生活好了起来，能让她回家找个好人家嫁了。

也许......

玉娘，她们有那么多的可能性，但是你却让她们去死。

你是哭你的荣华富贵就要没了，还是哭你的心真得在痛？

不过，我看还是前者，因为你早没有心了。”

柳亦素冷静又有逻辑的一番话，将玉娘打得七零八散。

她不停地摇头，不断地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那么坏，我真得是为了她们好......”

“如果这就是为了她们好，那这种好，你自己为什么不要？”

玉娘睁大双眼看向柳亦素，惊恐地往后退缩着。

好像眼前被什么看不见的怪兽追着。

其他低着头自怜的女子，全都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玉娘，恨不得将她撕碎。

这人怎么那么坏。

刚才她们还真得被她一番话说得有些难过。

觉得自己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可是即使是一片黑暗，她们也有选择的权力，也许往前走就能看见光亮。

而不是像牲畜般被卖，那时候，就没有前方的路，只有悬崖，往后退一步就被摔成粉碎。

柳亦素没有再跟玉娘说一句话，将她的嘴重新封住。

随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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