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用完膳之后萧明烨这口气自己消化了大半，能如何呢？
他气得要死而那个小没良心的只会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知他为何生气，更别说哄了。
苏云宁被强制要求陪着萧明烨一同处理政务。
苏云宁莫名其妙，“臣妾怕打扰陛下。”
萧明烨不发一言，苏云宁有些惶恐，不知何处惹到他了。
拉着她的手坐在偏殿，长乐殿的偏殿几乎快成了他的第二个乾清殿了。
“宁宁在这我只会高兴，何来打扰一说。”
目光灼灼的看向苏云宁，凤眸里只有认真，蕴藏着满腔爱意。
说的自然是他的肺腑之言。
苏云宁有些承受不住，目光躲闪，抚开萧明烨的大手。
“陛下还是快些处理政事吧。”
旋即自己寻了把椅子拿了本书仔细读着。
萧明烨捻了捻被抚开的手指，心里有些失落。
宁宁是还在为之前半年的冷落生气吗？
殿内微黄的烛光照在女人瓷白的小脸上，给整个人塑了层温柔的萤光。
萧明烨心知不能着急，要徐徐图之。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解释清楚。
重来一世，他深知二人之间缺少沟通，都是骄傲的性子。
她的地位天然在帝王面前低一层，所以自然要他来做主动的一方。
天旋地转之间，心思紊乱的苏云宁便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二人衣襟交叠，似是融在了一处，看得萧明烨心满意足。
“宁宁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我怕算不准，白白做了错事惹宁宁伤心。”
帝王轻声而言，想起宁宁几十年所受的苦楚，眼尾带了薄红。
宽大的大掌包裹着女人的纤纤玉指，显得二人无尽亲密。
苏云宁万万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会说出如此诚恳的话语。
似乎掺杂了些许卑微。
苏云宁一怔，卑微吗？
从前她也是这样。
浓密的睫羽垂下，咽下喉中的苦涩，问出了她前世今生都未曾问出口的问题。
“陛下……为何要碰杜氏？”
她从未痴心妄想过一朝帝王仅有她一人，那样她也活不成。
他若宠幸嫔妃，她最多使些小性子，也不会真生气。
但是为什么偏偏要碰她宫里的婢女？
就这样迫不及待么？
更甚者要打她的脸？
忆及此，心下万分苦楚不能言，眼中泪珠滚滚落下。
沾湿了衣襟。
萧明烨听着声音隐隐有些不对，扳了她的身子，看见满脸的泪痕，心疼不能自已。
薄唇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怜惜一点一点吻尽咸湿的泪水。
白皙的小手紧紧拽着明黄的龙袍。
“宁宁乖，不哭好不好。”
抱进怀里，将小姑娘的脑袋按进胸膛，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
萧明烨一字一句解释给小姑娘听，声音醇厚，“当晚我在沐浴，她一人进来，声称，是你让她进去伺候的。”
喉咙有些艰难的继续道。
“我本不信，但是白日你带了她去乾清宫，她头上簪着你赏的簪子，我便……”
苏云宁再也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
眼中全是震惊，红唇微微颤抖，声音哑的几乎要碎掉。
“你便什么？你便要了她是么……”
萧明烨心下慌乱，连忙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红，“对不起宁宁，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当时看了舅舅给你的信，我以为……对不起……”
她从未想到如此荒唐的缘由，情绪濒临崩溃。
“萧明烨！我在你眼中，就是要借腹生子的女人吗？
我喜欢你追逐你这么多年，处处委屈忍让，我为的只是那个皇子吗？！”
苏云宁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一个笑话。
前世她得知她最爱的男人和她的婢女在长信殿颠鸾倒凤的时候。
她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次才走到殿前。
里面男女欢好的声音她并不陌生，甚至门外还守着郭茂忠。
初春的天气却让她恍若置身寒冬腊月。
萧明烨喉结艰难的滑动，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要逼退眼中的涩意。
看着情绪崩溃的女人心痛到窒息。
他早就已经明白，宁宁像是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陪伴他，从未求过什么。
不离不弃，全心全意信任他，为了他收敛了所有的骄傲，但是他辜负了她。
从未给过她信任。
一双铁臂紧紧环住女人，意图将人死死嵌进身体里。
“宁宁没有贪图过我什么，是我辜负了宁宁的情意，宁宁怎么罚我都好，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苏云宁被紧紧搂住，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泪水无声落下。
可是萧明烨，都太迟了啊！
苏云宁早就死在了长乐宫的那个深秋。
“太迟了，萧明烨。”
声音沙哑像是被纸划过。
怀中的女人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摇摇欲坠。
萧明烨的心像是要被凌迟，被刀捅的血肉模糊。
“不是的宁宁，我知道错了，我会改的，宁宁打我骂我都好，都是我应得的，但是宁宁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带了哽咽，不断乞求。
“求求宁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好的。”
大殿中只有男人苦苦哀求的声音，卑微无助，像是要被抛弃的孩子。
苏云宁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双眸带着泪意。
“萧明烨，你知道么，你是皇帝，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宠幸杜氏，别人说你一句风流，无伤大雅。
而我，要面对满宫上下所有人的嘲讽与奚落！
骂我攀附皇恩，借腹生子，嘲我不自量力，推婢女争宠，满皇宫的人看我的笑话。
我默默承受所有，渴望着你哪日能走进长乐宫，哪怕说一声你认错了人，你情难自抑，什么都好。”
苏云宁的眼泪蜿蜒流下，像是要说尽所有的委屈和心酸。
“可是你今天告诉我，你也是这么想我的。”
萧明烨的嗓子干涩至极，抱着女人身子的指尖不断颤抖，颈间晕开的湿润灼伤了心尖。
“宁宁，对不起，明烨哥哥再也不会了。”
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声声忏悔，只求她的回眸。
卑微到尘埃里的声音传到苏云宁的耳朵里，心就像是被反复揉搓，脱力的埋进他的怀里。
“萧明烨你混蛋！”
良好的家教让她气极也只能骂出这样的话来。
恶狠狠的一口咬在男人的胸膛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恨不得撕扯下一块肉来。
“唔。”
萧明烨不敢动作，忍着疼屹立不动。
任由他的宁宁发泄。
不敢绷紧肌肉，放松身体让她咬的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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