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七 动了杀意
沈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动了动，她猛地抬头，怒视李氏，抬手就将手中的佛珠砸了过去，“你做梦，你们造的孽，还嫌不够吗？”
佛珠砸到了李氏的脸颊，划过肌肤，更是砸得李氏后退一步，李氏彻底傻眼了。
这一砸，让李氏醒悟过来，这是世代相传的国公府，有家训有规矩，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丑事。
“母亲息怒，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李氏缩了缩脖子。
沈老夫人说道：“等二爷回来，三皇子不会坐视不管的。”
三皇子确实会管，得到消息后立即赶去锦衣卫，恰好，陆序也在。
但这件事，陆序没插手，陆序正在审犯人，烧红的洛铁甩在了犯人的肌肤上，滋啦一声，烫得人高声叫了起来。
三皇子被一幕吓得脸色发白，他是皇帝的儿子，锦衣玉食，所见皆是文雅儒士，朝堂上辩驳，羽扇纶巾，何时见过这等血腥、污秽，犯人被烫得尿都出来了。
陆序还是在下属的提醒下才看到三皇子，他大步走过去，“三皇子殿下。”
“陆指挥使。”三皇子勉强回应一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外面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牢。三皇子脚步匆匆，显然是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而陆序走得很慢，慢悠悠地看着他的背影，扯了扯唇角，笑容讥讽。
待出了牢房，迎面的晚风吹来，吹去了腐烂的气息，三皇子神色好了许多，他止步，询问道：“不知镇国公犯了什么事儿？”
“镇国公？”陆序装傻，“我不知道此事，他在锦衣卫吗？”
三皇子的面色十分微妙，陆序含笑道：“殿下莫急，我立即让人去请，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当然，无辜之人也不会放过。”
一句话，让三皇子脸色更差了，他嫌弃地侧走一步，与陆序保持距离。
陆序当着三皇子的面，派人去询问原委。
他的做派，一副清明，落在三皇子眼中，不过是小人得志罢了，连自己亲叔叔一家都敢杀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耻于为伍。
片刻的功夫，赵明被找来。陆序问他；“你拿了镇国公？”
“有个犯人家里犯事，家里有个砚台，是古物，询问其哪里来的，说是镇国公给的，喊他来问问。”赵明也是一派清明之色，甚至同三皇子笑了一笑，“查清楚了，东西是林家的，也就是殿下的表妹林识意的，后被偷盗，被这人所买，他不敢承认是从黑市买来的，随口就诬陷是镇国公所赠。”
“指挥使，您看，砚台如何处置？”赵明扯了扯嘴角，笑得一脸无害，“不如我亲自还给林姑娘，我瞧镇国公是不想收了。”
“随你。”陆序眉目不动，转而与三皇子解释：“这是旁人诬陷的，是一场误会，但东西是林家的，沈家也有看管不利之嫌。”
三皇子眉眼抽了抽，两人一唱一和，装得十分正直，就是一丘之貉罢了。
“林姑娘是我的表妹，东西给我，我给她送过去。”
“不必了，让她来我锦衣卫拿，断不可劳烦殿下。”陆序挥袖，态度坚决，呵斥赵明：“还站着干什么，派人去镇国公府传话。”
赵明点头，匆匆去了。
两人一说一答，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三皇子。
陆序还好心地引着三皇子去见镇国公，自己扫了两人一眼，这时，赵明回来了，在旁阴恻恻开口：“那人说黑市上有不少林家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镇国公，你放心，为表示歉意，我一定会给你追回来。”
沈怀风脸色青白，赵明这个货就是故意折腾他折腾沈家，但他还不能反驳，宁可得罪君子，都不可得罪小人。
忍了。
陆序亲自将三皇子与镇国公送出锦衣卫，从头至尾，也没有提及求娶一事。
上了马车，三皇子忍不住骂人，镇国公皱眉，“殿下谨慎些，这里还是锦衣卫的地盘。”
“陆序此人，猖狂无礼，真不知父皇看中他哪样。”三皇子厌恶极了，一想起刚刚牢房里的一幕，便觉得恶心。
他是皇子，竟然到这等肮脏之地来接人。他不满道：“舅父怎么招惹了陆序。”
“陆家求娶林识意，沈家拒绝了。”沈怀风凝着三皇子一眼，将责任推给了林识意。
三皇子一噎，“他想娶便娶，为何要拒绝。”
沈怀风气个仰倒，道：“殿下，林识意嫁给陆序，陆序就等于掌握我林家的把柄。”
三皇子凝眸，认真思考，“你当劝说表妹识大体，以大局为先，嫁给陆序，也该替我们拉拢陆序。陆序此人就是一块硬骨头，且极得父皇宠爱，既然有了这件事在，你应该想想如何拉拢，而不是得罪。”
最后一句话，带了两分责怪之意，沈怀风被说了一句，他不得不说道：“林识意自然答应亲事，如今，她正吵着要打理林家的家产，被我拒绝了，我都害怕她发现了，您这是将沈家往火坑里推。”
三皇子被提醒了，皱眉不悦，“怎么会弄成这样呢，舅父，你没劝劝她吗？”
“怎么劝，一开口就等于告诉她这么多秘密，谁能放心，陆序盯得这么紧，破釜沉舟，太危险了。殿下，你放心，我会解决这件事的。”沈怀风匆匆保证，再说下去，三皇子就要想办法促成这件亲事了。
他不知沈家的打算，沈怀风自然也不想深入。
三皇子嗯了一声，面色好了些许。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仆人来迎，沈二爷也赶了过来。
三皇子与二舅父行礼，安抚两句，领着人走了。
沈二爷喘了口气，拉着大哥去书房说话。
兄弟二人关上门，“到底怎么回事？”
“我送出去的东西被人卖了，流入黑市让人买下，锦衣卫以为是我行贿，这才有了误会。”沈怀风浑身发软，一屁股坐了下来，“锦衣卫还让阿意去拿赃物。”
“这可不行。明日我去拿。”沈二爷心口跳了起来，“太冒险了，锦衣卫怎么盯上林家了。”
沈怀风也是心中焦急，“我也不知道，但这件事必须要知会阿意，要么她答应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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