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竟是这样

“教养之恩早在我曾在灵真宗的日日夜夜对宗们的付出，早在我离宗那日，早在我面对多次构陷污蔑挑衅时的忍让中，就已还清，我从不欠灵真宗什么，更不欠他清珏任何。”姜岐宁眉目变得冰冷，“当日我离开灵真宗时，清珏你曾望我不要后悔，那么如今换我来问你，你可曾后悔？”

清珏听闻忍不住嘴唇颤抖翕动，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

秦月儿原本眸中泛起泪花，对姜岐宁满腔愤恨指责，可眼下她瞧见清珏默言无声的样子，心中却又忍不住生出惴惴。

师尊、师尊他难道真的后悔了吗？

后悔为了我将姜岐宁赶出门，后悔偏袒我个资质平平全然不如姜岐宁的徒弟？后悔因为当初将姜岐宁赶出宗门，门派大比上叫灵真宗落得如此境地，后悔我心魔缠身给宗门丢尽脸面么……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秦月儿小脸霎时变得惨白。

师尊他、他一定是后悔了？！

不不不？！师尊他怎么能后悔，师尊他一定不会后悔，他最是爱护偏袒我了。

都是姜岐宁，都是她，都怪她！是她在挑拨离间，是她妖言蛊惑师尊？！

贱人？！这个贱人？！

秦月儿满脸恨意的看向姜岐宁，牙齿紧紧咬住下唇，甚至咬出了血，她顶着染了血越发殷红的唇，“还清？你怎么还得清？！若无师尊、若无灵真宗，何来你今日，你就算是整副血肉都葬在宗门也还不清？！就算是师尊、就算是宗门要啖你血，食你肉，你也该乖乖奉上！”

“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曾为宗门付出良多，这就够了吗，曾经自碎金丹，奉还悉数修为就可以了？这些，难道不都是你应当做的？你有什么资格怨、又有什么资格恨，你对宗门对师尊就该只能感恩戴德才是，竟还敢如此作乱？！更何况你当初不过是灵根受损，不过碎是了金丹，不过是毁了修为，不过是坏了筋脉，这怎么能够呢？既然是在灵真宗习得的修为，毁了也不足够偿，你该留下来，将你的筋骨、你的血肉、你的灵根、你的金丹都挖出来献给宗门，以供他们培养后续弟子所用才是，当初师尊答应放了你走，简直太过仁慈，你竟还不懂感恩戴德？！”

“你凭什么？！凭什么在这里冠冕堂皇的归咎于我们？！明明错得是你！是你忘恩负义，背弃师门，还反踩一脚，你自诩正正义，却也不过是个白眼小人！”

她说这番话时，眼尾通红，看起来当真是厌恶憎恨极了我，像是真的打心里眼里就认定我是那样的人，当然如果她不是一边说话，一边冲我磕头的话，或许这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姜岐宁看着秦月儿，她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怎样的逻辑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被清珏收为徒弟，被他领进宗门成为灵真宗弟子，就该没有自我，就该让我的血肉筋骨魂灵都为宗门，为清珏，束缚牺牲了吗？若是活出自我，若是反抗，若是不想牺牲，便是不该，便是错了，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没错！就是这样！”秦月儿一边磕头，一边血染殷红的唇畔张合，说出笃定又恶气的话。

姜岐宁听了，低低呢喃，“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吗？”紧跟着，她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却是一片清明，“若真如你所说，于我一般境地的你，岂不是也该如此吗？”

“你的筋骨、你的血肉、你的灵根、你的一身修为，你的魂灵，你所有的一切自你被清珏收为徒弟，自你加入灵真宗时，便不再属于你自己，都是属于宗门，属于师长的，你怎么配活出自我，怎么配有自己的思想，怎么配享受曾经你的师尊师姐师兄门曾对你的殷勤献宝，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对你的好呢，可你既然都受了，那么也就是早就做好为宗门，为你的师尊，为所有师兄师姐，所有同门牺牲的准备了？”

“那么如果说今日，我要你用自己一命换宗门其他所有弟子生，你也是愿意的，对吗？”姜岐宁冰冷的眉目此时如寒冰消融，露出几分明媚春暖，“秦月儿，我说得对吗？你是愿意的，愿意一死以报师门恩？”

“你放心，你死后你的血肉筋骨，你的灵根修为还有你的神魂，我都会为你剥落下来，让它们好好的留在灵真宗，为灵真宗的后代弟子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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