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病了
八月初八。
一串鞭炮响过后，路氏药房正式开业了。
秋岚珺在京都城一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自然没法像别的店铺开业那般热闹。
张太医原本想来捧场的，谁知太医院临时有急事，没能来。
宋翎消失了好些天，一直没再出现，自然也不可能来给她的药房捧场。
除了几个雇来的伙计外，药房里再没有前来恭贺的亲朋。
秋岚珺也不在意，她开店是为了做生意，不是为了和亲朋好友凑热闹。
四方街本就有好几家药房，生意都不错，现在新开一家，势必会对其他药房带来或大或小的影响。
而她秋岚珺又是个外地来的，在京都城无根无基，最是容易被人排挤。
她想过这些，所以并没有将店里的主要业务定位在寻常药材上，而是主打售卖丹药。
也不卖那些成本高昂的金贵丹药，只卖些寻常小病小痛常用得上的药。
如护脑退热丸、半时止泻丸、镇咳糖浆、化风祛湿膏等等。
这些东西在秋岚珺看来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
可在此时京都城老百姓面前，却是新鲜玩意儿，没人敢轻易尝试。
人就是这样。好奇心人人皆有，却有限度。
若是新开的酒楼点心铺什么的，新出什么新样式菜品糕点，大家伙都愿意尝个鲜。
可这药与吃食不同，谁愿意做第一只小白鼠呢？
别说第一只，就是第二只第三只也不会有人愿意做。
这不，路氏药房开业三天，除了寻常药材外，丹药是一颗也没卖出去。
秋岚珺也不着急，这种事急不来。
做药这一行，靠的不是别的，靠的是疗效，只要有人用过后，她相信路氏药房的名声很快会响起来。
————
宋府。
宋翎刚巡营回来，还没喝上一口热水，便让人去将宋真找来。
宋真这会也刚回到家门口，听说公子找他，他不由苦笑摇头，加快脚步往公子的处住去了。
“公子，您找我？”宋真凑到正拿着书心不在焉看着的公子身边。
宋翎也不看他，只神色淡淡道：“去哪了？”
宋真心里撇了撇嘴，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去四方街了。”宋翎面色不改，依然声音淡淡问：“哦？去四方街做什么？”
宋真正要回话，外头有小厮禀报，“公子，夫人请您去一趟主院。”
宋翎眉头微皱，暗叹了一气，朝门外的小厮道：“知道了。”
小厮退开后，宋翎依然没有放下书本，也没有起身出去的打算，“继续说。”
宋真点头，“前几日四方街开了家药铺。”
宋翎没做声，目光依然盯在书册上。
“路氏药房。”宋真又道。
宋翎眉尾微挑，依旧沉默。
宋真打量着公子的面色，可公子面冷如玉，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公子又变成了从前的公子，不喜言笑，沉默寡言。
宋真想想又道：“听说路氏药房除了卖寻常药材外，还卖丹药，可惜生意不好，几乎无人光顾。说来也奇怪，小路大夫那么好的医术，怎么就不坐堂看诊呢？这不平白将生意往外推吗？”
听到这里，宋翎的眉头又挑高了些。
他忍不住想，路岚不看诊，是因为自己吗？因为他明确表示过，男女毕竟有别的意思吗？
想着又摇头，不可能的，那固执的丫头，怎么可能会因他一句话而去改变什么。
宋翎起身，没有对宋真刚刚说的话发表任何一句评论，直接出了书房的门，往主院去了。
“母亲！”来到主院上房，宋翎朝坐于主位的许氏见礼。
许氏摆了摆手，“快些坐吧。”
宋翎依然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这才问：“母亲寻我来何事？”
许氏瞧见儿子，原先眉眼里的严肃瞬间柔软了几分，温声道：“上回母亲跟你说的话，你想过没有？”
宋翎道：“不知母亲所指何事？”
许氏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拿母亲的话放在心里，这就忘了？”
宋翎没作声，只管喝茶。
许氏见他这样，只好直接了当道：“关于尚公主的事。近来坊间的传闻是越发像模像样了，咱们可不能再假装没有这回事，一旦这事被御史捅到皇上跟前，那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宋翎放下茶盏，一脸正色道：“母亲，我记得上回就说过，我不想成亲，更不想娶公主。”
许氏摇头：“你这孩子，是装糊涂还是真没听明白我的话？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我还用得着跟你商量？这次是公主，皇上的女儿，由得你一句不想成亲就能打发？一旦这事从皇上嘴中说出来，你若不娶，便是抗旨。”
宋翎皱眉，一脸烦躁。
早知回来会有这么多屁事，他宁愿留在北地，起码单纯肆意。
“母亲，我不想成亲，就算是抗旨，也绝不会娶公主。”宋翎扔下这话，起身就要走。
许氏反而定下心来。
她要的就是儿子的决心。
无论是决心娶公主，还是决心拒公主。
只要儿子下了决心，她这做娘的，便知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宋翎要走，许氏也没留，眼看就要走出屋子了，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不好了！”
宋翎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扑跪到母亲面前的丫鬟。
“有话好好说，你这像什么样子？”许氏皱眉看着眼前的丫鬟，若她没记错，这应该是二儿媳处的陪嫁丫鬟红枝。
“夫人救命啊！二奶奶从昨晚开始腹痛，始终不见好，刚刚痛昏过去了。”红枝急道。
许氏立起身，“什么？昨晚便腹痛难忍，为何现在才说？可请了大夫？”
红枝忙道：“请了向氏医馆的女医来看，开了药吃也不见好。”
许氏瞪着红枝，“简直胡闹，病了就该早些让人过来知会，我也好派人去请太医来，拖上这么久，这得遭多少罪？”许氏说完便带着丫鬟婆子往外走。
宋翎朝走近的许氏道：“母亲，既然二嫂病了，我这就去将太医请来。”
跟在许氏身后的红枝忙道：“夫人、三公子，二奶奶说要看女医，太医院有女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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