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
秋岚珺拧眉不动，心中想着对策。
这些男人，先前登船时瞧见那么多女人，眼神便如恶狼窥肉般。
果然天一黑就忍不住了。
“小路大夫若是醒了，便请过来给我们公子瞧瞧。”
小胡子军师一直盯着她的动静，自然知道她这会醒了。
秋岚珺坐起身，目光冷冷的扫向小胡子军师，“外头这么吵，你莫是听不见？”
小胡子军师轻笑：“怎么吵了？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见？”
“是吗？”秋岚珺从地铺里起来，清瘦高挑的身形站在灯下，斜扯出一道极长的影子。
“你家公子需要静养不说，我在这颠簸的船上为你家公子治伤，更需要安静‘舒心’的环境。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医术能完全发挥出来。”她将舒心二次咬得极重，意思便已经很明显。
小胡子军师自是不傻，怎会不知她的意思，面上立时泛出阴冷之色。
“你管好自己便是，不必多管闲事。”小胡子军师冷声道。
秋岚珺轻哼：“那好吧！我现在被吵得头疼眼晕，没法给你家公子治伤。”说着便往地铺里钻。
小胡子军师气得小胡子都立了起来，手握着拳头，很想动手来着。
可特么现在还不能动手啊！
公子如今命悬一线，全指望这小子。
“来人！”小胡子军师将恶狠狠的目光从钻进被窝里的小路大夫身上收回来。
外头候着的横肉大汉赶忙进来：“军师有何吩咐？”
小胡子道：“去交待一声，让他们将女人都放回去。”
横肉大汉一愣，“啊？！”他还想着一会跟谁换个班，他也找个妞玩玩去呢。
“啊什么啊？听不见我说的话？还不快去！”小胡子十分不悦，将气都撒在了手下身上。
横肉大汉见军师一脸怒气，哪敢再多说什么，匆忙去了。
很快，女人们的惨哭声消失，横肉大汉也回来复命，表示都办妥了。
兄弟们虽有怨言，却也不敢违背军师之令。
“现下满意了？”小胡子军师朝仍然缩在被窝里的小路大夫道。
秋岚珺伸了个懒腰，起身拍了拍满是皱褶的衣裳，笑道：“果然清静多了，不过我睡了这么久，头有些闷，出去走几步，吹吹夜风清醒一下再进来给公子治伤，你不会有意见吧？”
有啊！意见大着呢！
小胡子忍着天大的怨气，却又不敢在这时候多说什么，谁让自家主子的命拿在这小子手里呢。
“请便！”小胡子说完，赌气般转过身去，不再看那小子一眼。倒不是真的赌气，和这小子也犯不着。只是心里憋着火，怕多看这小子两眼，会憋不住这火，想揍死他。
秋岚珺出了舱房，由横肉大汉跟着，四处闲逛着。
她自然不是真的闲逛，而是出来瞧瞧，是不是有些色胆包天的家伙阳奉阴违呢。
果然，下到一层甲板时，她听见有女人的呜呜声，像是想喊又喊不出来，嘴被堵住了的声音。
接着便是衣料被撕破的‘呲啦’声。
秋岚珺面色一沉，大步朝那推满杂物的转角走去，刚一拐过转角，便见一个穿着异族服饰的男人正在解裤腰带，女人则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的衣裳被扯得不成样子，眼里又是惊恐又是绝望，眼泪成串的往下溢。
秋岚珺气得肝疼，上前就朝那刚解开裤子的男人踹上一脚。
男人一时不察，加之船身刚好晃动了一下，令他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往前栽，一头撞在木箱子上，顿时头破血流。
“谁？谁特么踢老子？”男人顾不得提裤子，起身捂着鲜血四溢的额头大骂。
男人说的是异族话，秋岚珺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更不想看见这样令人恶心的禽兽。
横肉大汉上前，皱着眉按住男人的肩头，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那男人脸上的嚣张气焰顿时熄了火，匆忙提了裤子离开。
秋岚珺去扶那被绑了手的女子，手指刚一碰到她，便见女子吓得直往后缩，浑身发抖。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秋岚珺再次伸手，紧紧扣住女子的手，将她从杂物堆上拉起来，“我和你一样，是被他们劫上船的。”秋岚珺笑笑，伸手扯出堵在女子口中的布团。
女人的身体依然颤抖不止，却不如原先那般惊慌，许是听见了熟悉的大周官话。
“我送姐姐回去。”说完，她扣着女子手腕的手往下滑，捏住了女子的手掌。
女子想扯回自己的手，却突然感觉到手心痒痒的。
夜色已深，船上的灯火虽然明亮，可在这一角，却依然是昏暗的。
女子深看了眼前的灰衣少年一眼，惊慌的心终于渐渐沉了下来。
送女子到暗舱口时，秋岚珺将自己的外衫给了她，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
女子回到舱里，许多同情的目光朝她投来。
所有人都被放了回来，唯独翠云没回来，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翠枝一见到翠云的身影，赶忙扑上来将她搂住，号哭不止。
这时外头传来怒喝声：“再哭就把你们丢到河里去喂鱼。”
翠枝赶忙闭上了嘴，将哭声咽下。
翠云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没事了。”
翠枝哽咽不声，小声问：“他们，他们把你——”
翠云摇头：“没有。”
“没有？”翠枝一愣。
翠云姐姐最早被拉出去，最晚被放回来，怎么可能没有被那什么呢？
翠云道：“我起初拼死反抗，那人也被我踢伤，自是没了兴致。我被毒打了一顿，还说要将我丢到河里去。”她死死压着恐惧，尽量装出一脸的平静。
“那他们怎么肯放你回来？”一个婆子不信她的话。
少女脸皮薄，那会承认自己被辱的事。
不过像翠云这样沉得住气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翠云道：“不是他们愿意放过我，是有人救了我。”
翠云这话一出，舱里人的视线便再次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她身上。
“谁救了你？”已经醒来的少女突然问。
她刚刚一直在自责，若非她任性要来通州老家住，也不会遇着这样的事，翠云更不会——
此时翠云说自己没被辱，她是最高兴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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