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小家伙遇上怪老头

眨眼间，她飞向了岸边，就在快要落水之际，那股力量又迅速将她拉了回来，悬在半空晃晃悠悠。

“咦？哪来的小屁孩，怎么挂我鱼钩上了？”

岸边一个头戴破旧斗笠的老头盘腿席地而坐，将手中的竹鱼竿高高挑起，惊讶地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小家伙。

原来这老头在钓鱼，方才往后甩鱼竿，竟不偏不倚钩中了沈莯的后衣领，抛竿的时候把她给拽飞了。

沈莯看了眼这须发皆白不修边幅的瘦老头，又低头看了看脚下急速流淌的河水，咧嘴一笑，“真好玩，老爷爷，可以再来一次嘛？”

老头本以为小家伙会吓哭，没想到她不仅不害怕，还觉得很好玩，顿时亮眼冒光。

“你这小屁孩，挺有趣，那便让你再玩玩！”

老头随手将竹竿一挑，长长的鱼线吊着沈莯在半空中飞了个大圈圈，速度快得小家伙人影都模糊了。

阵阵破空声响，河面被疾风卷起浪花。

纤细的鱼线得笔直，令人胆战心惊，看似普通的竹鱼竿被老头舞得眼花缭乱，周围竟似有一股气流随之涌动。

老头将沈莯高高甩了几个大圈之后才把她“收”回来。

小家伙一落地，头晕目眩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在了老头身边，四仰八叉靠着他。

“啊……好晕……可是好好玩，嘻嘻，多谢老爷爷。”

“玩够了就一边去，别打扰我钓鱼。”

老头将鱼钩从沈莯的衣领上取下，重新串上鱼饵，竹竿一甩，鱼钩稳稳落入远处的河面，溅起一串水花。

他弓着背眯起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紧了浮标，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沈莯好奇打量起来，“老爷爷，您多大年纪啦？”

这老头面容干瘦，两条眉毛又白又长，在脸颊边随风飘动，胡须也垂到了肚子位置，要不是戴着破斗笠穿着灰扑扑的粗布麻衣，挺像个老神仙。

“关你什么事，小屁孩。”老头吹胡子瞪眼道，“我说了，别打扰我钓鱼。”

“略略，”沈莯吐了吐舌头，“怪爷爷。”

老头扭过头，一本正经地冲她吐舌头，“略略略，怪小孩。”

他虽是板着脸，沈莯却咯咯直笑。

“怪爷爷，你在这钓多久啦？”

“钓鱼好玩吗？”

“我以前看下人在花园池子里钓过，我也想玩，可是他们不理我。”

沈莯坐在老头身边，像个小话痨似的说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古怪的老人很有好感，有一种找到了同龄玩伴的感觉。

“嘘，别再烦我了，再说，我把你当鱼饵。”老头扮了个鬼脸吓唬道。

“嘻嘻，怪爷爷你钓了多少条鱼啦？”沈莯一点都不怕，笑着问道。

这一问，老头忽然把鱼竿攥得嘎吱直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钓了……几百条了！”

“是嘛，”沈莯趴在鱼篓口子边往里张望。“那为什么，鱼篓是空的？”

老头没吱声，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抬手将小家伙从鱼篓边扯了回来。

沈莯眨巴着大眼睛，“怪爷爷，你在骗我吗？”

老头还是没回答，老脸却从红色憋成了紫红，双手开始发抖。

沈莯盯着他好一会儿，幽幽道：“怪爷爷，你是不是——钓不到鱼？”

“啊！”老头彻底绷不住了，杆子一扔，跳脚道，“钓不着鱼有错吗？它不咬钩能怪我？我钓了几十年了啊！一条都没钓上来过！我容易吗！”

“我一把年纪了……竟然……到现在……都没钓上来过一条！”

“苍天啊！我……我……呜呜呜……”

老头吼着吼着，竟蹲在地上捂脸哽咽起来，一缕缕清泪从他干枯的指缝里缓缓流淌而出。

“乖，不哭噢。”沈莯伸出小手，学着玄蕴安抚她一样安抚这个怪里怪气的老头。

“你走开……”老头别过了脑袋。

沈莯道：“那我帮你好了。”

她捡起了被老头丢在一旁的鱼竿，抱在怀里，像模像样地挑了两下。

老头撇撇嘴，“钓鱼很难，可不是你个小屁孩就能——”

话还没说完，浮标猛地下沉，沈莯手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儿抬起鱼竿。

哗啦！

一条鱼破水而出！

老头闻声转过头，看着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睛越睁越大。

啪叽一声，那条鱼不偏不倚拍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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