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牺牲已经够多了

到了如今，玄蕴才把自己休夫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为了不让母亲受吓忧心，她尽量省掉了过程，也没有说自己在沈家受的那些苦，更没有透露自己重生了一次。

重生了一次，也意味着死过了一次。

更何况，背后藏着的是她被沈奂设局玷污的秘密，母亲若知道了这些，绝对难以承受。

姜夫人没有刨根问底，只抚着玄蕴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道：“蕴儿，以后就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吧，你和莯莯一生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母亲……”玄蕴眼眶泛红，跪下道，“女儿还有事情要做。”

她接下来要做的，无法瞒着母亲进行，不得不先告知。

姜夫人无神的灰白双眼陡然瞪大，斩钉截铁吐出两个字，“不行！”

“母亲，女儿还没说要做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的蕴儿在想什么，你想救回你父亲，对不对？”

“我……”

“蕴儿，你说你是因使臣宴会立了大功，求得了御赐休夫书，可是我知道，你若得此机会，必定首先想到的是求陛下赦免你父亲，陛下也肯定没答应，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

姜夫人眼睛虽然失明了，甚至已多年足不出户，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一语道出了玄蕴那天在御书房的情况。

玄蕴惊呆了，“母亲，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是你母亲啊……”姜夫人流下了眼泪。

“你四个哥哥两个姐姐还有你。我这当娘的，怎会不知你们是什么性子。”

“蕴儿，答应娘……放弃救你父亲的念头，也放弃为你哥哥们平反的想法，娘相信，若你父亲知道，定不会准你为他冒险，你哥哥们的在天之灵，同样不愿看到你出事。”

玄蕴鼻子酸得厉害，视线不知不觉间已模糊。

姜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感受着窗外吹进来的风，缓缓将脸转向窗户方向，失明的双眼好似看着外头蔚蓝的天空，又娓娓道来。

“玄家本是名门望族，前朝大乱外族入侵之时，玄家本可隐世自保，可是，宗族数千人为了让天下安定、百姓不再血流成河，玄家宗族不论男女老少全部投身乱世间英勇杀敌，最后死得直系血脉都只剩一人，也就是你的父亲——玄震山。”

“大沧王朝成立之后的十万玄家军……蕴儿，你知道么，以前那是玄家凝聚起来的百万大军……”

“在你父亲终于助沧帝得了江山之后，你两位姐姐还为大沧去和亲了，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回来，娘甚至不知道她们是否还活着。”

“你四个哥哥和剩下的十万玄家军……他们……他们全都埋骨边疆，无一生还，却被扣上了叛军的名头！”

“玄家牺牲太多了，跟着玄家一起牺牲的人也太多太多了……真的已经够了！”

说到这儿，姜夫人已是泪流满面，“蕴儿，玄家仅存的血脉只剩你和莯莯，就当娘求求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去做。”

“既然你已离开沈家那个让你过得不顺心的地方，那么今后……你便安安稳稳在这鼎国公府过下去，答应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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