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娴夫人的遗憾与愤怒
第506章 娴夫人的遗憾与愤怒
娴夫人此行与顾祈洲有关，只是娴夫人考虑到她的心情，怕她忌讳，所以才没有直言而已。
顾卿九想了半晌，又长吁口气，她低着头抿了抿唇，旋即才和季厌笙等人一起朝天澜大陆飞了过去。
娴夫人目送他们一行人走远，顾弈站在娴夫人的身后问：“义母，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娴夫人沉吟着，“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意料之中，只是……”
她又沉吟片刻，笑叹着看向那头白额碧睛虎，“傻东西，你认错了人。”
“嗷呜？”
娴夫人眉眼无奈，“当年留下的后手，本是为九儿准备的，我这命中注定要有一女，可惜……你似乎把洲儿当成了九儿。”
“但，也罢，许是你们两个没有缘分。”
天澜之人少有人知，如朱雀青龙白虎玄武这样的神兽，并非天澜大陆的本土神灵，而是从通灵大陆那边过去的。
当年通灵大陆灭亡时，低阶修士几乎全军覆没，但巅峰战力却得以保存。
此后这些人成为域外的流浪者，没了家园，家乡已沦为一片废土，哪怕自身实力强大，却犹如无根的浮萍只能在这片域外星海中漂泊。
而在此期间，有人如娴夫人这样，遇见了某个大陆的生灵，从此与这个大陆产生了关联，但也有人则是漂泊累了，自己选了一个地方就这么安家。
四大神兽便是如此，带着他们的传承来到了天澜，而其中这头白额碧睛虎便是四大神兽之中的白虎。
娴夫人再度轻叹一声，她思来想去，旋即看向一旁的顾弈。
顾弈愣住了片刻，旋即猛地睁大了一双眼，努力跟娴夫人的那双眼对视。
而娴夫人在看清顾弈眼中闪烁而过的那些画面后，她冷笑了一声，因为她从顾弈眼中看见了顾寒山对顾弈的那些交代。
“暂时不用理会你义父那个没有脑子的蠢货，我要去轮回秘境走一趟，九儿那边你帮我多看护着一些，但……要隐蔽一点，尽量别被她发现。”
不过，这恐怕很困难，毕竟她方才看过九儿的修为，九儿如今已是真神之境。
娴夫人又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就觉得，十年百年于她们这种人而言，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甚至娴夫人曾有几回闭关修炼，动辄就是成年上万年。
可是，错失九儿成长的这十年，又或者该说九儿上一世那百年的光阴，令娴夫人只要一想都觉得心痛不已。
而那，本不该发生。
她的九儿，也本不该那般的坎坷。
“究竟是宿命？又或者其他？”
娴夫人这般说着，便又敛了敛神，她再度对着顾弈简单交代了几句，旋即便撕裂虚空，带着那头白额碧睛虎一起进入了轮回秘境。
秘境之中满是混乱的时空乱流，而每一道时空乱流都等于是一个不同的小世界。
这些时空乱流裹夹着顾言庭等人的神魂。
当一股秘境之中的规则之力朝娴夫人这边袭来时，娴夫人不过是冷淡一瞟。
刹那之间，那份规则之力竟然被骇得退出了很远。
娴夫人行走在这片秘境之中，看见顾言庭等人的神魂皆是已经陷入到沉睡当中。
但只有顾寒山不同。
此刻这片秘境之中，无数时空乱流围绕在顾寒山身旁，然而那些时空乱流却不敢靠近顾寒山分毫。
此刻顾寒山正席地而坐，他看向一旁的顾言庭等人，从那些时空乱流中提取出一抹时空之力，亲眼目睹了顾言庭等人的经历，他渐渐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娴夫人对他怨气尚在，知晓这轮回秘境奈何不了顾寒山，不然顾寒山那域外道尊的称号岂不是成了个摆设。
她没好气地冲着顾寒山翻了个白眼，旋即甩甩手就直接走了。
“娴儿！”顾寒山一看见娴夫人立即起身想追，然而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迈出去的脚步却是因此而停下来了。
他留在原地皱了皱眉，半晌之后又抿紧了嘴唇重新坐回去。
他依然盯着顾言庭等人所经历的那些小世界，儿子们在其中受苦受难，而当爹的却只能在外面看着。
之所以不着急，是因为他知道，不论如何，顾言庭等人总不会死，而既然不会死，那就没什么问题了，那顶多是一位母亲在教训几个不听话的孩子罢了。
而他自己也在思考着一些事。
他知道娴夫人在生他的气，事实上突然得知了那一切，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想不通。
为什么？
难道……顾寒山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他蓦然闭上了双眼，神魂之力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翻找了起来。
不久之后，突然他脸色铁青，竟然从识海之中翻出一颗隐藏得十分微妙的蛛丝种子。
那是某人的神识蛛丝。
而就在不久之前，顾寒山曾从顾言庭的身上看见过这个玩意。
“有人暗中对我动过手？”
“但，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在取出那颗神识蛛丝的同时，顾寒山的思维尚未扭转过来，但至少他潜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存在。
难怪他偶尔会有一种违和之感。
就仿佛某些事情，他本不该那么做，可他却偏偏还是照做了。但这种情况多是发生于他愤怒且丧失理智时，以至于他当时并未多想。但如今想来，恐怕是当他情绪起伏太过剧烈时，被这神识蛛丝趁虚而入了。
良久之后，顾寒山动用一道神魂之力包裹住了这颗蛛丝种子，同时彻查自己的神魂，连续几道法诀施展而出，脑子里也蓦然清楚了许多。
就仿佛一下子驱散了许多混沌的迷雾，而他非常迟钝的，感觉一寸寸心疼渐渐爬上了心头。
仿佛被强行按下的感情，以及那些个感觉，在这一刻从他的心还之中解冻，被冰封的情绪全部复苏，这叫顾寒山想起了很多年前，想起年幼时稚嫩的九儿，又想到了如今，想到他带人包围鸿蒙道府时，曾险些与他死战到底的九儿。
也想起了娴夫人与他们这些人清算时，神色始终很是清淡，仿佛并无任何波动的九儿。
突然他双眸渐渐红透，心中也突然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疼。
这种疼出现的一瞬间，便令他有些窒息，也叫他喉中直发堵，仿佛溺水的人，有了一种濒临灭顶的感觉。
心底里，也突然平添了许许多多，犹若高山厚海一样的沉重。
良久之后，顾寒山不自禁在想。
倘若他们一家人，不曾发生过那些事，那么如今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他仿佛体会到了娴夫人心中的遗憾与愤怒，而他也为此沉默了下来。
与此同时，娴夫人已经走进一处时空乱流。
被这乱流包裹其中的人正是顾祈洲。
而此刻的顾祈洲正坐在一个看似荒凉的清幽小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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