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为他做过什么呢
第280章 为他做过什么呢
她再次看向那位齐衡老人，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齐衡眉眼淡淡：“顾首领难道是想与皇族开战不成，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顾湛岚听了这话嗤笑着冷瞥一眼，“哪来的老不羞，你既已半截身子入了土，便该老老实实的当个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在这里乱插什么话？”
齐衡一愣，旋即脸一沉，目中迸出如有实质的杀意来。
顾湛岚觉得这人实在可笑，摆尽了先辈大能的架子，以为人人都得给他面子？
也不过是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罢了。不过多说这些已无意义。
从道府星海赶来此地时，他就已经知晓了一些剑仙幻境的真相，自然也由不得许思婉蒙骗。
而胆敢诓骗他顾家之人，这许思婉，以及她身后的许氏皇族，都必定要付出代价！
“父亲虽流放域外，但我顾湛岚还在。”
“顾松，你且知会南火国主，我要他亲自出面，以国主之名，摆出祭天大阵，为我召唤祈洲残魂！”
“否则我顾家，及洪荒古族，势必要踏平南火，为此讨一个说法！”
丢下这话，他冷哼一声，一脸阴鸷地转身走人。
而许思婉则瞳孔一缩，“顾二公子！”
踏平南火？
他顾湛岚究竟哪来的底气？竟然也敢放此豪言？
…
顾卿九对这边的事情并不知情，也懒得关注。
鸿蒙道府这边的烂摊子也有不少。
好比此刻，紫香山上。
“少主！”
宋钊罗飒，还有秦长老，这些人匆匆而来。
先是向顾卿九行了个礼，旋即问道：“黄锋等人重伤未愈，但多为各座山峰的老祖底蕴，您看这该如何处置？”
黄锋那些人之前衬道府虚空，跳得很欢，但当日一战顾卿九作为最强辅助开启了主宰之道，这主宰之道拔高了宋钊等人的修为，但同样的，天底下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
又怎可能一丁点代价也不付出。按理来讲使用一次主宰之道，对顾卿九自己来讲也是一天大消耗。
不过她当日在鸿蒙道府准备了阵法，后来又暗中抽取了黄锋等人的修为及生命之力，相当于祸水东引，让黄锋等人为她承担了这次的惨重代价。
“黄锋等人身后藏有一幕后黑手，可有交代出那人来历？”
若非那人挑拨，恐怕黄锋等人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宋钊摇了摇头，“那人从未以真身露面，便是偶尔现身也是佩戴一些遮蔽真容的法器，就连声线都是亦男亦女雌雄莫辨……”
这时秦长老叹了口气，带着几分犹豫地劝道：“而今道府伤了些元气，且黄锋那些人在各自山峰皆是举足轻重，这几日因黄锋等人被捕，他们名下的弟子门人已开始骚动……”若不施以平衡，尽快安抚住那些燥乱的弟子，恐怕迟早要酿成大祸。
顾卿九思忖片刻。
她本是在查阅一些古籍，但此刻从古籍之中抬起头来，“那依秦长老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道府威名不可堕，但也奖罚分明，若放在寻常宗门，黄锋所为已属欺师灭祖，当废其修为，逐出师门，但他毕竟为黄锋山底蕴，又曾跟随鸿钧道主征战上古，所以……”
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儿哪怕是黄锋有错在先，可如果他们这边做的太绝情，也容易落人口实。
“石林禁地在此之前被人忽略许久，甚至许多人根本不知那些先辈英烈的存在。”
“所以少主您看，石林安静了这些岁月，是否也该加些新人，让那些先辈们热闹热闹？”顾卿九先是一怔，而后又促狭地看了看这位秦长老。
黄锋那些人真若落入石林那些大能的手中，又哪还有好。
她忍俊不禁，起身道：“成，那就按您说得办。”
秦长老也笑了，忙欠了欠身。
接下来几人又商量起一些别的事情，当初顾家父子惊动了紫香山内一些底蕴，这些底蕴和石林之中的那些存在还有些不同。
多是寿数无多，强行苏醒后，已有人陷入濒死之境。
这事儿也是悬在顾卿九心头的一件重担，她今日为此翻查了不少古典。
尤其是石林之中那位被众人尊称为太上，而顾卿九称之为“傅叔”的傅太祖。
傅太祖那日曾强行出手，但从那之后便也陷入了沉寂，神识已处于濒临溃散的境地。
顾卿九心神一沉，心情也压抑了些。
…
“怎么脸色这么差？又没睡好？”
当顾卿九从紫香山出来时，季厌笙一袭红衣，立即跟上了他。
其实他心里多少别扭。
在她面临生死危机，在她最需要人帮助时，他却因为自己那点儿无处安放的小情绪而远在千里之外。
等他赶回时，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幸运的是她并无大碍，否则……
季厌笙垂了垂眸，心里想了许多，可面上吊儿郎当，依旧一副轻佻模样，仿佛没心没肺，并未泄露出分毫。
“战霄可有说过何时回来？”季厌笙摇了摇头，“域外的时间流速和天澜不同，他这一走，短则数月，长则……或许要几年。”
“他不会离开那么久，最多数月，就能回来。”
对此她很笃定。
只是顾卿九心里也隐隐有种感觉。
上一世焚天炼狱相伴百年，岁月很漫长，可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平静，那时候他是一狱尊主，掌控一狱，能抵御一切，顾卿九相当于一直被他保护在那个舒适圈中，直至炼狱崩塌，战霄也死了，她的生活才再次走上了乱局。
可这辈子，经历的这些事，他们彼此间也掺杂了一些东西，好比她始终没能搞明白，当日萧恨离提起过一个叫萧悯的人。
战霄上古时曾娶过萧悯。
他是否曾爱过萧悯？又好比，殷如诲。
殷如诲的死，并不是在他们心上刻下一道伤痕，可那个人当时果决的，利用他自己的生命，驱逐了顾寒山，以他自己的死，换来顾卿九往后在天澜的太平。
从前顾卿九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句，她从未负过任何人。
顾祈洲死时，其实她多少受了几分冲击，她一直在避免想起那些事。
但不论如何她也曾对顾祈洲掏心掏肺，也曾为了那位三哥连命都可以不要，一步步走至今日，比起伤怀，反而是欷歔感慨更多些。
可是殷如诲……
她又为他做过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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