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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四象八卦难制敌


眼见着大师兄重伤倒地,碧云宗的弟子生怕雷行云再要攻来,也顾不得毒物,急忙团团围上支援。

冯国友扑在刘家辉身边道:“大师兄你怎么样了?”

刘家辉捂着眼睛惨笑道:“不打紧,不过是这招子算是废了。”

“想不到周明礼的弟子好有你这样硬气的种,只可惜你断肠之毒在身,活不了两个月了。”雷行云哈哈大笑道。

众人一听,急忙又掩住口鼻,心道:方才一直留神关注那与雷行云同来之人,却未见他出手,大师兄何时已经中了毒?

刘家辉心中一沉,想不到自己身中剧毒之事,竟被雷行云发觉。但他不愿被人知晓自己是被狄秋逼着服下的断肠草,口中忙道:“卑鄙小人,到头来还是用毒伤人,有种的就明刀明枪地再打过!”

雷行云“咦”了一声,面露不解,口中道:“怎么?你说是……”

话还未尽,却听孙言重道:“雷行云,你休要张狂,碧云宗弟子退下,由我来对付他!”说罢,冲着身后众弟子大声道,“结阵!”

冯国友此时已经毫无战意,刘家辉又身负重伤,碧云宗的弟子只好暂避锋芒扶起刘家辉退到一边。

只见孙言重手提峨眉刺,与长川派众弟子,将雷行云围入垓心。其下弟子分井字八角而立,四面各二。

这井字八角本为单人步法,孙言重以此为基础独创出这四象八卦阵,将其拆为八人,八人守八角,各人又以八角为基础,合八八六十四个变化。其变化繁复,攻守兼备,乃孙言重多年来心血所成。

廖亚先本想与孙言重并肩而战,却见她结下阵法,自己便没了出手的机会,只得垂手而立静观其变。

狄秋从未见过这阵法为何,不禁看得眼睛发直。心中想着,这四象八卦阵,形势独特,严序井然,倒是比那碧云宗乱哄哄一起上要好得多了,只是不知打起来却又是怎的一个模样。

雷行云见了这阵法不敢大意,另外一柄弯刀的机关也顺势而出架势相待。口中却道:“我知你用的是峨眉刺,只不过是寻常兵器,但这峨眉刺结下的阵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此乃四象八卦阵,既然你未听说过,今日便让你开开眼界!”孙言重道。

“四象八卦阵?”却不料雷行云一听这阵法的名称,忽地哈哈大笑道,“这八卦我倒是略知一二,只不过那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却不是你这样来站的。”

孙言重冷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话音刚落,脚步摆动,已经腾挪欺近。

一招虹铃暗法,右脚寸移半步,丹田回扣束身,俨然是个守势。雷行云却是不屑一顾,弯刀逼近,阴阳两仪刀法已经展开。孙言重亦随之展身,右手持刺翻手变化,手心朝上,向左下猛劈过去。

雷行云本以为孙言重一动,其他七人便会随之变化,自是这第一刀只是虚招,别向孙言重的侧身。谁知那其他七人各自不动,以逸待劳,似在寻他破绽。

自古以来凡有阵法便有破阵之法,这破阵之法不外乎寻到阵门所在,逼其互相援护,乱其章法。只消得一人败势,那阵法自破。可现下雷行云以一敌多,谈何容易寻到阵门所在。除非他接过八人所有招式,才能寻到破绽,但这却绝非什么寻常易事。

为今之计,只有逼得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一展这阵法微妙,才能伺到良机。想到此处,雷行云瞥向孙言重的弟子之中,只见有好几人年纪尚轻,猜其多半入功力不纯,自己正好可以攻其薄弱。

说时迟那时快,孙言重一招未尽,一招又已跟来。可雷行云却不愿与她缠斗,架开一招后直奔巽位而去。那巽位不是别人,正是长川派最小的弟子冰穗。

冰穗虽然未经战阵,却不虚怕,只见两脚以跟为轴,抟身而进,右手携刺翻转横裹,随身下势猛扎雷行云下盘。一招霹雷击地,“刺啦”一声扎入地砖,逼得雷行云不得不跃起躲避,又急忙侧身回了一刀,宛如方才对付刘家辉那一招,直往冰穗的左脸撩去。

却不料,雷行云是小瞧了这四象八卦阵的精妙之处。这一刀本该砍实了,却见坎位突然杀出,一招辘轳斜肩,飞刺而来。这一招不仅解了冰穗之困,还有截杀还杀之势,一招未果,雷行云另外一刀仍想再砍,却是慢了一手。

巽位解困后,又急着虎步相迎,左手一刺截杀,右手向前撩向雷行云的胸口。雷行云大惊失色,这一式来得迅捷,自己不可不避,连忙缩手回刀,退了一小步,重回垓心。

怎知对方得了优势,却不莽进,竟回到巽位。雷行云不禁沁出了汗水,心道:这巽位之人武功平平,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已经在自己手上死千百次了。可一搭上那坎位的敌手,却是配合默契转危为安。两人这一攻一守相互援护竟毫无疏漏,仿佛同心共念一般。要想杀一人以破阵,只怕是难办到了。

一旁久立的张痞子深知雷行云武功之高,却见此番连个小姑娘也拿不下,不由地看得呆了。方才交手的两人不贪招,便是得了优势也不趁胜追击,实在是门户森严,想必其他方位也是如此。一来二去,这四象八卦的阵门还未找到,恐怕雷行云的破绽就要先露出了。

但雷行云真的有破绽吗?

孙言重见雷行云面色有异,哼了一声:“雷行云你太想当然了,我这阵法可与你想得截然不同,众弟子变阵!”

“是!”孙言重一声令下,那井字八角的站法陡然生变,转为真正的八卦阵之势。

这四象八卦阵站井字八角之势时,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两两一组,攻守兼备之余还掩盖了阵门的疏漏。转为八卦之势后,便不再是两两一组,虽守势不再严密无懈,却攻势陡增。

孙言重门下共八名弟子,云鸢为长,紫萝次之,莲迟、青蒲、硕荷、常柳、雪蓉分列三到七位。冰穗最晚入门,身居末位。只因莲迟身故,只得由冰穗代替她的位置。

若要破这四象八卦阵,唯有同时连破两人才露阵门。方才这一接手间,习阵时日最短的冰穗临敌不怯不懦,已添众人士气。只要雷行云不得破阵之法,其败势已成定数。

“雷行云,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生路。了生大师慈悲为怀,我不想在这佛门之地杀生!”孙言重劝道。

雷行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口中狂妄道:“我就算是战死,也不会向你这不男不女之人屈膝求饶,你说是吗,孙先生?”

孙言重最厌弃别人道她似男非女,听着雷行云的讥讽顿时气冲天灵,举刺便已经袭来。

这一回,起身后弟子再不观望,几乎同时攻来。雷行云看不见背后情况,眼前脚步声繁杂,已经不及去辨,背手一刀,右手去接孙言重的攻势。

却见这四人,同时使出蛰龙升天,左脚寸步踏进,右脚忽转虚灵,跟在左脚之前,手腕连转回裹,顶往雷行云的前胸。

四人同进,那唯有背后才是退路,可另外四人就在身后,此毙敌良机便是傻子也不会错过。雷行云才退了半步,就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后脖颈透来凉意,此刻便不用回头也知身后诸事。

情急之下,雷行云原地跃起,使出从言厉那偷学来的星剑十三变中的落星式。他本不屑于用这北极门的武功,只因他师父戚长明与北极门的前掌门言持风有过恩怨,自是他手又星剑十三变的所有心法,也未成去学一招半式。

但眼下已性命攸关,雷行云再管不了那么多。雷行云高高跃起,回刀连旋,左右各接两招,都打在那峨眉刺的中央。空中“叮当”连响,险招顿解。四人虎口被震得发麻,将将握住手中的峨眉刺才没有脱手,却是已经不敢再攻。

廖亚先不禁叫出声来:“这是星剑十三变的招式!”

只可惜雷行云之仿落星式之形,为得其神。一招解毕,已无后招。落地之始,身后杀气顿时消解,紫、青、常、雪四人又回到原处,架势作守。

这一番较量端的凶险至极,雷行云精神紧张,已经不敢轻敌。脸上狂性消散,严阵以待,不敢再大话讥讽,就连廖亚先的那一番话亦是充耳不闻。

张痞子瞅着情况不妙,心道:这阵法围了雷行云在中央,那外头便是空虚,若是能诱得一二人回头应付自己,那雷行云必能寻到机会。于是脚步微移,似要出手相助。

但雷行云已然发现张痞子举动,旋即喝道:“不许出手,我一人便足以应付!”

狄秋见张痞子那副蠢蠢欲动的身形,暗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若他真要出手,廖亚先岂会置之不理。到时候这边陷入苦战,那边又纠缠不结,这退路便自己将自己断送了。

雷行云此言,听似狂悖嚣张,实则条理清楚。依着雷行云的性子,他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晋州城王洛生府中一战便是实例。若没猜错,张痞子手中定准备了让两人活全身而退之法。

“雷行云,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要大言不惭。”孙言重道,“躲过方才那一招不过是你侥幸而已,接下来这招就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孙言重攒刺而出,马奔虎践逼近而来,先是诱招,身旁三人联手齐上却是实招。一虚三实,哪容一刻辨出,雷行云一招怪蟒翻身,双刀斩向孙言重的手腕。却见孙言重身形犹如美人挂画,左踏冰穗肩膀,临空而起,又再借云鸢肩膀又是再高起一截,这一招便是防止雷行云再用那落星式。

孙言重峨眉刺转瞬便下,连削带摆,已化攻势。第三人更是攻势未歇,三刺齐出,集中往雷行云胸口扎去。

雷行云急忙反手握住双刀,一个旋身迫开三人。这时,头顶再去不得,身后四人伺机而动,两人脚踏莲步,一招推窗望月,直取雷行云双足,另外两人使出鹞子出林,要攻他双手。四人四个方位皆是杀招,封锁了雷行云所有退路。

雷行云红了眼睛,转身丢出一刀,直打向紫藤的面门。紫藤杀招被迫挡下,呛啷一声,将那弯刀击飞老远。身下常柳、青蒲两人将要刺到,却被雷行云一个翻身躲开了去。唯有雪蓉一击即中,手中峨眉刺已经扎中雷行云右手腕处。

剧痛之下,雷行云大吼一声,反手捏住那峨眉刺,朝着自己猛拽过去。雪蓉脚下失衡,身子前倾却忘了松手,瞬间已被雷行云带到身旁,弯刀横架在脖子之上。

孙言重心头大骇,已经顾不了许多,手中峨眉刺扎向雷行云背后,这一招再不能避,瞬间没入肌肤。雷行云狂性大作,一刀砍下要了雪蓉的性命,接着回首就是一脚将孙言重踹到一旁。

孙言重闷哼一声,斜斜飞出,落到身后弟子的怀中。雷行云伤重不支,弯膝跪倒在地,手中鲜血不住顺着刀身流淌下来。

“狗贼拿命来!”硕荷也是杀红了眼。

长川派一门师姐妹情同手足,眼看着师妹被杀,师父又负了伤,硕荷顿时失去了理智。只当现在雷行云已经无力反抗,大吼一声,身形腾挪已经举刺杀来。

孙言重惊道:“不要!”

可这句话才说出口,却已为时已晚。硕荷方才欺近,雷行云忽然暴起,手中轻轻一格,将硕荷手中兵器挑落在地,一掌打在她的肩部。还未等硕荷受力倒退,又跟了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之上,顿时整个人跪倒在地。

形势急转直下,孙言重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口中急道:“不要杀她!”

雷行云已经杀红了眼,举刀架在硕荷的脖颈之上道:“哼,你这四象八卦阵还不是被我破了。”

“你想怎样?”孙言重狠狠地盯着雷行云道。

雷行云忽然又复之前的狂态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当我要你这徒儿做人质,换我全身而退吗?我雷行云还不至于你想象的这般窝囊。”说罢手起刀落,又将硕荷毙于刀下。

“硕荷!”孙言重不敢相信,雷行云竟然就算自断生路,也不肯放她徒儿一条性命。

狄秋看到这里不忍地转过了头去,这两条性命竟就这般被雷行云夺去,此子实在残忍至极。他转向看往身下的了生大师,只见他只顾闭目诵经,对殿外之事如充耳不闻。

狄秋几乎急得跺脚,这些人虽然道貌岸然不存善心,但却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既然他们来找了生大师帮忙,那以他的武功对付这雷行云肯定绰绰有余,为何到这个节骨眼上却还是不肯出手呢?

焦急之下,狄秋起了出手相助之心,且不论自己打不打得过雷行云,但眼看着他滥杀无辜,这口气却是如何都咽不下去。

狄秋脚下微动,正想下梁,却见茶花从后殿走出,口中对了生大师道:“师父,外面形势胶着,我们当真不用插手吗?”

“茶花,尘世间的事情莫听、莫问、莫管。你听的是外面的杀戮之音,问的是生相之由,管的皆是俗世之事。你既是方外之人,就该随他们去。”

茶花不解道:“弟子不是很明白,佛祖不是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那几位施主生犯险地,为何我等要袖手旁观?”

“听者听世人疾苦,问者问心中愧怍。听天下事,乱己心;问世间惑,则释难求;殿外之人非为求生,而为求死。正所谓求生者易渡,求死者难化。便是我要去管,也管不了,人心已死,空有皮囊。茶花,你去准备拖把、水桶,等着待会儿与我庭扫吧。”了生大师只是淡淡说道。

“是……师父。”茶花听罢,虽然心中还不是甚解,但还是打了个稽首后便退开了。

眼看着茶花走入后殿,狄秋愣在梁上心中久久无法平静。了生大师的这番话是何意思,他竟完全没法参透其中一二。为何会说殿外之人人心已死,只因他们为那雷火石互相残杀吗?

正惊诧间,殿外又忽地发生了变化。雷行云身负三处重伤,却仍有余力接连斩杀两名长川派弟子,已经教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怯了。

廖亚先那柄特制的烟杆当初被雷行云所毁,还使不了他赖以成名的烟霞六式,若要他此刻上前与雷行云相搏,这胜算心中却是难说的很。

孙言重见廖亚先迟迟不动,口中催道:“廖老前辈还不动手吗?此子已经重伤,此刻不战更待何时?”

廖亚先刚要说话,雷行云便抢道:“他是怕没有那柄烟杆用不了他的臭烟六式,所以才迟迟不动手。不过就算他那烟杆没有毁在我手中,我也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贼子休要猖狂,死到临头却还大言不惭地说这废话。”廖亚先听他将自己的烟霞六式故意叫做臭烟六式,顿时怒不可遏。

雷行云嗤笑道:“区区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当初你那烟霞六式还不是输在我的阴阳两仪刀法之下,廖先生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廖亚先手中握着那烟杆,背上冷汗直流。被雷行云这么一说,他已经馁了一半。若是那烟杆还在手,现在趁雷行云伤重,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但方才见对方使出那星剑十三变中的落星式,廖亚先已经不敢造次而为。

想这雷行云当初在晋州城王洛生府中,与言北辰、言星辰拆招之时,短短时间便能学得那星剑十三变其中一二,其武学之才可谓叹为观止。说不定还有后招未发,自己出手恐怕也一样要栽在他的手里。

眼下周明礼的嗜血掌与孙言重的四象八卦阵先后被破,可见雷行云这消失的时间里武功又已经大进。凭自己这打穴手法,只怕是无法力挽狂澜于万一。

想到此处,廖亚先几乎不敢再看雷行云。却见对方杀气腾腾,双目闪动着嗜血的光芒,手中弯刀一展已经朝着自己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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