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亓骁眠的怀疑
第二天，靖京城中，街面上就开始戒严了。
南方有瘟疫的消息，流传的到处都是，家家户户自觉的少出门，街面上戴面罩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桑晴晓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让严珉装瘟疫的举动太过分，人心惶惶又如何？都已经有灾民出现在京郊了，谁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染病的。
哪怕是在后世，这种瘟疫也是极为可怕的，更何况是在古代，瘟疫袭来，一个不慎，十不存一，提早预防，没什么不好的。
桑晴晓拘着小馆里的人，不让他们乱跑，还让老藤早早的将预防瘟疫的药熬上，那一大碗灌下去，喝的离簇直吐白沫。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靖京城内那唯独的两个瘟疫就是你弄出来的。”离簇一边狂吐舌头，一边指控道。
“我也知道你那天跟踪我啦，我做的事，本就没想瞒着你们这些自家人，所以从头到尾让你看了个够。”
一句自家人，让离簇的心里服帖了不少。
“哼！你折腾别人也就算了，何必折腾我们自家人，老娘长这么大，就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老藤！你就不能多加点糖？！”
“良药苦口嘛！”老藤一脸担忧的说道，“我活的比你们都长，经历瘟疫的次数比你们都多，瘟疫这类看不见的敌人，比战争要可怕数倍都不止。
丫头这般行事，很合我意，就该早预防，只是，要不了几日，那对父子身上的症状消失后，预防便又会松懈下来，不如，我们暗中再伪造几个瘟疫病人？”
“也行。”
几人正漫无边际的讨论着，小馆的大门被敲响了。
“歇业了！”离簇喊了句。
“是我，亓骁眠。”
嗯？这就回来了？南方灾情不是还没结束吗？
老藤将小馆的门打开，却并没有直接放人进来。
“把你那些衣服脱在外面。”
虽深夜进城，可想到城内城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亓骁眠笑着配合了起来，脱了衣服又脱鞋子，只留下最薄的一层内衣。
老藤还配了一款药水，将亓骁眠从头到脚淋了一遍，让他晾着风干了一会儿，这才将人放进来，放进来后，也给灌了一碗药，见他这么豪爽的喝下去，老藤想了想，又加了量。
第二碗下肚，饥肠辘辘的亓骁眠愣是被灌了个水饱。
老藤这才满意了。
“弥刹，可否借你的浴房一用？”
汤药味混着风餐露宿的体味，亓骁眠自己都觉得难闻。
弥刹不仅帮他备好了洗澡水，还去了趟隔壁，给他找了套日常穿的衣服。
亓骁眠洗好澡后，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到桑晴晓的对面，“饿了。”
“就知道喊饿。”
亓骁眠又来了句，“桑姑娘，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桑晴晓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去给他拿吃的。
“你怎么回来了？”离簇扬着张猫脸，问道，“不是说还要好几个月吗？”
不过几日，离簇就已经很适应猫这种形态了，方便自由地到处跑，方便撒娇卖萌，方便看热闹……
亓骁眠回答道，“查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回来处理一趟，等处理完了，再去南方。”
“齐朗和齐朔呢？他们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若是也回来了，那就又能多几个人陪它打架了。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暂时还不能让朝中其他人知晓。”
桑晴晓端来的是一碗热乎乎的猪骨汤面。
汤头熬的极浓，呈乳白色，配菜只有小青菜、几片豚肉、两个荷包蛋，一碟子红油酸豆角。
极简单的一餐，入口就是满满的油脂香，给了人极大的满足感。
很快地将面条吃完，桑晴晓又给他上了个果盘。
亓骁眠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讲了些路上的见闻。
与平日里听到的差不多，主打一个惨字。
老藤关心的瘟疫问题，亓骁眠只说目前还没有接到地方上报。
“受灾最大的，都是一些边远的村落，有城池的城镇都还好，只是物资不足，朝廷运送物资的队伍又多被洪水拦于半路，走的很是艰难，短时间内未必供应的上，也只能暂时由那些城镇自己想办法撑上些时日。
所有的城镇中，情况最差的是泽州，情况最好的竟是泸州，呵，挺有趣的。”
亓骁眠着重说了这两个州，脸上的表情还很是耐人寻味，桑晴晓心中暗呼，还真是巧了，怎么也盯上了这两个州。
桑晴晓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有问题？”
“哼！问题大了。”
“可我听说，泸州知州曹林，正在进京受赏的途中。”
“就他，也配领赏！曹林现在已经在城外，接受太医们的检查。”
“这么快就到了城外了？泸州离都城可不近啊。”
“我一路催着他们赶路，他们敢不走嘛？南边的事儿还等着我处理呢，我可没时间浪费在陪他赶路上。”
桑晴晓算了算，生生缩短了一半的赶路时间，这一路上得多赶啊。
想知道亓骁眠究竟查出了多少，便继续打探着，“他究竟犯了什么样的罪，竟让你这般生气？”
“死罪！泽州千万百姓之死，皆因他之过！”
竟是都查出来了吗？这亓骁眠还真是有些查案的本事。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过来找你，也是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说说看。”
“我怀疑，曹林身边有妖，且实力不弱，需要你帮我掌掌眼。”
“为何这么怀疑？”
“我去泽州看过溃破的堤坝，从堤坝断裂处，可以瞧出，那堤坝修建的极好，是我在南方巡查之时，所见过的最坚固的堤坝，它完全可以抵挡住这次洪峰，堤坝断裂也绝不是建造的问题。”
“如何看出与妖有关。”
“断口不像，那堤坝的坚固程度，非人力所能摧毁，我问过幸存的百姓，在堤坝溃破之夜，并没有其他不相干的人上过堤坝。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寻到黑火药的痕迹。
我又去泸州，细访了曹林，查了他做过的很多事，都有不少疑点存在，而这些疑点，诡异的不像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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