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生不如死
姜迟在萧宴拿出花种时就猜到原因了，但她没想到陈老竟然一眼认出这是梦影花花种。
她几次想要追问都忍住了。
萧宴看向姜迟，“梦影花？”
姜迟抿唇，其实梦影花的事也牵扯到了萧宴，她是准备找机会告诉他的，但绝不是现在。
陈老一直在观察花种，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解释道：
“梦影花，花瓣可起死回生，花种却有剧毒，能控制人的神经，我曾经亲眼见到过被梦影花种控制的人被篡改记忆。”
“在哪儿见到的？”姜迟脱口而出。
陈老惊讶，“小姑娘，你好像也认识它？”
还不等她回话，萧宴先替她回答了。
“不止认识，她手上也有两颗，一红一蓝。”
陈老瞬间来了兴致，“我还没见过蓝色的花种，小姑娘，你可带在身上了？”
姜迟眉心微皱，并不喜欢萧宴这样自作主张。
萧宴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陈老在神经毒素方面很有建树。有人用它来针对我，我总得知道它的来历。”
姜迟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便没藏着掖着，拿出自己的两颗花种。
陈老的注意力都被蓝色那颗给吸引了。
“怎么会有蓝色的？我从来没见过。”
姜迟不答反问道：“陈老是怎么知道梦影花的？”
她师父知道还算能够理解，毕竟老头儿跟这花本来就有渊源，而且老头儿擅长领域也在这方面。
陈老是西医，哪怕对中医方面有了解，也不该连这么偏门的都知道。
“你这小姑娘，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打算跟我交底了？”
姜迟没说话。
陈老给气笑了，看向萧宴，“你从哪儿认识这么精明的丫头？”
萧宴眼中带笑，“精明点儿别人骗不走。”
陈老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大概一年前吧，我收到一个患者，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有人要杀他。”
姜迟眼皮猛地跳了一下，“重生？”
难道还有人跟她一样重生回来？
陈老对她的反应不甚在意。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的医疗队每年收到说自己重生，穿越，有特异功能的患者没有一千也有五百。有的是装的，有的是精神压力大产生的幻想症，这个病人却很奇怪。”
“怎么奇怪？他总不能真的是重生的吧？”
陈老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到底还是年轻，异想天开，怎么会有人真的相信重生啊。”
姜迟：“……”
萧宴被她吃瘪的表情逗笑了，“陈老就别卖关子了。”
“我发现这个患者的记忆时间点是乱的，他以为的重生，其实是他以为当下生活在23年，但却知道24年发生的一切。”
姜迟蹙眉，“这不是有bug吗？时间怎么做假，除非他蠢，或者有人配合他，否则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问题？”
“你还真说对了，确实有人配合他，他家人说他丢了一个月，回来之后就疯疯癫癫，怕刺激他，所以都配合他演戏。”
姜迟眉心抽了下，“这也行？那这跟梦影花有什么关系？”
“关键点就在这儿，我以为他是神经方面出现问题导致的幻想症之类的，但却发现他的记忆神经里残存一种毒素，他的记忆是被人为篡改的，我研究了快一年也没进展，直到前几天患者想起一些被遗忘的记忆，提到了梦影花。”
姜迟脸色变了变，“他说自己被梦影花篡改了记忆？”
她很确定祁绚是在她被抓的第三年才成功研究出如何利用梦影花篡改记忆的。
而且她是第一个即将成功的试验品。
其他的试验品都疯了，只有她还在抵抗。
但当时她的记忆也已经开始出现混乱，甚至一度把祁绚认成自己莫须有的恋人。
正因为如此，她才选择那么决绝的方式了结自己。
“他是这么说的，我手上只有关于梦影花的资料，没见过实物，所以也无从查证。”
“那他有说是什么人做的吗？”
“没，他对自己失踪那段时间的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能见见他吗？”姜迟问道。
陈老看了眼萧宴，后者盯着姜迟。
“先说说它吧。”陈老没答应但也没拒绝，将话题拉回蓝色花种上。
姜迟心里有些急切，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这是我无意间拿到的，之所以变蓝，大概率跟吸收了铜元素有关。”
她挑能说的说，没想到陈老忽然激动了起来。
“你说铜？原来是这样。”
姜迟眼神微动，试探道：“陈老，莫非那位患者与蓝色花种有关？”
“不错，他体内多种脏器铜元素严重超标，我一直想不通是什么原因，看来就是因为它了，可我还是想不到对方是用什么方式篡改记忆的，总不可能全身注射吧？”
姜迟眼里闪过一丝寒气，花种里的毒素要遍布全身神经组织才能达到篡改记忆的效果。
否则只能控制短暂的时间。
她不知道那位患者遭受过什么。
但于她而言可绝不止注射那么简单。
她被抓的第二年，祁绚终于成功在花种里提取出毒素。
当时很多人都被注射了毒素，死的一个没剩，连师父都束手无策。
实验室的尸体堆积如山，动物的跟人的，每日都成批往外抬。
那个时候祁绚一心想从她嘴里撬开关于实验项目的各种细节，所以只让师父每天给她下毒，暂时躲过了一劫。
后来祁绚不知道从哪知道的歹毒方法，让师父用金针将毒素刺进全身穴道来达到目的。
这个法子极其激进，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份折磨，大部分人都是自杀的。
后来祁绚就把目光放在了她这个被毒药折磨两年还没死的顽石身上。
她的针灸之所以能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短短三年学会了常人十年的境界，不是自己领悟力多高。
是因为日日受此折磨，每天十二小时不停，走过全身穴道，极致的痛苦下练出的肌肉记忆。
最初的那一年，她看到师父拿金针都下意识疼的浑身颤抖，生不如死！
师父那么倔强的老头儿，不知道为她偷偷掉过多少眼泪。
姜迟想到前世种种，整个人状态都有些飘忽，直到手被萧宴按住，才发现自己竟然把手背都掐紫了。
她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转而看向陈老。
“我学过催眠，带我去看看那位患者吧，也许能帮上忙。”
“你还擅长这个？去可以，我有个要求，蓝色花种给我一半。”
姜迟无奈，老头儿真会狮子大开口。
“好，我答应你。”
陈老瞬间眉开眼笑，当即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医院。
见患者前，陈老提醒她要有心理准备，说是患者自从想起梦影花后，情绪就一直很不稳定。
姜迟早有心里准备，昆山岛上的试验品，已经算不上人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麻木，可在看到患者那张熟悉又满是空洞与恐惧的脸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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