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气意相冲，意气合一
“胡闹，简直是胡闹！”
得知叶小凡在没有服用玄海丹的情况下强行冲击玄海境，甚至险些陨命后，独孤南火冒三丈，坐在棋盘前猛然拍向桌面。
这一幕让叶小凡有些不知所措的同时，心中也流过一股暖流。
“行了，我还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火，人不是没事嘛，没事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齐云在一旁安抚独孤南，适才两人已经检查过叶小凡的身体，好在没有伤到根基留下隐患。
齐云语毕也不理会正在气头上的独孤南，反倒是死死盯着叶小凡：“凡儿，我很好奇，在没有玄海丹以及材材地宝的加持下，你是怎么冲开玄海桎梏的？”
此言一出，独孤南也不禁看了过来，显然也很好奇。
单凭玄灵十重巅峰的灵力，根本不可能冲击开玄海桎梏，这小子能做到，说不定真有什么逆天之举。
然而叶小凡闻言却是暗自为难，他总不能告诉两人自己能感应到三十六种天地灵气，而且武魂还透着大恐怖。
虽然独孤南让他感受到了师徒之情，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心的神情也不像是假的，可叶小凡多多少少还是不愿将自己彻底暴露。
故而，叶小凡思忖少许，只能挠头掩饰道：“就这么就冲开了。”
叶小凡语毕，独孤南与齐云皆是大眼瞪小眼，什么叫就这么就冲开了？
显而易见，这小子压根就不想说。
不过独孤南与齐云也没有多问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显然皆是想到了什么。
冲击玄海桎梏需要海量灵力支撑，在没有使用玄海丹以及任何天材地宝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可以冲击成功。
那就是恐怖到难以想象的武魂，武魂能够感应到足够多的天地灵气并充分吸纳，从而源源不断为冲击者输入灵力。
不仅如此，这股输入的灵力还要足以填补空缺，如此说来，这小子的武魂，恐怕有些过于逆天了。
如此想着，独孤南也不直接询问叶小凡武魂等级，而是直接让他原地修行。
叶小凡闻言犹豫片刻，盘膝而坐，不过在运转《纳灵诀》之前，如法炮制了当日在星月城二测时的一幕，硬着头皮询问了独孤南与齐云的武魂等级。
通过两人的回答，叶小凡得知了独孤南的武魂是天阶六级武魂，齐云则是天阶五级武魂。
也就是说，独孤南能感应到十六种天地灵气的流逝，而齐云能感应到十五种。
得知答案后，叶小凡开始打坐修炼，刹那间，三十六种天地灵气蜂拥而来，南峰上的灵气浓郁到难以想象，叶小凡运转《纳灵诀》的瞬间，险些直接被灵气所吞没。
而他吸纳天地灵气的瞬间，独孤南与齐云皆是神色惊变，纷纷顿神。
直到一刻钟后，叶小凡缓缓收功并睁开双眸时，两人已经恢复平静，至少表面平静不少。
“凡儿，你如实告诉为师，你的武魂，能感应到多少种天地灵气？”独孤南不由得问道。
叶小凡循声看了齐云一眼，不假思索道：“十八种。”
十八种，这已经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给出的答案了。
然而独孤南闻言眉毛不由得一挑，齐云见状亦是一脸古怪。
叶小凡也察觉到两人神情的不对劲，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微妙。
不过好在某一刻，齐云使劲嗅了嗅鼻息，四处张望道：“什么味？”
“糟了，我锅里的肉，糊了。”独孤南闻言也嗅了嗅，瞬间恍然大悟，向着厨房跑去。
叶小凡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仿佛躲过一劫。
齐云则是趁着独孤南离开的空挡，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小凡：“十八种？”
叶小凡见状尴尬一笑，正想点头，突闻齐云幸灾乐祸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能感应到十九种天地灵气，至于你师父嘛，嗯，你师父能感应到二十种天地灵气，你小子，不老实啊。”
叶小凡循声一愣，旋即呆立当场。
这两个老家伙，加起来得有一百个心眼子吧？
这时。
“老齐，过来搭把手，这菜没法吃了。”独孤南的声音响起。
“来了来了，说了你不行的嘛，非得搞这些。”齐云一边抱怨，一边走了过去。
看着忙碌的两人，叶小凡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一丝愧疚之意，不过更多的是尴尬、无地自容。
显而易见，他因为掩饰武魂而撒的谎言，已经在独孤南二人面前不攻自破。
正在叶小凡不知所措之际。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齐云对着叶小凡呼唤道。
叶小凡闻言立刻应诺一声，撸起袖子小跑上去。
不过一锅圣药炖肉算是废了，早饭与午饭皆是没了着落，三人却是没有闲着，忙碌着给叶小凡在一旁盖起了茅屋。
时间缓缓流逝，独孤南与齐云丝毫没有提及叶小凡隐瞒武魂的事，仿佛这事从未发生过一般，这让叶小凡稍稍心安不少。
转眼夜幕降临，小院之中。
叶小凡看着面前漆黑如墨的美味佳肴，一脸黑线，不过苦于这是独孤南亲自下厨，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代剑圣，剑道天赋恐怖如斯，但这厨艺天赋却是不咋地，乌漆嘛黑一坨坨的，确定这是给人吃的？
齐云似乎是看出了叶小凡的心思，微微叹了口气。
“你也别嫌弃了，能吃到一代剑圣亲自做出来的东西，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齐云语毕，看向正在厨房里忙碌的独孤南，神色温和，喃喃道：“其实，我跟你师父根本就不会做饭，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一代剑圣手里拿的不是剑，竟然是炒菜的勺子呢？”
齐云语毕，一脸慈祥地看着叶小凡。
叶小凡微微顿住，似乎明白了齐云话里的用意：“前辈的意思是，师父是为了小凡，所以才……？”
其实不用问叶小凡也知道了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
独孤南与齐云皆是入圣者，根本不需要吃饭。
放眼整个南峰，唯独他与两名剑童修为不足，尚未达到辟谷之境，需要进食。
而独孤南身为一代剑圣，自然不可能为剑童做饭，那毫无疑问，独孤南手里的勺子，是为了他叶小凡而拿起的。
“南兄一辈子形单影只惯了，也没个道侣子嗣什么的，你是他唯一的传人，也是第一个弟子，你第一次当弟子，不知道该如何当好一个徒儿，他也是第一次做师父，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做好一个师父，倒也难为他了。”
齐云微微摇头，再次看向叶小凡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凡儿，莫要辜负了南兄这份师徒情谊啊。”
叶小凡闻言顿时愣住，突觉鼻梁一酸，他怎么也想不到，独孤南会为了他拿起勺子，走进厨房。
而这时，独孤南已经端着最后一个菜走来，放菜而坐道：“怎么？很难吃么？怎么都不动筷子？”
“好吃，特别好吃。”叶小凡强忍热泪，端起碗疯狂往嘴里送菜。
独孤南见状有些意外，看了齐云一眼：“有这么好吃么？我尝尝。”
独孤南说着，拿起筷子，也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菜，脸一下绿了，刚入口便吐了出来。
而独孤南吐出来的同时，一旁的叶小凡也再也忍不住，埋头嗷嗷呕吐，老少三人继而面面相觑，皆是不由会意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小院之中充满欢声笑语。
半个时辰后。
齐云起身告辞，回了符峰。
叶小凡看着在厨房里扔菜的独孤南，慢慢走了上去。
夜幕下的南峰，格外的宁静，叶小凡来到独孤南身后，有些底气不足道：“师父。”
独孤南循声回头，看着叶小凡。
“师父，徒儿不是有意瞒着师父的，其实徒儿能感应到……。”
“凡儿！”
叶小凡本想将自己能感应到三十六种天地灵气的事告诉独孤南，却是被后者厉声打断。
独孤南看着叶小凡，微微一笑，神色逐渐缓和。
“凡儿，你不必感到自责，相反，你今日的举动，为师甚是欣慰。”
“放眼八荒四海，哪个修士没点秘密？”
“你记住，在这个世界，越是恐怖的秘密，越不能向他人透露，纵然是至亲至近之人，也要守口如瓶。”
“若因一时愧疚而将自己的秘密暴露给至亲至近，非但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连身边的至亲，也可能万劫不复。”
“为师不想强行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待到你想告诉为师、能告诉为师之时，自然会告诉为师。”
独孤南不仅没有因为白天的事责怪叶小凡，却是反过来安慰。
叶小凡闻言，当即对着独孤南深深一拜，他知道，自己跟对了人，也选对了师尊。
独孤南见状轻然一笑，话锋一转道：“来，将你白天施展的《落羽剑诀》再给为师演示一遍，为师想再看看。”
“是，师父。”叶小凡当即点头。
不多久，小院之外。
叶小凡仗剑而动，一时间，南峰上，星辰下，剑气纵横，恐怖如斯。
而独孤南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施展剑诀的叶小凡，那一招一式，仿佛进入了剑圣的眼睛之内。
某一刻。
独孤南缓缓闭上双眸，他即便闭上双眼，仿佛也能看清那一剑一动。
少许，独孤南微微偏头，念念有词：
“气意相冲，意气合一。”
正在施展《落羽剑诀》的叶小凡动作骤然一顿，目光赫然看向独孤南。
下一刻。
他却是直接惊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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