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残阳如血，登峰一战，无声的敬意

南峰之巅，一望无际的草海之中。

一袭布衣缓缓起身，衣袖飘诀，长发飞扬，抬眸间风云涌动，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飘渺且灵逸。

如今的叶小凡，相比于星月城时的他，整个人发生了惊人的蜕变，现而今的那个废物，仿佛蜕变成了另一个人。

“玄海八重境初期？”

叶小凡喃喃自语，醒转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缓缓看向自己的双手，猛然握拳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动澎湃，饶是他自己，也满眼骇然，这种拥有恐怖实力的感觉，的确很令人向往。

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叶小凡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自信。

这一刻，他仿佛有种天下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误知，这大概便是强大后的错觉。

叶小凡没有迟疑，短短感应片刻后，便第一时间内视自己的玄海。

顷刻间。

轰隆隆！

无尽恐怖力量气息扑面而来，险些将他的灵识扑灭。

叶小凡的灵识静静矗立在自己玄海之上，看着那轰隆巨响的无垠‘海洋’，整个人大受震撼。

如今他的玄海，开阔恐怖了不知多少倍，整个玄海内的灵力液海声不断，每一朵浪花涌动间，皆是伴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波动。

“这便是质变七次后的灵力液所蕴含的力量？”叶小凡的灵识宛若沧海一粟般，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缓慢飞行。

凝望着已经极其恐怖的灵力液，饶是叶小凡，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拥有如此浩瀚到难以想象的力量，而此时的灵力液汪洋大海之中，那种淡金色的灵力液明显浓郁了许多，也深色了许多。

金色灵力液内的力量，更是恐怖到难以想象。

不过可惜，叶小凡尝试调动了一丝金色力量，即便突破玄海八重境的他，依旧不能‘无反噬’动用这股力量。

最令叶小凡感到震惊的，当数此时体内的嫩芽武魂，那原本只有十寸左右的嫩芽武魂，如今已然成长到了半米高，而那片巴掌大小的叶片，也大了整整一倍不止，叶片上古老的铭纹也越见清晰，越发神秘莫测起来。

时至今日，叶小凡依旧不知道上面的那些古老铭文脉络究竟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每每凝视那些铭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头疼欲裂，灵识被迫退出玄海。

整株嫩芽武魂静静扎根玄海之上，散发着一股更为恐怖的武魂之力，上面偶尔波动的气息，即便是如今的叶小凡自己也会感到阵阵不安与忌惮。

五个月的地狱级修炼，对于叶小凡而言，是极其痛苦与煎熬的，不过好在付出终有回报。

如今的他，与五个月前判若两人，无论是阵道、剑道、境界、实力、武魂、肉身等等，皆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变，整个人仅仅矗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大恐怖之感，宛若一柄随时可能出鞘的利剑，不动则已，动则天地失色。

可以说，此刻的叶小凡在别人眼中，或许也算是一位真正的恐怖妖孽了。

简单扫视一番现如今的成就后，叶小凡灵识退出玄海，缓缓收敛心神，整个人渐渐归于平静。

他睁开双眸，微微抬步，向着独孤南等人信步走来。

殷天正等人默默看着那道走来的身影，眼中皆是流露出骇然之色，仿佛此刻走向他们的，不是一位神剑宗新晋一年零四个月的弟子，而是七十二小峰上的某位旷世妖孽中的旷世妖孽。

叶小凡来到众人身前，先是对着独孤南微微躬身，继而是齐云以及殷天正等人，对于在场的每个人，叶小凡皆是逐一深深一拜。

若是没有师父与齐云前辈以及殷天正等十余位阵峰长老，他也不可能在短短五个月内有这番成长，这里的每一个人，皆是使出浑身解数，不留余地的培养，方才有了此刻的他。

看着对每一个人皆是深深一拜的叶小凡，殷天正等数位长老皆是微微点头。

“去吧，你接下来的天地，是属于那里的，南峰，已经不适合你继续修行了，平日里除了回来修炼剩余剑诀之外，你今后的主要任务，便是在那里苦修，争取早日凝聚‘灵元’。”

独孤南言谈间，缓缓看向神剑宗真正的旷世妖孽聚集地。

那里，是整个神剑宗诞生无数旷世强者的圣灵之峰，一百零八座山峰林立成海，深似浩瀚龙潭。

叶小凡闻言，再次对着独孤南深深一拜，没有眼前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栽培，如今的他或许还如同那些绝世天骄一般，在新晋弟子中苦苦挣扎，这份师徒之情，形如恩同再造。

拜别南峰众人，叶小凡抬起沉重的步伐，缓缓向着七十二小峰方向行去。

殷天正等十余位阵峰长老看着那道渐渐消失的身影，无不感慨连连：“剑圣前辈有此传人，如鱼得水，羡煞旁人啊。”

有阵峰长老满眼羡慕，身为‘育人之师’，能得到这样的弟子，是他们一生所求之事。

独孤南闻言亦是静静看着叶小凡离去的背影，却是会心一笑道：“他不仅仅是我独孤南的传人，亦是诸位长老的得意门生，这孩子能有今日成就，离不开诸位的全力相助。”

十余位阵峰长老闻言，皆是轻抚胡须，苍老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自豪之色。

五个月的相处，那个孩子虽不是阵峰传人，亦不是他们的入门弟子，却是得到了他们的指点，可以说，那是众人合力培养出来的惊世苗子，今后他的身影里，也会包含每一位阵峰长老的影子。

殷天正闻言同样欣慰一笑，满眼沧桑。

“此子懂得尊师重道，知恩图报，阵峰传承在他手中，老夫亦而无憾了。”

“峰主所言极是，当初老峰主选择凡儿，我等还心有担虑，如今看来，老峰主没有选错人，我等亦安心矣。”

此言一出，十余位阵峰长老纷纷点头认可，这一刻，他们不像是阵峰掌舵者，倒像是一位位看着叶小凡逐步成长的邻家老人。

独孤南见殷天正等人皆是目露欣慰，思忖少许，不由得转身，突兀冲着殷天正等人躬身一拜。

突如其来的一幕，立刻打了十余位阵峰长老一个措手不及，十几道苍老身影诚惶诚恐，皆是相继回礼。

“前辈这是何意啊？”有阵峰长老一脸不解道。

堂堂一代剑圣，只有别人向他行礼的份，哪有他向别人行礼的理由。

独孤南见状却是趁热打铁道：“诸位长老，南某有一事相求。”

十余位阵峰长老闻言，皆是面面相觑，殷天正同样看着独孤南。

偏偏这时。

“咳咳……咳咳咳……。”

独孤南突兀一阵剧烈咳嗽，身子微微震颤了一下。

众人见状，皆是有所反应，殷天正似乎也明白了独孤南想要说什么，当即开口道：“南兄放心，如今这孩子不仅是我阵峰圣子，亦是我阵峰传承，今后无论是谁想对这孩子不利，我阵峰绝对第一个不答应。”

殷天正语毕，阵峰十余位顶级长老皆是纷纷点头附和，瞬间明白了独孤南那一拜的用意。

“咳……咳咳咳……。”听着殷天正等阵峰长老们的表态，独孤南想要道谢，却是足足咳嗽了许久，方才微微躬身道：“多谢诸位长老，南某感激不尽。”

“南兄，你的伤……？”殷天正还礼后，继而满眼担忧道。

其实严格而言，殷天正与独孤南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皆是神剑宗当年的旷世怪物，一个是当时的剑道旷世怪物，一个是当时的阵道旷世怪物，两人算是同辈翘楚，互称一声南兄，并不为过。

独孤南闻言，却是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无碍，自己却是盘膝打坐，强势镇压体内早已千疮百孔的伤势。

齐云看着这一幕，微微叹了口气，一年前，独孤南镇压伤势还只是一息之间，而这一年多以来，其镇压伤势的频率不仅越来越频繁，甚至越来越艰难，最近更是需要经常盘膝打坐许久。

殷天正等十余位阵峰长老看着这一幕，皆是满眼询问地看向齐云，后者则是缓缓低头，一言不发，满眼沉重。

十余位阵峰长老见状皆是相互对视，显而易见，剑圣的时限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一时间，南峰之巅皆是一阵凄凉，道道落寞之情蔓延整个南峰。

而同一时间。

第七十二小峰聚集之地。

无数神剑宗弟子看着天际尽头那即将落下的夕阳，皆是眉头微蹙，议论纷纷。

“即将日落了，怎么还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奇怪，不是说好的今日挑战么，怎么还不来？”

“难道是不来了？”

“若是不来，那我等岂不是白等了这么久？”

数之不尽的神剑宗弟子交头接耳，无不一头雾水，为了围观这次挑战，他们当中许多人早早便来到了这里，然而眼看夕阳西下，一天时光即将过去，叶小凡却是迟迟没有登峰。

“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放弃了？”有老生弟子苦笑不已，真要是这样，那可就尴尬了，不仅仅是那位南峰传人尴尬，他们这些人也显得很是尴尬。

即便是第二圣峰之巅，洛倾尘似乎也吃完了随身携带的灵根，在身上翻找一阵没找到后，不由得拍了拍手道：“姐，那家伙不会是退缩了吧？”

“又不是你挑战，你急什么？”一旁盘膝打坐的洛倾仙微微睁开美眸，嫣然一笑道。

洛倾尘闻言却是一脸货真价实的着急：“这太阳都要落山了，日落之前他若是不来，便算弃权，我都等了一天，能不着急吗？”

洛倾仙循声，却是不理会洛倾尘，再次缓缓入定，相比于弟弟的浮躁，第二圣峰的得主显得要沉着得多。

与此同时。

第七十二圣峰之上。

盘膝打坐的纳兰临云亦是不由得睁开双眸，缓缓抬头看了一眼斜挂在天际尽头的落日，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冷笑，眼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浓郁了几分。

不过纳兰临云并未出声，而是依旧闭上双目，再次入定。

其实时间来到这一刻，已经不仅仅是洛倾尘着急，即便是那些提前赶来围观的神剑宗新老弟子，亦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甚至早早便有人已经离去。

不过放眼整个七十二小峰四周，依旧是人山人海，对于修士而言，一日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入定片刻便是时光飞逝。

至于其他灵峰以及神锋之巅，大量老生亦是微微摇头，叶小天、慕言、宁沧海、宁仙依、以及那位暗中也在观察的宁氏族老等人，皆是轻轻叹了口意味深长的气。

而正在所有人议论纷纷、对那个人感到失望之际，终于。

某一刻。

“来了，快看那，叶小凡来了。”

有人率先发现了那道身影，提醒出声道。

一时间，无数原地打坐的神剑宗弟子皆是循声看去，汪洋般的目光汇聚向那方天地。

但见夕阳之中，一道身影踏着落日余晖，缓缓向着七十二小峰行来。

叶小凡不紧不慢，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穿过人山人海，一步步向着第七十二小峰行去，所过之处，不少神剑宗新老弟子皆是下意识让出一条道，紧紧盯着那个少年不放，却是没有一人再开口嘲讽，而是尽皆选择一言不发。

那道身影的到来，瞬间牵动所有人的心神，洛倾尘更是拍手叫好，叶小天、宁沧海、慕言、洛倾仙、宁仙依、剑烛、南宫剑宸、上官婉儿、李纯阳、宁氏族老等人更是远远凝视着那方世界。

纵然是第七十二小峰上的纳兰临云，也在这一刻睁开双眸，遥望那道身影。

时间缓缓流逝。

一刻钟后，终于，那道身影开始登峰。

叶小凡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回头遥望了南峰一眼，继而转身，一步步坚定地向着第七十二小峰登去。

骤然间，所有人皆是目光汇聚，万众瞩目。

无论如何，这一战即便悬殊很大，可也是旷世妖孽间的挑战，数之不尽的老生弟子皆是有所期待。

而那些新晋弟子，则是死死盯着那道已经逐渐高大起来的背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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