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师父当年不惧，凡儿又有何惧之？
轰隆隆！
阵阵震耳欲聋之声响彻整个神剑宗，无数神剑宗弟子皆是抬头看去。
饶是叶小凡与南宫剑宸，也自无尽外门弟子之中惊愕抬头，皆是死死盯着神剑宗上空的那一幕不放。
但见那浩瀚苍穹之巅，一艘艘庞然大物缓缓驶来，压塌虚空，阴影笼罩无尽宗门，横渡而至。
所有神剑宗老生弟子皆是大受震撼，显而易见，他们对这些庞然大物并不陌生，正是来自‘百宗战域’的古老战船。
一瞬间，整个神剑宗无尽老生弟子皆是瞠目欲裂，呆呆看着那些庞然大物。
“怎么回事？‘百宗战域’不是每三年才运送一次神剑宗弟子吗？这才过去短短一年时光，怎么战船又回来了？”
数之不尽的老生弟子皆是看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战船，一个个满眼不解与难以置信。
纵然是三百六十天骄府、一百零八洞天福地、七十二小峰、以及三十六圣峰上的那些身影，也一个个缓缓浮现而出，皆是满眼骇然地看着苍穹之上的这一幕。
按照神剑宗以往的进程，这些战船每隔三年才会运送一次弟子，而相距上一次运送，才仅仅过去一年时间，战船竟然再次回归。
“看来‘百宗战域’出大问题了，这是急需大量神剑宗弟子前往的预兆啊。”
“仅仅相隔一年，便再次回归运送，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无数老生弟子皆是浑身一震，他们皆不是傻子，古老战船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
外门地域。
叶小凡与南宫剑宸看着那一艘艘古老战船，两人远远对视一眼，皆是自对方眼中看到无尽惊骇之色。
“叶兄。”
南宫剑宸没有犹豫，当即呼唤叶小凡一声，快速向着内门地域飞快赶去。
叶小凡同样没有迟疑，十余位正在外门地域讲解修炼心得的小峰得主亦是纷纷动身，相继向着神剑宗内门区域赶去。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些小峰师兄似乎很是着急赶回去的样子。”
有外门新晋弟子皆是一头雾水，看得不知所然。
然而那些了解‘百宗战域’的外门老生弟子们却是一个个脸色大变，满眼惊容道：“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啊。”
“‘百宗战域’的战船突然回归，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信号，这才过去短短一年啊。”
“天哪，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年前不是刚送过去一大批恐怖师兄吗？”
“‘百宗战域’，似乎要变天了。”
无数神剑宗外门老生弟子皆是喃喃自语，眼中有着大恐怖之色涌动。
虽说‘百宗战域’轮不到他们这些外门弟子替补，可数千年以来，神剑宗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短短一年连续输送两批恐怖弟子，这是在无形之中释放一种危险信号，而且是极其恐怖的危险信号。
而神剑宗外门地域一片哗然之际，内门地域却是已经炸开了锅。
数之不尽的神剑宗老生弟子们纷纷现身而出，皆是向着各大演武场赶去。
他们看着那一艘艘停泊在各大演武场上的古老战船，皆是满眼惊恐与骇然。
这一刻，无数老生弟子皆是紧紧盯着那些庞然大物，他们多么希望上面会走出来一些身影，因为倘若有人走下战船，那便意味着这不是前来运输弟子前往‘百宗战域’的战船，而是每五年回归一批弟子的船队。
然而可惜的是，汪洋般的神剑宗弟子直至等待良久，上面也未曾走下一道身影。
显然，这些古老战船，就是前来运送弟子过去的船队。
“天哪，真的提前了，而且整整提前了两年。”
“‘百宗战域’究竟是什么情况，上一次便已经提前了半年，这一次怎么直接提前了两年？”
“说明那边急需大量弟子支援，而往往这种情况，也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边死了不计其数的神剑宗弟子，否则留守‘百宗战域’的长老们不会将时间提前整整两年之久。
一时间，无数神剑宗老生弟子皆是联想到了许多许多，一个个神色变得面如死灰。
“难道是……？”
有神剑宗老生弟子脸色惨白无血，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呆矗立在原地。
其实这一刻即便不用说，无数老生弟子也想到了某种可能，只不过或许是不愿意直面他们心中的猜想，这些老生弟子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当然，这仅仅是无数老生弟子的猜想，但无论是不是那个最糟糕的情况，‘百宗战域’那边，定是发生了惊天大事。
而令整个神剑宗汪洋般的弟子们感到惊愕的是，这次战船的突然回归，却是迟迟没有等到名单的降落。
显而易见，纵然是神剑宗高层，似乎也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百宗战域’那边的消息，或者说是获得消息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那所谓的名单还没有筛选出来。
骤然间，无数老生弟子皆是彼此对视，纷纷自对方眼中看到无尽大恐怖。
而随着时间推移，名单依旧迟迟没有宣布，渐渐地，数之不尽的老生弟子皆是陷入恐慌之中。
叶小凡与南宫剑宸等人赶回神剑宗内门地域时，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却是出奇的安静。
而两人到来的同一时间，但见那无数灵峰与神峰之巅，皆是有一道道长虹冲天而起，向着神剑峰之巅聚集而去。
“‘百宗战域’出事了。”南宫剑宸目睹这一幕的瞬间，第一时刻想到的便是那边出大问题了，不然战船不可能提前这么多时间归来。
两年，整整提前了两年啊。
这太过于令人震惊了。
“叶兄，你赶紧回南峰吧，说不定剑圣前辈能知道些什么，我也回神剑峰打探一下消息，若是了解到有用的信息，咱们彼此告知对方一声。”
“好。”
南宫剑宸语毕，当即向着神剑峰赶去，叶小凡淡淡扫视了那些战船一眼，亦是没有迟疑，快步离开演武场。
一刻钟后。
南峰之巅。
“剑石，剑玉，师父呢？”
叶小凡寻找一圈无果后，向剑石与剑玉询问道。
两名剑童见状似乎并不关心那些古老战船，而是相继回答道：“剑主与齐云前辈适才一并前往神剑峰了，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此言一出，叶小凡瞬间愣住，连独孤南与齐云都赶去了神剑峰，那‘百宗战域’的事，看来的确不小。
纵然心中有万千急切，不过叶小凡也无计可施，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静等师父回来，或许独孤南回来后，能从对方口中知晓一些端倪。
然而叶小凡这一等，却是足足等到黄昏时分，等到夜幕降临，直至这方天地彻底漆黑下来，独孤南依旧没有归来。
时间缓缓流逝。
当天际尽头的繁星渐渐黯淡，终于。
独孤南与齐云的身影总算出现在了南峰之巅。
“齐前辈，师父……？”
看到师父出现的瞬间，叶小凡第一时间便走了上去，独孤南却是咳嗽连连，眉宇间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怒意。
见独孤南咳嗽，叶小凡连连将之扶坐于小院棋盘旁，满眼担忧道：“师父，您的伤……？”
独孤南闻言缓缓摆了摆手，示意叶小凡无碍，继而重重叹了口气，满眼凝重地看向叶小凡，却是久久不言，即便是坐在一旁的齐云，亦是满脸愁容，一言不发。
看着齐前辈与师父脸上的神色，叶小凡瞬间心跳如雷，显然猜到了什么。
少许之后，他方才淡然一笑，看着独孤南道：“师父，凡儿是不是被选中了？”
叶小凡这里的选中，指的自然是前往‘百宗战域’的名单。
独孤南循声，略显形秽与无奈地低下了头，这一举动也恰恰验证了叶小凡心中的猜想，他的确被选中了。
齐云直到这时，深深看了一眼独孤南，方才缓缓开口。
“此次前往‘百宗战域’的弟子，规模空前之大。”
“七十二小峰之上，有五分之一的名单被选中了。”
“一百零八洞天福地，更是七成以上的人入选。”
“三百六十天骄府几乎倾巢而出。”
“你虽入宗不到三年，却已是七十二小峰上的弟子，加上这次情况特殊……。”
齐云言至于此，没再继续往下说，不过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叶小凡闻言内心一震，看着独孤南眉宇间依旧尚未散去的那抹愤怒，他赫然明白，师父恐怕在神剑峰之上已经为他争取过了，不过宗规便是宗规，即便是一代剑圣，也没能改变弟子被选中的命运。
“这次神剑宗的抽选机制，皆是随机形成的，谁也无法干预。”齐云补充道，叶小凡是第十七小峰得主，自然也在此次随机名单之中，而且很不幸被选中。
若是独孤南如今还在巅峰时期，他或许还能强势扭转局面。
然而如今的剑圣，不仅即将走到生命尽头，需要考虑顾及的事也越来越多，哪怕是为了叶小凡今后的安危，他也不能再与神剑宗彻底撕破脸皮。
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叶小凡却是释然了，他满眼轻松地看着独孤南，不想师父再因自己而为难，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道：“师父，凡儿已经准备好了。”
独孤南闻言，抬头静静凝视着叶小凡，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为师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深知这次‘百宗战域’变故的剑圣，明显还不想让自己的凡儿以身犯险，纵然如今的他已经是第七十二小峰上的旷世怪物，光芒照耀无数神剑宗老生弟子，可在剑圣眼里，他终究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
看着陷入两难的独孤南，叶小凡知道，如今的剑圣，虽然依旧尚能震慑万敌，然而已经今非昔比，很多事，剑圣已然力不从心。
思至于此，叶小凡坦然一笑，反过来毅然道：“凡儿记得师父曾教导过徒儿，真正的强者，皆是尸山血海之中淌出来的，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温室里开出的花朵，师父，凡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就让凡儿去吧。”
听着叶小凡的话语，齐云与独孤南皆是诧异抬头。
不过很快，独孤南便再次否定道：“这次不同，‘百宗战域’形势复杂，凡儿，你还未成长起来，你还需要时间，还不是过去的时候，尤其是现在这个档口……。”
“师父。”
叶小凡闻言打断独孤南，眼神变得越发坚定起来。
“师父，修行者，本就是夹缝中求生存，敌人又怎会给时间让你去成长？变故，便是用来应对的，即便今日凡儿躲过这一次，今后还会有更多的变故，凡儿要学会的，是如何去面对这些变故，而不是一味的去逃避。”
听闻此言，独孤南与齐云皆是微微愣住，这些，皆是两人两年来教导他的，不曾想有朝一日，却被这个孩子拿了出来，而他试图说服的对象，竟然会是自己。
显而易见，眼前这个孩子，将两人这些岁月以来的教导皆是牢牢记在了心里，两人倍感欣慰。
可即便如此，齐云依旧缓缓摇头道：“凡儿，此事我与你师父再行商议，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不仅仅是神剑宗的普通旷世怪物，你还是剑圣传人，这次‘百宗战域’情况复杂，你不该过去。”
“前辈指的是师父的那些敌人么？”
齐云语毕，叶小凡却是接过话语道：“前辈放心，‘百宗战域’是同辈天骄的战场，那里有古老限制，即便他们想对弟子出手，也根本做不到，至于这些人的弟子，师父当年尚且不惧他们，凡儿、又有何惧之？”
叶小凡言罢，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逐鹿之气直冲云霄，一句‘凡儿、又有何惧之’，瞬间点燃了独孤南与齐云的某根神经。
两人皆是愣愣看着眼前的少年，满眼惊愕与惊喜。
良久之后，齐云方才第一时间开口，却是骇然摇头道：“南兄，得此弟子，夫复何求啊？”
独孤南亦是直直盯着眼前少年，对方身上的那股豪气冲天，仿佛让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时间，南峰之巅噤若寒蝉，齐云似乎亦是思忖漫长时间，方才缓缓看向独孤南，试探性道：“你我共同支持，未曾不可。”
齐云所谓的支持，便是赐予叶小凡一些恐怖保命手段。
倘若有这些手段，再加上这个孩子如今的实力，未曾不可踏上那条不归路。
然而齐云语毕，独孤南却是久久不能断定，缓缓起身，不停来回渡步，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叶小凡与齐云见状，皆是一言不发，默默等待着那道身影最终的决定。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良久良久之后。
终于。
独孤南猛然来到叶小凡身前，满眼动摇与询问道：“凡儿，你真的想好了吗？”
“师父，开弓没有回头箭。”叶小凡满眼坚定，目光入磐石般不可动摇。
直到看到那丝坚定之光，独孤南方才重重点头，一字一句道：“好，师父亲自未你铺路，孩子，属于你真正的惨烈之路，已经来了，你要切记，莫要回头，开弓，没有回头箭！”
叶小凡闻言，当即起身，对着独孤南深深一拜。
这一刻，他很清楚，属于自己真正的修行之路，将在这一刻开始了。
看着深深一拜的叶小凡，独孤南缓缓点头，极其欣慰。
其实他不想让叶小凡去是真，可希望这孩子敢去也是真，若这孩子连直面无尽妖孽的勇气也没有，若是因为恐惧而退缩，反而断了那条人人前仆后继的无上之路。
看着叶小凡的表现，齐云此刻也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满眼赞赏地看着叶小凡：“小子，好样的，我与你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
叶小凡闻言微微一愣，不过瞬间也反应过来，合着师父与齐前辈一开始便有过让他去的想法，只不过将选择权给了他自己而已。
想明白后。
叶小凡会心一笑。
显而易见，师父对他的担忧是真，但更害怕他身上没有那股‘气’。
叶小凡庆幸自己没让师父失望。
重重松了口气后，叶小凡突兀想起什么，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对了师父，齐前辈，‘百宗战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战船会突然提前两年回归，而且这次，还一次性运输过去这么多的神剑宗弟子？”
叶小凡还记得齐云适才提及过，这次神剑宗的运送规模空前庞大。
按照适才齐云给的数据，这次运送，神剑宗现有旷世妖孽、旷世妖孽中的旷世妖孽以及三十六圣峰上的那些旷世怪物几乎倾巢而出，不留余力。
然而独孤南与齐云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叶小凡如遭雷击，晴天霹雳，整个人直接呆立在原地，眼中泛起前所未见的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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