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邪火所求
入夜之后,三宝镇一处僻静的小院中,一对中年夫妻打扮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一扇房门前,男人轻轻敲了三下门,低声说道:“是我们。”这两人乃是踏云货站的店老板和老板娘。
“进来。”屋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是!”店老板答应道,手中晃出一根长针,在门缝里一插,挑了一挑,听到嗑一声轻响,门便打开了。
这对夫妻快步闪入房间,将门关好,再往里走,进到内室书房。
书房里已经围坐了七八个人,都是昨晚出现的水火两家贼众,正对门的案桌房,则一边一个,坐着水妖儿、郑则道,仍然是一副富贵公子哥和小姐的打扮。
踏云货站店老板赶忙向水妖儿行礼,说道:“水妖儿,实在抱歉,踏云货站乱成一锅粥,蒋介石的人闹个没完,非要我们安排其他的地方给他们住。我们俩一会还要赶回去。”
水妖儿说道:“好,你来的路上,可有异样?”
店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小心的说道:“应该没有……我们加倍的小心了……”
水妖儿说道:“算了!如果田问要跟着你们,料你们也发现不了。”
老板娘说道:“水妖儿,真的是土家田问亲自来了吗?那可真是麻烦了!”
水妖儿说道:“田问到这里最多四天,却能连毁三栋房子,的确了得!好了,不说他了,你们把情报说完,早点回去处理蒋家卫队的人,不要让他们怀疑到你们头上。”
店老板、老板娘都赶忙应了声是,店老板说道:“踏云货站塌房,确实是人为的,我们查到了多处人为的断裂之处,破坏的十分精巧,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蒋介石的人里面,又三个断脚,四个断手,二个受了内伤吐血不止,此外人人都有轻伤,算是折损了大半,我听他们密议,说是明天要撤走一部分,最近都不能行动了。这次塌房,对他们而言,颇具威慑力,他们好像已经心生惧意,打算完整汇报上去,尽快地整体撤离此地,再做打算。”
老板娘接着说道:“踏云货站一向看守严格,许多地方都设置了隐蔽的水家防盗机关,居然有人能够全部躲过,在各个地方进行破坏,还不露丝毫马脚,这种本事简直让人想不透。我们水家本来就是藏匿的高手,怎么土家比我们还会藏身吗?”
水妖儿点了点头,并不做评价,说道:“还有其他的吗?”
店老板、老板娘想了想,说道:“山西王家客栈,王兴的三姨太带着火小邪、潘子、乔大、乔二、赵镖头、王镖头和三个不认识的镖师等人来过一趟,并没有多说什么,见帮不上手,就回去了。踏云货站这边的情况,就只有这些,没有更多的了。”
水妖儿说道:“好!你们回去吧!”
“是!”店老板、老板娘应了,转身快步出了房间,静悄悄地打开房门走掉。
其余的水火两家贼众大概的汇报了些情况,多与踏云货站类似,没有用多长时间,郑则道、水妖儿分头让各人离去。
众人退出之后,只留了郑则道、水妖儿独处。
郑则道看了眼静静坐着的水妖儿,柔声问道:“水妖儿姑娘,这个田问还说动手就动手了,如果不是你提前掌握到他的动向,知道他来了,这些平地塌楼的怪事,还真是难明其因。”
水妖儿说道:“这个田问,竟首先对踏云货站动手,专门捡最难啃的骨头。”
郑则道说道:“看来他是要一出手,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水妖儿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田问来这里,还有其他的目的。土家这两年,内部屡有纷争,虽说护着溥仪,但对同样护着溥仪日本人并不喜欢,我总觉得,东北那边可能要出大事了。”
郑则道略略一惊,说道:“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以后,火家对张学良一直提不起兴趣,火王大人公开的说过,张学良这小子不足与谋,难成大器。但张学良和日本人已经接近开战的边缘,一触即发,水妖儿姑娘是否说的是东北最近要有大战?”
水妖儿说道:“打仗并不是什么大事,蒋介石巴不得东北打个热闹,他好隔岸观火。我的意思是说,东北的大事是跟五行圣王鼎有关。”
郑则道一听到五行圣王鼎,眼中微微一亮,但他马上忍住,无所谓地说道:“五行圣王鼎,是要被溥仪取出来了吗?”
水妖儿冷冷看了眼郑则道,说道:“也许吧。不过按照土王田广的性格,除非土行灯熄灭,是绝对不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取出的。”
郑则道轻轻笑道:“那就好。”
水妖儿站起身来,低声道:“田问的事情,我要立即通知我爹爹水王,听听他的意见。”
水妖儿走到屋外,提出一个鸟笼,里面有一只安静的雪白鸽子,水妖儿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话语,卷成一个小卷,绑在鸽子的腿上,推开窗户,将鸽子放飞。
这只雪白的鸽子一振翅,一个白点飞上高空,眨眼就不见了。
郑则道稳步走到水妖儿身边,柔声道:“水妖儿姑娘,你已经二天没有睡觉了,要不你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里值守着。”
水妖儿轻轻一笑,说道:“火传使者,你有心了,谢谢你。”
火小邪他们所在的王家客栈中,还是灯火通明,王家店掌柜带着伙计,一间一间的房子检查土木结构,生怕遭遇塌房的惨祸。他们一番检查,各处都完好无损,十分结实,王家掌柜松了口气,还是速速向三姨太他们通报。
三姨太、青苗、青柳、火小邪、潘子、乔大、乔二和一众镖头,仍聚在后院中商议明天的行程,他们对于今天三宝镇连塌三栋房子的事情,也都是心有余悸,都怕三宝镇这两天,还有大事发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这家客栈中也住了一些外地来的神秘人,会不会惹祸上身?要不要推迟二天出发,帮着王家客栈渡过难关再说?可是留在这里,会不会更加麻烦,损失惨重?
三姨太这时候也没有了主意,犹豫不决。
火小邪虽然认为极可能是田问所为,但他绝不敢乱说,一直隐忍着,多听少说,不发表任何意见。
三姨太明白现在整只商队中,火小邪、潘子、乔大、乔二四人实力最强,近乎于定海神针,如果火小邪这个时候能够决定要走或者要留,那最好不过,大家都会听他们的。
三姨太、赵镖头、王镖头等人屡屡向火小邪投来征询意见的目光,火小邪心中更是别扭,他实在比三姨太更加举棋不定。
一众人冷场在此,气氛尴尬。
就在这时,有一个客栈伙计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三太太,各位镖头,各位大爷,外面有一个人要找火小邪火镖头,我见他眼生,问他姓甚名谁,他就是不说,不见火镖头就不走。”
众人都觉得奇怪,三宝镇的镇长、乡绅们都知道王家商队有个火小邪火镖头,但他们要来,肯定是直接找三姨太才对。
火小邪更觉得奇怪,谁会这个时候找他?难道是水妖儿、郑则道派来的人?
火小邪站起身,说道:“好!那我就去看看,各位稍作。”
三姨太叮嘱道:“小心。”
火小邪点头道:“潘子、乔大、乔二,跟我来。”
这三人正闲的无聊,一听能活动活动了,都兴高采烈地站起,跟着火小邪向外走去。
伙计带着火小邪四人走到前院大厅,指着一个背对着他们,坐在茶座上慢慢喝茶的男人说道:“火镖头,就是这位客人找你。”
这人坐着不动,头也不回,只是慢慢品茶。
火小邪从背影认不出他是谁,小心翼翼地走上两步,抱拳道:“请问你是哪位?”
这人慢慢放下茶杯,略一转头,说道:“田问。”
火小邪眼睛瞪圆,这人就是田问!简直不可思议,他这人真是难以猜测,居然大晚上的,大摇大摆的前来找他,他就不怕被郑则道、水妖儿他们认出来吗?而且还老老实实地等候在前厅,以他的本事,去哪里见人,还用这么规规矩矩的吗?
火小邪不敢怠慢,顾不上潘子的吃惊,三步并做二步跑到田问身边坐下,急问道:“田问?你怎么来了?我,我真是没想到是你,没想到你能来找我。”
田问报了报拳,说道:“我说过再会。”
火小邪暗叹一声,田问昨晚说“再会”,原来就是下次再见的意思,根本不算是客气话。
火小邪问道:“田问兄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田问转头看了眼莫名其妙站在一旁没有过来的潘子、乔大乔二,说道:“换个地方。”
火小邪顿时醒悟,赶忙说道:“对对对,我们换个地方,请跟我来。”
田问拉起长袍,站起身来,说道:“安静地地。”
火小邪连忙带路,又问:“我们两个人说话,还是他们可以一起来?”火小邪知道田问是个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早问早清楚,多费点口舌还是好的,不然他一个“再会”,扭头就走,又不知何时再见。
田问答道:“一起来。”
火小邪招呼潘子、乔大乔二一起,快步向中院里自己的房间走去。
潘子见火小邪对田问这样客气,凑在田问身边自我介绍:“这位大兄弟,您叫田问?好名字啊,我叫张潘,是火小邪的拜把子兄弟,你叫我潘子就可以了。我以前见过你吗?你做什么的?我一看你气宇轩昂,就知道你不简单啊。”
田问说道:“幸会!”
潘子等了片刻,却见田问再没有说话的意思。潘子这才纳闷了呢,自己没说错什么话啊,怎么田问一个幸会就把自己打发了?
潘子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幸会幸会!对了田问兄弟,我身后的两个棒槌,是我和火小邪的徒弟,一个大棒槌叫乔大脑袋,一个小棒槌叫乔二爪子,东北四大盗里面排第二位和第三位。你认识吧?”
田问说道:“幸会!”
乔大、乔二听潘子介绍自己,在潘子身后嘎嘎嘎地傻笑,潘子讨了个没趣,回头一瞪,骂道:“笑个屁笑,再笑一声试试!”
乔大、乔二赶忙闭紧了嘴巴。
田问略一回头,说道:“很好。”
潘子一惊,这田问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很好是个啥意思?潘子追在田问身边,笑哈哈的说道:“田问兄弟,你说的很好是什么意思呢?是说我管教的很好?还是说我这个人很好啊?”
田问说道:“都很好。”
潘子心满意足,屁颠颠地跟着田问、火小邪前行,已经走到了房间前。
火小邪请田问来到房间,关上房门。
田问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鼻子呼呼呼呼连吸了四口气,闻了闻房间里的气味,这才走到桌子边坐下,将头上的礼帽放在桌上。
火小邪、潘子、乔大、乔二围坐过来,火小邪张口就问:“田问,这里还可以吗?”
田问说道:“可以。”
火小邪说道:“刚才我兄弟潘子一路上介绍了他们几个,你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
田问说道:“没有。”
火小邪又问:“那田问兄弟,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田问依次看了看火小邪、潘子、乔大、乔二四人,慢慢地说道:“帮我。”
田问说出帮我两字,火小邪是断然没有想到的。田问这种本事,还有什么是需要别人帮忙的呢?
火小邪还没有会过意来,潘子已经说道:“田兄弟,你说的是帮我?帮助的帮,我自己的我?”
田问点头道:“是。”
潘子又问:“田兄弟,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你是谁啊,帮忙好说,总要知道你是谁,能不能帮吧。”
火小邪赶忙搭话:“潘子,这位田问兄弟是五行世家里的土家弟子,我以前和你说过土家的事。”
潘子一听,心中算盘珠子立即一扒拉,五行世家的土家?五行世家都是有钱人啊,这次算是伴上高枝了!
潘子眉开眼笑,大大的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土家的高人!我就说一看你就不简单,气宇轩昂,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富贵气,哎呀,田兄弟,你怎么不早说嘛。真是得罪了!你千万不要见怪!我们能帮到你什么,尽管说,我潘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大、乔二见潘子点头,跟着连连称是。
火小邪知道潘子又见钱眼开了,赶忙丢过去一个眼神,止住潘子的废话,向田问凑过身子,低声问道:“田问兄弟,你看我们几个能帮到你什么呢?”
田问沉声道:“偷鼎。”
火小邪、潘子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同时问道:“偷鼎?什么鼎?”
田问答道:“五行圣王鼎。”
甲丁乙生前对火小邪简单说起过五行圣王鼎的事情,说这顶乃是皇家重宝,由五行世家看守,除此以外,再无其他更多的描述。来到三宝镇以后,郑则道问过火小邪五行圣王鼎的下落,就已经引起了火小邪的重视,没想到土家的田问来了,居然还是和五行圣王鼎有关,而且直接要求火小邪来帮忙偷鼎。看来这个五行圣王鼎,真是非同小可!
潘子抓耳挠腮,他也依稀记得甲丁乙说过五行圣王鼎,但他想不起说过什么,眨巴着眼睛说道:“五行圣王鼎?有点耳熟,是个什么宝贝?能干什么?值多少金子?”
田问说道:“无价之宝。”
潘子眼睛放光,正想问偷到了能分多少钱给他,乔二爪子向前一伸头,嚷嚷道:“我听说过,我听说过!好象是说得此鼎者得天下,失此鼎者失天下。”
潘子骂道:“乔二爪子,你听哪个野人瞎说的?还得鼎者得天下,见你的鬼哦,哪个想当皇帝老子的人想疯了瞎编的吧!”
田问插嘴道:“乔二说得对。”
潘子滔滔不绝的酸话顿时咽回肚子里,噎得一翻白眼,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盛况,耳根子都烫了,叫道:“真的假的?”
田问说道:“真的。”
潘子兴奋得连连搓手,如果真有这种好事,他赌上一条命都要去偷偷看。潘子内心澎湃,浮想联翩,捏住乔二爪子的脖子乱哼道:“皇帝,皇帝,有机会当皇帝,不当皇帝,当个封疆大吏也行啊。”
乔二爪子吱呀道:“潘师父,请点掐。脖子细,要掐断了。”
一旁的火小邪听了他们的几句对话,心里有了点分寸,说道:“田问兄弟,我和潘子都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而你是大名鼎鼎的土家弟子,怎么会让我们几个两帮忙呢?不会猴子帮忙,越帮越忙了吗?田问兄弟,我相信你所说,但你为何要找我们呢?请教!”
潘子、乔大、乔二听火小邪这么一说,都伸出脑袋,傻乎乎的看着田问,异口同声道:“是啊,你为什么要我们帮忙呢?”
田问沉声道:“因为……”
火小邪追问道:“因为什么?”
田问说道:“因为……”他不善于长篇大论的言辞,竟慢慢把耳根子都憋红了,还是说不出下面的话。
众人看着田问,房间里一片沉默,都急切地等着田问说出因为后面的字来。
火小邪比田问还急,他见田问这个样子,不是不说,而是根本说不出话,便脑子一转,说道:“田问兄弟,要不要给你那纸笔写下来。”
田问轻喘一声,面红速退,说道:“好!”
火小邪心里叹道,这个田问,说一两个字还算麻利,哪天碰上火灾,要你去通风报信,若是地点不好描述,等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完,早就烧成灰了。唉!真不知土家人是不是都这番德行。
火小邪对潘子说道:“潘子,取纸笔来!”
潘子翻身而起,没花任何功夫,就已经从房内找出一叠白纸,可笔还没有寻到。
潘子愁道:“看来笔找不到,我要出去才行。”
火小邪点头道:“好!你小心!”
潘子正要走,田问说道:“不用!”
田问将纸摊平,手中不知道捏了个什么细小的东西,便在纸上疾书,看着好像用指尖写字一般。纸上的字迹墨黑清晰,字体工整,竖着写下一排,文字大小整齐划一,而且排列的笔直,没有一点倾斜。
田问无笔写字,疾而不乱,四平八稳的功夫,真让火小邪等人大开眼界,这等沉稳的修养,岂是一日之功。
众人一言不发地盯着田问写完整张纸,田问才算写完,他将纸拿起,递给火小邪,说道:“请看。”
火小邪接过纸张,低头一看,上面的文字简直如同铅印的书本一样,没有一点潦草之处。
火小邪扫了一眼,没有不认识的字,就要念出声。
田问又说道:“默看!毋念!”
火小邪赶忙闭嘴,默默看纸上所写。
田问写道:“五行圣王鼎乃天下至尊之宝,始于汉室,蜀国孔明久伐,求鼎不得,而魏国得鼎,方灭三国。唐宋江山,皆因此鼎得失。蒙人不信,元仅存于中土数十载。明失此鼎,落至满人,满人以万余兵卒,建大清,竟能稳坐江山三百年,乃稳守此鼎之功。有史为证,得鼎者得天下,失鼎者失天下,绝非戏言。现五行圣王鼎灯灭其四,仅土家守护,亦岌岌可危。清末代皇帝溥仪,受倭寇所惑,欲认日本天皇为父,献出此鼎。我父土王虽有异,仍默许之。我田问,甘做不孝子徒,判出土家,欲于倭寇之前,盗出此鼎。泱泱中华,虽处乱世,又岂容岛国倭寇霸鼎称帝?然以我一人之力,无法盗破存鼎之五行地宫,且我未尊取鼎之法典,绝无胜算。唯有邪火之人相助,方可成就。火小邪,你乃不世出之邪火,唯有你助我,方能聚灭五行,破地宫盗鼎!言语虽简,真心不二,田问不才,愿跪求与你,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火小邪看完此信,全身每寸肌肤都发麻了,拿着纸的手都激烈地颤抖起来,火小邪看向田问,恍然不知所措!田问知道火小邪已经看完,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伤神色,站起身来,走开两步,一拉长袍下摆,就要跪在火小邪面前。
火小邪大惊,抢上一步,赶忙把田问扶住,恳切道:“田问兄弟,万万不可!我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件事情!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田问沉声道:“请帮我!”说着又要跪下。
火小邪使劲拉住,叫道:“别别!我答应了!我答应了!我可受不了你一跪。”
田问面露喜色,站稳了身子,抱住火小邪的肩头,说道:“当真?”
火小邪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身邪火,竟有这么大的作用,傲气升腾,激动得面红耳赤,严肃的应道:“当真!当真!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会帮你这个忙!”
田问点头道:“好!”
潘子、乔大、乔二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火小邪、田问两人,这纸上到底写的什么,让这两人又是跪,又是求,又是许诺。
潘子说道:“喂,两位,能不这么肉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火小邪请田问坐下,将田问的信递给潘子看,潘子速速看过,长吸了一口气,说道:“乖乖的啊,这下真要发达了。”
乔二爪子说道:“潘师父,火师父,到底写的啥。”
潘子把信塞给乔二爪子,说道:“自己看。”
乔二爪子接过信,乔大脑袋凑过来,两个人翻来覆去地看,苦不堪言地说道:“两位师父,我们不认字啊。”
潘子一把抢过来,骂道:“你们两个棒槌!早说你们不认字啊!”
乔大愁道:“潘师父,您没问过我们是不是认字啊。”
乔二媚笑道:“潘师父,你要不说一说吧。”
潘子将纸递还田问,扭头骂道:“你们两个,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田问把信一收,在手中一捏,往自己胸前一按,再伸出手,那张纸已经无影无踪。
乔大脑袋叫道:“戏法戏法!好有趣好有趣!”
乔二爪子也叫:“哇,怎么一下子变没了?能不能再变一次啊?”
潘子两巴掌拍过去,骂道:“闭嘴闭嘴!你们两个棒槌!谁让你们说话了!”
乔大、乔二赶忙闭嘴,但还是好奇不已地盯着田问的手看。
火小邪既然决定了此事,问道:“田问兄弟,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田问说道:“明日毋走。”
火小邪问道:“整支商队都不走吗?”
田问说道:“你们留。”
火小邪说道:“你是要我们帮你拆镇里其他人的房子吗?”
田问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差不多。”
火小邪问道:“那镇里的那些神秘人,都是什么人?是都在动五行圣王鼎的心思?”
田问说道:“是!”
火小邪说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田问站起身来,说道:“保密!再会!”
火小邪知道田问要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赶忙开门相送,田问大步走出房门,转身一拜,说道:“不送。”
火小邪正想回礼,只见田问唰的闪开数步,转弯走开,连离去的脚步声都听不到,已经没有声息。
潘子还想追上,火小邪拉住潘子,说道:“别跟着他了,跟不上的。”
乔大、乔二探出脑袋,还意犹未尽的说道:“他是变戏法的吗?”
众人退回屋内,火小邪猛地一拍潘子,说道:“潘子,田问怎么知道我是邪火的?这太奇怪了吧。”
潘子还是有点发愣,喃喃说道:“你看到没,田问说土王是他父亲,我父土王。哎呀我的妈,这可真正是大人物呢,发达了发达了。嗯?火小邪,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火小邪只好重复了一遍:“田问怎么知道我是邪火的?”
潘子眼珠子转了一圈,便有答复:“火小邪,你想啊,你是邪火的事情,只有净火谷的人和盗拓盗大爷知道,净火谷中所有人死光光了,还能有谁,肯定是盗大爷告诉田问的啊。你是不是糊涂了?”
火小邪心想也是,点头道:“确实有点糊涂了……”火小邪脑海中一闪,扭头对潘子说道:“还有水妖儿知道……还有,潘子,你也知道。”
潘子倒是一惊,说道:“我当然知道啊,你不会认为是我告诉田问的吧。今天我才第一次见到他啊,水妖儿倒有可能……火小邪,你怎么怪怪的。”
火小邪可能自觉不到,外人看来,他的表情神态的确有些怪,他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小毛贼,到今天竟能协助土家田问偷鼎,而且是非他不可,这落差实在太大,简直从地上到天上一样。火小邪脑子里乱哄哄的,既兴奋又迷茫,既欢喜又疑惑。
火小邪听潘子一说,狠狠咽了几口,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不好意思,我脑子里是有点乱。田问知道我是邪火,应该就是盗拓告诉他的……”
火小邪扭身叫乔大、乔二:“乔大,乔二,你们过来,我问你个事。”
乔大、乔二两人正学着田问藏去纸团的样子,摆弄着手指,听火小邪叫他们,赶忙跑过来,说道:“火师父,啥事啊?”
火小邪说道:“盗拓大师伯有没有和你们说起五行圣王鼎的事情?”
乔大脑袋迟钝些,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抓着大脑袋回想,乔二爪子先行答道:“盗拓大师伯提起过五行圣王鼎,就是问我们知不知道。我们就说知道,得鼎者得天下,失鼎者失天下,大师伯就没说什么了。”
火小邪又问:“那盗拓大师伯有没有说让你们帮我做什么?”
乔大脑袋说道:“这个没有,就说让我们认师父,从此听你们的话。”
乔二爪子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火小邪没有再问什么,说道:“走,我们去三太太那里,告诉他们,明天我们留,他们走。”
火小邪一行四人回到后院,三姨太他们还没有散伙,见火小邪回来了,都问是什么人来找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火小邪便说是一个老朋友,不知怎么刚巧也在这里,把田问的事情搪塞了过去。
火小邪心里有数,正告三姨太他们,明天商队出发,他和潘子、乔大、乔二留在此地,还有要事待办。
无论三姨太怎么问,火小邪都闭口不谈,只是强调他们主意已定。
三姨太奈何不了火小邪,只好点头默认,让大家各自散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商队出发,南下广州。
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很快整个客栈也都安静了下来。但是在客栈前厅,店掌柜和两个伙计却一直在角落中低头密议。
“真的是土家的田问?”
“应该没错,我亲耳听见他自称田问。”
“田问,这可是土家数一数二的高手,这回塌房的事情算是明白了,定是田问所为。”
“他打算把这一带的闲人都赶走?”
“应该是和净火谷有关,土家护鼎,容不得其他人窥探圣王鼎的下落。”
“那田问找火小邪谈什么?他找谁也没必要找火小邪这种不入流的小贼吧?”
“没敢去听他们谈了什么,怕漏了马脚。”
“无所谓,我们多留心自己就是了。”
“田问知道我们是木家弟子吗?”
“我们扎在三宝镇不是一两年了,没那么容易暴露。”
“我就是担心田问会对我们这里动手,到时候我们是防还是不防?”
“虽说木克土,但我们与田问差别太大,防是防不住的!也罢,几栋破房子而已,让他折腾去。”
“总觉得不甘心啊,土家人大摇大摆地在木家的林子里撒野。”
“不用想这么多了,我们盯紧店内的情况。三宝镇这场戏,我们当个看客就好!切勿参与。”
“是。”
“店内各处的收味药都下好了吗?”
“下好了,无论谁进来,都会留下痕迹。”
“好!打起精神来,估计再过几天,三宝镇就没事了。”
店掌柜、两个伙计分头散去,恍若无事。
火小邪、潘子四人的房内,潘子、乔大、乔二已经睡得鼾声如雷,而火小邪心事重重,怎么都无法睡去。田问什么时候再来,又会安排什么事情?自己一介无名小贼,真的能帮到田问盗取五行圣王鼎?我有这个能耐吗?
火小邪口干舌燥,按捺不住,从床上爬起,想去倒一点水喝。
房间里黑沉沉的,这也无碍,火小邪护着腰伤,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水。茶壶里水并不多,只有一个浅底,火小邪有心事,没太注意,倒到最后,茶壶盖一下子脱开茶壶,掉在了桌上,啷啷做响。
火小邪赶忙按住茶壶盖,暗骂一声,举杯喝水。
桌边床上的潘子支吾一声,被惊醒过来,含糊不清地说道:“火小邪,你要出去?”
火小邪低声道:“渴了,喝口水,不出去,你睡吧。”
潘子哦了一声,迷糊的说道:“你腰伤好点了吗?不方便,就叫我起来。”
火小邪想也没想,答道:“好多了,没事的。”
潘子嗯嗯两声,又睡了过去。
火小邪喝完水,退回到床边要躺下,可身子一扭动,腰伤还是疼的厉害。
火小邪暗叹一声:“郑则道这脚真够重的,恼火!”
火小邪正要躺下,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床上的潘子,心中巨震:“潘子怎么知道我腰上有伤?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火小邪今天一天,都掩饰得极好,自认为绝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受了伤,怎么潘子就看出来了?是潘子真的看出来了,还是有人告诉他的?
火小邪静静坐在黑暗中,看着鼾声如雷的潘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
潘子的出现,的确有太多的巧合,但回想和潘子相处的日日夜夜,净火谷中三年的煎熬,两人是出生入死,亲如兄弟,若是潘子不在自己身边,也许自己早就因为孤寂发疯了。要说潘子是敌非友,火小邪宁肯去死也不愿相信,但潘子自从出了净火谷,的确隐隐约约的有些奇怪,他时不时的会发呆愣神,好像颇有心事,不再像以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忧无虑的样子。
火小邪一直以为潘子是想女人想的,可刚才潘子突然在睡梦中说自己腰上有伤,让火小邪紧张起来,忧心忡忡。火小邪给自己想了一千个理由,潘子没有事情瞒着他,说出腰伤不过是他察觉到了。可事到如今,火小邪越想越烦,甚至咒骂自己,为什么要怀疑生死与共的朋友?
火小邪心中暗念:“潘子就算被人胁迫,要杀我火小邪,我也会把脑袋伸出来,把脖子擦干净,这条命送给他,以解他的难处。那我为什么还害怕?我在怕什么?怕潘子离开我?我又变成孤身一人?”
潘子的事情,让火小邪大伤脑筋,简直比偷五行圣王鼎还头疼。
火小邪辗转难眠,整晚都暗暗打量着潘子,但潘子睡得比死猪还沉,毫无察觉,潘子、乔大、乔二这三个人的鼾声连绵不绝,一个赛一个的响亮。
一直到天光泛亮,火小邪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
潘子虽说贪财好色,但喜欢早起,绝不赖床。火小邪睡着了没多久,潘子伸了伸懒腰,就一翻身醒来,迷迷糊糊地唱道:“起床了起床了,要撒尿尿了,啦啦啦。”这是潘子起床的口头禅,几乎天天都是如此,只要念完,才算完全清醒。
潘子唱完,撰拳撑手,眼睛猛睁,再无睡意,咕噜下了床,跑到乔大、乔二身旁,一手一个揪住他们耳朵,骂道:“你们两个棒槌!太阳晒屁股了,起床起床。”
别看乔大、乔二睡的雷打不动,潘子一揪,这两人一吃疼,顿时翻身而起,再无睡意。
这三人折腾了一会,洗漱完毕,潘子便蹬腿跺脚,舒展筋骨,等着火小邪醒来。
按火小邪、潘子这几年养成的习惯,潘子一醒,火小邪不管睡得再沉,都是半个小时内必然起床。
可这次潘子觉得有些奇怪,火小邪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一点没有转醒的意思。其实火小邪已经醒了,一直闭着眼睛听潘子他们的动静。
潘子凑到床边,看了看火小邪的脸,低哼一声:“今天睡得很踏实嘛!算了,不叫你起来了,让你多睡一会。”
潘子刚一转身,就听身后火小邪低声道:“潘子。”
潘子一回头,正看到火小邪笔直地坐在床上,牢牢的盯着自己打量,眼神中颇有深意。
潘子吓了一跳,骂道:“火小邪,你玩什么新花样呢,玩炸尸啊!你这样挺吓人的知不知道?”
火小邪没有答话,默默地翻身下床,穿上鞋子,站直了身子,说道:“潘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潘子疑道:“干吗?喂,你看着好严肃,田问传给你什么病了吗?哈哈。”
火小邪淡淡一笑,径直走出了房间。
乔大、乔二正象上前对火小邪问好,见火小邪这般样貌,便没有上前,十分疑惑的看了看潘子。
潘子看了乔大、乔二一眼,耸了耸肩,说道:“你们火师父偶尔会发神经。你们两个棒槌在屋内等着,别乱跑。”潘子说完,就紧追了出去。
火小邪一直走到中院僻静处,才停下脚步,静候潘子过来。
潘子跑到火小邪身边,叫道:“火小邪,你玩什么呢?从昨晚开始你就奇奇怪怪的。”
火小邪拍了拍潘子的胳膊,说道:“潘子,你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
潘子哼道:“这还要说,过命的交情啊。”
火小邪说道:“潘子,你是我的好兄弟,我这条命都可以送给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潘子有些紧张,说道:“火小邪,你是不是真的病了?说这个干什么?什么把命送给我,我要你的命干嘛?”
火小邪说道:“我没病。潘子,答应我一件事。”
潘子眼神有些慌张起来,说道:“你,你说吧,什么事?”
“潘子,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
“说实话潘子,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说了什么?”
“我说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腰上有伤?”
“这……我说过吗?”
“呵呵,潘子,无论你有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告诉我,要不然我会难受死的。”
“我……我……”潘子一反常态,突然低下了头。
“能说吗?不能说就算了。”火小邪追问道。
“我发过誓,不能说……”潘子的语气低沉起来,“如果我说了,我以后生儿子没屁眼的。”
火小邪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你怎么发这种誓!”
“没办法,认识你之前以为这就是最毒的誓了。”潘子苦笑起来。
火小邪心里一合计,果然潘子是在认识他之前隐瞒了一些事情。火小邪暗暗盘算了一下,逼着潘子破誓,肯定是不行的,要不如这样……
火小邪问道:“那我问你,你这个誓是怎么发的。”
潘子说道:“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当时是说——如果我以后对任何人提起你的名字、相貌,说我见过你,透露你对我说过的话,我就生儿子没屁眼。”
“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是和不是就行,保证不会破誓。”
“嗯……这样也行。”
“潘子,你发誓的这个人,是不是姓金?”
潘子眼睛一下子瞪圆,连连点头,叫道:“是!是!你怎么知道。”
火小邪轻轻一笑,说道:“我猜的,放心,你没有破誓。”
潘子难解,又问:“那你猜的也太准了吧!你怎么猜的?”
火小邪笑了笑,说道:“三宝镇中,五行世家水火木土四行都在,唯独缺金。我算明白,为什么盗拓说我这个邪火,遇金则复了,就是因为你啊!”
潘子疑道:“遇金则富?是说遇见我,你就会发财了?”
火小邪摆手道:“不是,是遇金则复,胜负的负,哎呀,不对,是重复的复。”
潘子说道:“到底啥意思?”
火小邪呼哧一喘,说道:“意思大概就是说,你属金,我遇见了你,就会变的更强。所以叫遇金则复。”
潘子说道:“哦!五行相生相克,相乘相悔,制化复胜。”
“你知道啊!”
“只是记得口诀,不知道是啥意思,以前甲丁乙和盗大爷说的都太绕口,实在懒得记。不过火小邪,听你这么一说,感情我是你的福星啊,哈哈。”
“潘子,你少贫嘴,我叫你出来,没想到你会说以前瞒了我的事情,纯属瞎猫子碰到了死老鼠,我本意是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有腰伤的。”
“还是这事啊,我真的忘了昨晚和你说过什么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说了啥都不记得啊。”
“放屁!你少绕圈子,再问你一遍,你怎么知道我有腰伤的。”
“真的要说?”
“真的要说。”
“好吧好吧,我说了你可别说我肉麻。”
“肉麻什么!你说吧。”
潘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其实吧,我现在也无法确定你到底有没有腰伤。我也是猜的。”
“猜的,啥意思?”
“哎呀,净火谷中三年,你受了好几次腰伤,疼起来是什么德行,你不记得,我可记得。昨天早上你做噩梦起来的时候,明摆着按住最下面的排骨,疼得龇牙。我一看就知道你你受伤了,但你后来又像没事人一样,我就没问,但多少是个心事,可能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就问了你一句。就是这么回事,你可别以为,我像娘们那样还记鸡毛蒜皮的事。”
火小邪一歪嘴,说不出话,直勾勾地看着潘子。
潘子退了一步,说道:“你又干嘛,我骗你我就是你孙子,生儿子没屁眼的。”
火小邪咔的一把抓住潘子的肩头,低声说道:“潘子,谢谢!”
潘子哼道:“喂,你眼睛红了。”
“没有。”
“怎么没有。”
“没睡好。”
“那你别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行不?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见你的鬼哦。”
“不行,你这鬼模样我恶心得要吐,让我吐一下,哇。”
“你娘的!闭嘴!”
这两个小子,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彼此追打而去。
众人用过早饭,有几只商队的掌柜来找三姨太,说想和三姨太组建一支大商队,一同出发去广州,人多力量大,彼此都有个照应。
这正和三姨太的心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各商队的掌柜千恩万谢,与三姨太约定了今天出发的时间,便都各自回去准备。
三姨太这边也没有闲着,吩咐下去,张罗着王家商队盘点装货,备齐人马,收拾停当之后,已近中午,马上就到约定的出发时间。
三姨太、青苗、青柳再与火小邪、潘子、乔大、乔二等人一起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尽管相处时间不长,现要离别,三姨太多少有些感伤,她说不出什么客气话,只是让火小邪他们多加小心,若是办完了事,可以赶来广州一会。
青苗、青柳这几日与潘子相处,时时开心得很,她俩好不容易碰到个能相处甚欢的男人,眼下就要分开,少女情怀表露无疑,对潘子很是不舍。
潘子这时候倒有大将风度,将贴身挎包中的两件“宝贝”分赠青苗、青柳,笑哈哈地说道来日方才,一定后会有期,没准两三天后就赶上你们。
其实火小邪心里明白,三姨太他们这一走,只怕没有一两年,再难遇见。火小邪活了这么大,无数人在火小邪身边聚散分离,他最怕的就是与人分别之时,有种说不出的酸疼滋味。
三姨太给了火小邪一笔钱,出手非常大方,三百块大洋。火小邪先说不要,三姨太执意要给,潘子就半推半就的替火小邪收下,心中暗暗高兴。
火小邪四人送了三姨太他们一段,来到三宝镇南下的大路口,数支商队汇集,浩浩荡荡四五百人之多,人喊马嘶,催动队伍,渐渐就走得远了。
潘子站在路口,挥手喊道:“青苗、青柳,不要被别的男人勾搭走了,你们可要记得我啊。”这话喊出来,青苗、青柳也是听不见的。
火小邪招呼潘子、乔大乔二不要在此久留,先回到王家客栈再做打算。
众人刚走不了几步,一个土黄长袍的男人从路旁稳步走出,向火小邪他们点头示意。
此人再熟悉不过,正是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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