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七章 公主失忆
皇后想为嘉宁公主辩解几句，可她脑子里一时空空如也，只能乞求地看向皇帝：“陛下！”
皇帝失望地摇摇头：“就这么定了，朕待会儿就让翰林院的起圣旨！为了两国之和平，你日后应当端庄懂事起来了。离开京城之前，还请太后差人好好教导嘉宁。”
“陛下！”
皇后绝望地颤了颤，但陆辞寒酒水里的忘尘药是她差人下的，她总不能为了保嘉宁而自己坦白吧？
嘉宁公主压根没心思考虑什么药不药的问题，她愤恨地抬起头：“我死也不嫁！”
她说着爬起来就往柱子上撞。
皇后惊呼一声。
因为周围没有宫女和内侍，所以皇帝只能亲自跑了几步拽住她：“嘉宁，你胆敢再闹，信不信朕让你后悔莫及！”
嘉宁公主泪流满面地看过去：“父皇如何让我后悔莫及？”
皇帝威胁地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吓得嘴唇颤了几下。
嘉宁公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母后乃一国之后，父皇您想做什么？”
皇帝没有回答，只沉声道：“从此刻起，你不许再出宫，给朕安安分分待在宫里学规矩！指婚一事，明日便会昭告天下！”
嘉宁公主来不及哀求，皇帝就黑着脸走了。
太后也疲惫地朝她们摆摆手，皇后只能叫人扶着嘉宁公主跟她一起回凤仪宫。一路失魂落魄，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陆辞寒已经失忆，只要她再稍微使点儿手段，他自然会愿意娶嘉宁。
到时候陆辞寒也不会独宠曲清如，她的嘉宁也能如愿以偿，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可嘉宁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事儿呢？
母女二人黯然神伤，嘉宁更是折腾了一夜，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折腾不愿意嫁给弥国皇子。但皇后这一次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劝她认命。
闹腾一夜，皇后和嘉宁都没有睡好。俩人翌日打盹时，皇帝为嘉宁和弥国皇子指婚的圣旨下来了。
嘉宁一直多梦易醒，恍惚中听到皇后在说“指婚的事情务必保密，先瞒着嘉宁，我会想法子劝她”。嘉宁生无可恋地看着罗帐，脑子里的所有美好设想瞬间崩塌。
倘若不能和陆辞寒长相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脚步声靠近，嘉宁颓然地合上眼。
她感受到皇后在抚她的脸，在擦她眼角的泪渍，于是更多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皇后见状，知道嘉宁已经醒了，她也不知道嘉宁有没有听到她刚才和嬷嬷的对话，只能柔声安慰：“弥国是我大梵朝的臣属国，你过去了便是最最尊贵之人，他们一定不敢对你无礼的。”
“我会安排一些机灵的身手好的人陪你过去，你放心，没人敢欺负你。”
“母后……舍不得你啊。”
皇后一边说一边默默流泪，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倘若她一早就制止嘉宁喜欢陆辞寒，事情也许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她已经差人查过弥国皇子的行踪，她总觉得弥国皇子和嘉宁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然而她什么都查不到。
弥国皇子那晚确实在宫宴上说了好几次喝多了，头晕，走路的时候都踉跄，有不少人听到了此话。甚至让他先去歇息一会儿的话，都是皇帝亲口说的！
总不可能皇帝和弥国皇子串通吧？
至于嘉宁找去那间屋子，原是因为一路跟踪陆辞寒，陆辞寒要出宫，经过那个地方也是正常的，一切都似乎合情合理，找不出破绽。
即使找到破绽又能如何？圣旨都下了，嘉宁必须嫁。
皇后离开后，嘉宁公主悠悠然睁开眼，从被子里掏出一块碎瓷片。
瓷片是她之前闹腾时摔的杯盏，她趁人不备藏了一块，原本不知为何要藏，眼下才知道，她的心怕是早就先一步做好了抉择。
她侧眸看到走过来的宫女，沉默着把碎瓷片拿在手里，在被子里一点点割手腕。
碎瓷片迟钝地割破血肉的钝痛感，让嘉宁打了好几个激灵。
但是真舒服啊，痛起来，她反而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念陆辞寒，去思考嫁给弥国皇子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开始冷，冷得她不停战栗。
耳边响起宫女们的惊呼，她恍惚看到人头攒动，似乎很多人都涌向了她……
嘉宁公主割腕了，不过好在发现得及时，太医将她救了回来。
皇后一刻不敢眨眼，亲自坐在旁边照顾她。
嘉宁公主再次睁眼时，呢喃道：“这里是阴曹地府吗？”侧眸看到皇后，她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怎么还没死？母后，让我死吧，求求您了。”
“你舅舅因为帮你说话，被申饬了，陛下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皇后悲从中来。
皇帝这是在给她和嘉宁施压，可她明明已经不阻挠嘉宁出嫁弥国了呀。
嘉宁呜呜地哭出声来：“都是我害了舅舅，舅舅最宠我了。”
“听说今日还有几个人参奏你外祖……嘉宁，母后求你别闹了，好不好？”一旦触及到根本利益，安皇后也没办法继续纵容嘉宁了。
她还有儿子，她儿子是要做太子的！不能因为嘉宁，连太子之位都受影响。
想到这里，她半眯起眸子，再次看向嘉宁时，眼底划过一抹愧疚和阴狠。
宫女送来汤药后，她摆手屏退所有宫人：“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她说会儿体几话。”
待人全部离开，她背对着嘉宁，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倒进那碗汤药中搅拌了一会儿，待药粉全部融进去，她扯起一抹笑，端着汤药走去床榻边：“嘉宁，身子要紧，母后喂你喝药。”
看嘉宁不张嘴，她又温声细语地哄了一会儿，极尽耐心地把一碗药全部喂下，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嘉宁，我不能放任你继续祸害我们了，事已至此，你还是乖乖出嫁吧，母后不会亏待了你。”
嘉宁茫然地看向她，不明白皇后说这番话是何意。
眼皮子又沉甸甸的往下耷拉了，嘉宁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再次合眼进入梦乡。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屋子里的冰鉴散着宜人的寒气，将酷暑驱散。
宫女小心翼翼地上前问话：“公主饿了吗？奴婢伺候公主洗漱。”
嘉宁公主茫然地扎眨眨眼：“公主？你叫我公主？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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