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成全
陆辞寒看出曲清如的不好意思，爽朗地笑出声来：“夫人这是害羞了？”
“你收敛些，青天白日的，你……”
陆辞寒打趣道：“夫人以为我要做什么？我不过是想摸摸夫人的良心，看看你有没有在撒谎罢了。”他说着一本正经地感受了下曲清如的心跳，故意皱眉，“夫人心跳这么快，莫不是心虚所致？”
曲清如看他故意戏弄自己，气得咬牙切齿：“你耍我？”
陆辞寒挑眉，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夫人这么生气做什么？难不成夫人很希望为夫跟你白日宣……”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曲清如便瞥到不远处有丫鬟的身影晃动。
此时她双手都被陆辞寒箍在胳膊下，情急之下来不及多想，踮脚吻上去，吞下陆辞寒的最后一个字。
陆辞寒大为惊喜，身子一颤，享受地承受这个吻。
曲清如看他化被动为主动，下意识往后撤开。
陆辞寒却不允许，一只大手挪到她后脑勺捧着，加深了这个吻……
朝廷空缺的职位越来越少，但陆辞寒和武阳侯府都迟迟没有任何动静，最后皇帝等不及了，寻由头把陆辞寒叫去御书房。
陆辞寒老实本分地汇报了自己正在修撰的一本史书，并没有借机自荐，仕途平步青云。
皇帝看他淡定自若，对他也越发赏识：“监察御史还缺两人，你可有推荐？”
“陛下，微臣人微言轻，入职时日尚短，不敢妄自推荐。”陆辞寒心里“咯噔”了下，监察御史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纠察百官，亦可替皇帝巡视郡县，可谓是皇帝的嘴和眼。
监察御史正七品，他眼下的修撰是正六品，若转去做监察御史，看似品阶下调了，实则是晋升。
监察御史受皇帝派遣，权力比翰林院的修撰大，但因为要纠察百官，所以其实是个很得罪人的活儿。做得好，皇帝赏识，便可能平步青云，权衡不好，百官痛恨，随时都可能被某位位高权重之人拉下马。
倘若想一步登天，监察御史确实是个值得考虑的选择。
皇帝听到陆辞寒的话，冷笑一声：“你读书读傻了，朕看你就不错，你如何不自荐？莫不是不想为朕办事？怕得罪朝臣？”
陆辞寒连道不敢：“微臣人微言轻，不敢自荐。不过倘若陛下需要，微臣自当赴汤蹈火！”
他一本正经又拐弯抹角地夸奖皇帝一番，拍得皇帝十分愉悦，然后他又谦虚地算了一下自己入仕的时日，说自己入朝为官的日子太少，只怕百官不服他，倘若当真做了监察御史也处处受掣肘等。
他说起话来不卑不亢，从容自信，却又不枉自吹嘘，正是这份淡定的从容，极为受皇帝赏识。
皇帝又跟他聊了一会儿，话题忽然就硬生生地转了个大弯：“朕听说嘉宁总爱跟在你后面唤表哥，她呀，被朕和皇后宠坏了。”
他原本设想着陆辞寒这时候应该顺势夸奖嘉宁公主一番的，没想到事与愿违。
陆辞寒沉吟道：“提及嘉宁公主，微臣斗胆说一事，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暗道不好，有点生气陆辞寒怎么不按照正常人的路数来。
“嘉宁公主前几日邀请微臣的母亲和夫人去公主府赏荷，这原本是她们的荣幸，可嘉宁公主所中之毒似乎还未肃清，以至于她竟然和微臣的母亲说她要嫁入武阳侯府做平妻。”
“微臣已有妻子，大梵朝也从不时兴平妻一说，嘉宁公主不知为何会说这种糊涂话，还扬言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意思，微臣听后大为震惊。这种话若是传扬出去，对公主的声誉有损，微臣实在担当不起。”
“后来也不知为何，赏荷时独独公主站立的那块石头松动了，微臣的夫人吓得赶紧拽了公主一把，却不知谁人暗中下手，把微臣的夫人推下了池子。微臣的夫人生产时险些命丧黄泉，身子骨一直娇弱，大夫一直说她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受寒。幸好如今天气转暖，这才没有生病。”
“微臣疑心有人故意利用公主余毒未消，怂恿她说出那番惊人之语，又故意想推公主落水以嫁祸微臣的夫人，所以微臣的夫人救下公主后，那人才怀恨在心改而推了微臣的夫人。”
陆辞寒话很密，不给皇帝插嘴的机会。
这件事不用陆辞寒说，皇帝便已经从皇后那里得知，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陆辞寒竟然告状告到了他跟前。
当着自己臣子的面，皇帝总不能说：朕看上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朕确实想让你做女婿，朕私下里确实和家宁说过日后会寻机会让她做你的平妻。
眼下不是机会呀，他不能做那种破坏臣子夫妻感情的罪魁祸首。
况且陆辞寒说话进退有度，直接把嘉宁公主要给他做平妻的话归咎于体内余毒，有台阶不下，那是傻子。
皇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干咳了几声后，气呼呼道：“这嘉宁，真是被朕宠坏了！”
“陛下息怒，定是余毒作祟，微臣觉得公主还是应该好好休养身子，万一再被人钻了空子怂恿她说出其他惊世骇俗之言，那就不好了。”
皇帝原本是想等着陆辞寒夸嘉宁公主一番，再顺势说他们俩人有缘分，既然如此情投意合，不如娶她做平妻。
眼下，他哪里还有脸说出口。
这时，皇帝身边的太监咳了两声：“陛下，老奴有一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那太监瞄了陆辞寒一眼：“公主此前说过，状元郎亲口跟她表示过情意，说愿意娶她做平妻，回头他回侯府说服长公主和世子夫人，让公主回宫说服陛下和皇后娘娘……老奴记得隐约有这么一回事的。”
皇帝眼睛一亮，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待回头看向陆辞寒时，他沉下脸：“陆爱卿，你是否说过这样的话？朕记得嘉宁回宫养病期间也反复念叨过此事，哎，她因此对你念念不忘哪！”
陆辞寒蹙眉垂眸，暗自琢磨那日的言行。
皇帝见状，莞尔一笑：“陆爱卿既然说过这种话，那便不是嘉宁乱说话了，你们如此也算是两情相悦，朕便成全……”
“陛下！”陆辞寒打断他的话，屈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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