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乖
“大哥如此剥夺二房的权力，不公平！”江绾攒紧拳头，瞪过去。
撞到陆辞寒阴寒的目光，她忽然感觉后背不受控地沁出一层冷汗。
她也不敢再瞪了，虚张声势地哼了一声，便挪开实现看别处，显得倔倔的。
陆辞寒冷笑，没作答。
曲清如见状，挑眉看过去：“巧儿，待会儿去霜华院把对牌账本什么的，都拿回归云苑。”
巧儿有些为难地垂眸：“是。”
大爷和大奶奶如此夫唱妇随，乍一看，倒像是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二房，就怕府里的人会闲言碎语啊。
大爷很快就要秋闱了，若是传出去对庶弟夫妇不好，怕是不好。
她打算回头劝劝。
江绾看陆辞寒三言两语剥夺了她的掌家权，气得很快喝完一盏茶。
曲清如得了掌家权，江绾自然不敢再和她唱反调。
只听曲清如再次问起海棠：“把海棠找来。”
江绾狐疑地看过去，她一直找海棠做什么？
唐沐瑶的药渣当然是有问题的，反正已经被偷出来了，江绾并不害怕。
等海棠过来的期间，江绾的肚子咕噜噜地响起来。
她蹙眉忍了忍，却忍不住后面想出气的冲动。
就在这时，海棠来了，怀里还抱了只小罐子。
唐沐瑶看到她，虚弱道：“把药渣拿给大夫们查验。”
江绾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药渣不是没了吗？”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过去，曲清如似笑非笑道：“弟妹这么慌张做什么？”
江绾言辞闪烁：“刚刚青莲说、说药渣被盗了，怎么又、又找到了？”
曲清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哦，青莲刚刚没来得及说完。我昨晚便提醒过他们，以防万一，让她们把真药渣藏好，放点假的药渣在那里吸引别有居心之人。”
江绾顿时委顿在椅子里。
尽管此时腹痛难忍，她还是白着脸静候结果。
药渣很快便查验清楚了，里面加了红花、朱砂等各种容易导致女子落胎之物，每一种量都不多，但掺和在一起，落胎的功效却大为惊人。
唐沐瑶抖得厉害，顿时泪如雨下。
枉她自己会使一些毒，竟然没闻出这些东西。
她痛苦地捶着心口，一个字抖说不出来。
陆辞寒朝那几个大夫点点头，又朝高总管使了眼色，高总管会意，亲自领着他们下去，给酬金，再提点他们出府后不要乱说。
陆辞寒并不担心他们出府乱传，传出去也只是对二房不利，日后陆祈年夫妇若继续作妖被撵出去，也不会有太多人说侯府的不是。
“你们昨晚可察觉到谁鬼鬼祟祟？”曲清如看向海棠。
海棠想了想：“我为了守着药渣，一整晚没敢睡着，半夜听到外面有响动，看到小英东张西望的不知在做什么。”
青莲道：“我守着姨娘，半夜听到响动，看到小英和小红有可疑。”
曲清如颔首：“来人，把小英和小红叫来。”
江绾紧张地攥着帕子，肚子里翻腾得厉害。
“弟妹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当你心虚至此呢。”
江绾的唇已经白若金指，她艰难道：“我肚子不舒服。”
“府医，给她看看。”陆辞寒发话。
曲清如却似笑非笑道：“不可，弟妹不信府医的公允，若是怀疑府医不好好给她治病，日后怕是会以为寒郎想谋害她。”
江绾虚弱地瞪过去，眼神软绵绵的。
她眼下说话都困难，浑身一阵阵地颤栗，好像随时都会一泻千里。
良久，她才咬牙道：“不会。”
府医这才上前，像模像样地看诊完：“回禀大爷，大奶奶，二奶奶这是吃坏了肚子……”
话音未落，就听旁边响起一声悠长的“噗”声。
整个前厅都沉寂下来，针落可闻。
站在江绾周围的，全都皱起眉头，但没人敢抬手捂鼻子。
江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红通通一片，一个字不说就落荒而逃了。
徒留一串难以言喻的气味，久久不散。
好在巧儿是个撑得住事的，让人开窗散气，清理江绾坐过的椅子，又燃了熏香，眨眼的工夫便驱散了那股子臭气。
曲清如一言难尽地瞥了陆辞寒一眼。
如果她没记错，他曾经说过，江绾不生病，便让她真病，所以她不得不怀疑江绾这回出糗和他有关。
折腾了这么会儿，前去叫人的丫鬟也回来了，不过只带来小英。
小英慌慌张张跪下去：“大爷，我是冤枉的，我昨晚……太饿了，就忍不住摸去小灶房偷、偷了个馒头，我知错了，求大爷别撵我出府！”
曲清如纳闷道：“怎么，你们晚膳吃不饱？”
小英委屈地红了眼眶：“兴许是我饭量大……”
曲清如直觉这件事不对，当下就让巧儿把府里的账目拿过来。
账目是没查出问题，可灶房采买的果蔬肉粮却显然少了许多。主子们院里的吃食没有缩减，那少吃的自然是下人们。
阳侯府的下人多，便是让他们一日三餐各少吃几口，半个月一个月的，也能省下来不少银子。
账目上的记载依旧没变，省出来的银子去了哪里？
曲清如冷笑一声，心里有了数。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告大、大爷，小、小红投、投井了。”
曲清如和陆辞寒对视一眼，双双沉下脸。
陆辞寒站起身，走到曲清如身边时，低声道：“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我也……”
“乖，你不去。”陆辞寒柔声安抚，哄孩子似的，“你留下来安抚这些人，府里的事情不可轻易外泄。”
曲清如听他说得在理，点了点头。
她把陆辞寒送到前厅门口，琢磨着该怎么让侯府下人们闭紧嘴巴。
经过张窈身边时，忽然听她唤了一声：“二奶奶。”
曲清如下意识想抬头看过去，但她生生忍住了，愣是毫无反应地继续想着事情往前走。
她心里暗忖，张窈这脑瓜可真机灵，显然是在试探她，她若下意识应了，便露了破绽；到时即便不承认，张窈也可说自己认错了人。
张窈确定自己唤的那一声，大奶奶是能听到的，但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她的直觉是错的？
她不安地摸摸小腹，原想着抓点大奶奶的把柄，求大奶奶帮忙护住这个孩子的，眼下看来，得另作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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