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四章 出击

长公主各种转移陆辞寒的话题，又亲眼看着府医为他检查一番，确定陆辞寒确实没有受伤之后，才安心离开。

待她一走，陆辞寒才探手摸向曲清如的脖子，眸光一暗：“这里便是被那支利箭射到的地方？”

巧儿恰好端驱寒汤进来，听到这话，放下托盘后便跪下磕头：“世子爷恕罪，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夫人，夫人察觉到有箭射过去便把我推开了，所以才没能及时躲开。”

陆辞寒沉下脸。

曲清如这个做法真是让他既心疼又怜爱，对身边的丫鬟都如此掏心掏肺，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兴许他心狠吧，他希望曲清如在那种情况下，能先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

曲清如看巧儿又在那愧疚，赶紧把她扶起来：“我都说了不怪你，那凶手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你还是受我牵累呢，如你这般，我是不是该跪下求你宽恕？”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巧儿惊讶极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想想，我只是顺手推一把的事儿，推开你，我也能趁着那力道往后移，否则那支箭定要戳穿咱们俩人的身体，我可不是在救你，我也是在救我自己。”

“当时不管是我被射中还是你被射中，另一个人还怎么活下去？咱们一起还能相互鼓励相互支撑呢，我推你便是在救我自己，懂了吗？”

巧儿茫然点头，可是不管怎样，在她心里，世子夫人就是救了她一命。换做别家府邸的主子，还不把下人拉到自己面前挡箭？什么一箭射穿俩人的身体呀，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娃，哪能分辨不清世子夫人故意在宽慰她？

不过巧儿是个懂事之人，看自己的感激让曲清如很是无奈，便起身擦干眼泪。

陆辞寒沉声道：“不必自责，这次是意外，要怪只能怪背后行凶之人，日后好好照顾骄骄便是。”

巧儿看陆辞寒也不责备她，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她深深地看向曲清如：“能伺候夫人，是我的福分，日后我定更加尽心尽力。”

“好了，别在这表忠心了，你今日也多歇歇，归云苑的事情都是你在管，你可不能累倒了。”曲清如说着轻轻推了巧儿一把，巧儿会意，招呼着丫鬟们默默退下。

待只剩下俩人，陆辞寒朝曲清如张开双臂：“骄骄，陪我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帮你擦拭一番。”曲清如看他精疲力竭，知道他没有力气沐浴，便叫人打来热水，让他躺到床榻上，亲自帮他擦拭身子。

陆辞寒有心无力跟她温存，等她擦好，便一把将她拉过去搂住：“陪我。”

俩人相拥着一起睡下。

曲清如昨晚也没睡着，俩人很快都沉沉睡去，醒来时暮色已至。

陆辞寒听着窗外的虫鸣，一时恍惚，不知自己在人间还是地府，待怀里的曲清如动弹了下，他才回魂一般，紧紧将她搂住。

他之前在河里怎么都找不到她，后来摸索到一块碎布，他总觉得很像曲清如的衣裳，脑子里悲怆不已。想到前世形单影只的孤寂，他所有的理智一点点碎裂崩塌。他害怕这一世也会失去她，倘若真会那样，他上岸后一定想法子改天换地！便是做一次后世辱骂的奸臣又如何？他要翻了大梵朝的天！

这段时日他并不是没有动作，他早已经暗中解除了德妃之子！

帝后管不住嘉宁公主？纵着她胡作非为？

很好，那他陆辞寒便将龙椅上的人换一换！

当今太子未立，皇后之子行三，论尊贵，自然是三皇子最为尊贵，可他尚且只有十岁。

德妃之子行五，年纪就更小了，才八岁。

前世最终坐上龙椅的便是德妃之子，日后是个明君，因为嘉宁公主的闹腾，陆辞寒早就打算让皇帝早日让位了。只是兹事体大，他还在筹谋之中。

如今嘉宁公主一而再地出手，他实在是不想忍耐了，必须先把嘉宁公主制服！

睡梦中的曲清如做了个噩梦，梦到陆辞寒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她想抓他却怎么都抓不到，想松开自己抱着的树枝随他一起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道拽着。回头一看，嘉宁公主狰狞地冲她笑着，一刀戳进她心口：“你去死吧！我死也不会让你跟我抢表哥的！表哥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我陪着！”

曲清如被梦里这股奇怪的感觉惊醒，睁眼看到陆辞寒正蹙眉看着她：“做噩梦了？”

他抬手揩掉曲清如额角的冷汗，又问道：“不会是梦到我出事了吧？”

“寒郎，我总觉得嘉宁公主会害死我们的，我们……”想到嘉宁公主是皇室中人，她不该因为还没有证据的事情让陆辞寒跟皇家作对，便又改了口，“哎，一个梦而已，没事，没事。”

陆辞寒听到她自我安慰一样重复着“没事”两个字，怜惜道：“在我跟前逞什么能？我想让嘉宁公主尽快嫁人。”

“她怎么可能同意？”

陆辞寒冷笑：“我有法子让她不得不嫁，你放心，这件事不必我出手。”

德妃想得到他的支持，自然也得做点儿什么向他示好，这件事便是搞定嘉宁公主。

曲清如紧张道：“你想做什么？咱们如今有了安哥儿，可不能胡来。”

“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前世继位之人是五皇子，我如今已经和德妃有所接触，我会请她尽快帮我解决嘉宁公主的。不，也许，她已经在筹谋此事了，德妃是个聪明之人。”

曲清如暗暗心惊，从没想过这一世竟然还能插手后宫之事。

陆辞寒看她发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不必担心，为夫有万全之策，嘉宁公主是留不得了。”

曲清如听他如此笃定，梦里的惶恐不安也渐渐平息下来……

几日后，宫中设宴，陆辞寒也在应邀之列。

因着此前出事，皇后特意跟他吃了两杯酒，以示关切。

嘉宁公主也在宫宴之列，从陆辞寒出现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爱慕之意不言而喻。

陆辞寒只当没看到，全程都没有与她有片刻的眼神交流。

酒过三巡后，他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看人时都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陆辞寒暗道不好，辞别皇后后便打算提前出宫，只不过他前脚离席，嘉宁公主后脚便追了过去。

一盏茶后，皇后没看到嘉宁公主的身影，赶紧吩咐宫女去找人。

有宫女行到一处屋子时，看到门扇半掩，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忽然听到里面传来欢愉的声音，吓得大惊失色，赶紧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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