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直肠子，也不能用嘴拉
“唐姨娘说我不会伺候二爷，有一次二爷在她那里歇息，中途叫水时是让我伺候的，后面他们……一直不许我离开，说是让我好好学学。”
张窈还没说完，想到那刺激人的画面，便忍不住捂住干呕起来。
曲清如震惊地颤了下，压根不愿意让自己去想象那个画面。
她拍了下桌子，气得磨牙：“你啊你，怎得就对她毫无招架之力？”
张窈垂泪：“是啊，我也不知为何，她忽然又变成了二爷最信任之人。”
“今日这场大火，你可知情？”
张窈摇摇头：“我早已不得自由，便是连孩子都不能日日见到，今日叫我一起过来，是二爷让我自己抱着诲哥儿的，唐姨娘原本不愿意的。”
“你的情形，我会和世子商议一下，诲哥儿既然是武阳侯府的血脉，自然应该安安稳稳长大的。”
张窈泪如雨下，直接从杌凳上滑下，再次跪到曲清如跟前：“多谢大奶奶怜悯。”
“你不必急着谢我，人生在世总有旦夕祸福，只有亲生母亲才会对自己的孩子最为上心。长公主生病之事你们也知晓，即便她愿意照料诲哥儿，可身子一旦有点儿不好，世子定然是不会再让她操心孩子的。老祖宗是个糊涂的，若是交给她，只怕唐姨娘随时都能哄得二爷把孩子再要回去。”
张窈眼泪凝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无措得叫人心疼。
“我认识一位大夫，医术高超，兴许可以让他为你施治，若是能多活几载，你亲自照料着诲哥儿是最好的。”
曲清如想着花青临不是想在京城开药堂吗？京城里人才济济，他若想打出自己的名头，定然需要一个棘手的病人。
先让他为张窈试试再说，倘若他有把握，那便先给张窈请几位京城的名医，等她命不久矣的风声传扬出去了，花青临再为她续命，如此，张窈能活，花青临的名头也有了。
曲清如并不确定花青临有如此了得的医术，她只是相信张窈命不该绝。
前世的张窈，可没有这么短命。
阿娘之前也被许多大夫说过命不久矣，最后还不是被楚大夫救下来了？
张窈听到自己还有生的希望，连连向曲清如磕头。
曲清如亲自将她扶起来：“张窈，你若有幸能活下来，我希望你能为了诲哥儿，和我携手把唐姨娘从二爷的心尖上剜下来。只要你做得到，日后二房便由你说了算。”
二房的事情，她不便插手。
但她日后也是要生孩子的，留唐沐瑶这么一个祸害，日后指不定就会波及大房。
张窈明明形容枯槁，这一刻，死气沉沉的眼里却忽然泛起浓烈的求生欲，坚定地点下头去……
武阳侯府前厅。
陆辞寒派出去的小厮很快便回来禀了话：“世子爷，别院的火势太大了，已经有巡逻的差役前去救火，只怕灭了火，那别院也没法子再住了。”
“哦？此前各地频频走水，都是东瀛细作所谓，二爷如今居住的院子也恰好走了水，这路数倒是如出一辙。啧啧，莫不是京城里还有东瀛细作？”
陆辞寒这番话，吓得陆祈年两股战战。
如今东瀛细作乃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听说大理寺关押的舞姬一个个都开始招供了，从汐州城押回来的知州和县尉也被审讯出了一些对瑾王不利的口供。
瑾王这才让陆祈年想法子回武阳侯府，毕竟他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陆祈年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但是他绝对不愿意跟东瀛细作牵扯在一起。
他站起身，厉声反问：“大哥这是何意？不过是走了水，你便扯什么东瀛细作！我不是武阳侯府的人吗？我若是和细作扯上关系，武阳侯府会不受牵累吗？祸从口出，我看你是才当上世子便得意忘形了！”
“你心虚什么？”
陆祈年噎住，想再次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因为他确实心虚。
“你们前脚离开，后脚便走水了，若是再从你们身上搜出大量银票，你说这件事可不可疑？”
陆辞寒不过随口一诈，唐沐瑶便果然心虚地乱瞟几眼，指头动了动，似乎想去摸袖袋。
陆辞寒当下便明白过来。
果然是有预谋。
如此，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他家骄骄如今受不得气，更加遭不得罪。
陆祈年听出陆辞寒话里隐含的威胁：“大哥，你刚坐上世子之位，便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吗？倘若传扬出去，京城里定会传出你苛待二房，到时候陛下得知此事，一定会训斥于你。”
“你这是在要挟我？”
陆祈年得意地笑了：“大哥怎么还急了？”
“狗想咬我，我能不急吗？”陆辞寒冷嘲，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安置二房。
陆祈年听他骂自己，扯着嗓子就嚎：“我不过直肠子罢了，怎得，你听不得真话？好端端还骂上我了！”
以前只要他乱嚷嚷，陆老夫人和长公主便都会着急，她们都怕武阳侯府再次丢脸。
他不信刚刚成为世子的陆辞寒会真的不在乎脸面，先嚷嚷几声震慑一下，倘若吓不住，他就舍下脸面到大门口去嚷。
他就不信，陆辞寒当真不要脸！
没想到，陆辞寒听了这话，笑得更加阴阳怪气了：“你再直肠子，也不能用嘴拉吧？”
陆祈年愣住了。
唐沐瑶都惊呆了。
陆辞寒这次骂得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叫用嘴拉？这不是骂二爷的嘴巴是那东西吗？
陆祈年气得脸红脖子粗，转身就要往武阳侯府大门口走。
陆辞寒不轻不重的声音飘忽忽窜进他的耳：“你胆敢再闹腾，我今日便进宫，请陛下降旨，让你跟父亲一起在护国寺里为祖父诵经。”
陆祈年急忙停下脚步，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陆辞寒的功绩，他也是听说了的，如今春风得意，倘若真的进宫……陆祈年开始头皮发麻，搞不好陛下真的会让他去护国寺陪他父亲。
可陆祈年哪里愿意轻易低头。
就在俩人僵持之际，巧儿从厢房里出来了，走到陆辞寒身边，悄悄说道：“世子爷，夫人让您……”
陆辞寒听着，眉头渐渐聚拢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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