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若爱我，让他娶我吧
曲清如让曲母今晚住在武阳侯府，曲母答应了，等回过神时，她已经叫人在准备晚膳。
曲清如像幼时一样，事事缠着她。
曲母原本打算不管多晚都回去的，陆辞寒给她准备了那样好一个宅子，她便已经很满足。真没听说过女方母亲跟着住在婆家的，传出去怕对骄骄不好。
但曲清如抱着她胳膊不撒手，她心念一动，便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侯府很好，珍馐佳肴，吃得她赞不绝口；用晚膳散步，处处成景，假山流水奇石，曲母又惊又叹；勿论停在哪里歇息，都有丫鬟端来冰酪、水果、点心等……
富贵迷人眼，曲母慈爱地拍着曲清如的手，心道难怪她家骄骄如今越发水嫩了。
她忍不住想起妞妞，想到她轻浮的模样，料到她是生活所迫，不由得泪从中来。
这一晚直到就寝，曲母的眼眶湿了三次，每一次都想法子偷偷揩了。
暮色深深，曲清如一度央着要像小时候一样，和曲母睡在一起，这次被曲母严词拒绝了：“都是嫁出去的人了，哪儿能如此？叫寒哥儿笑话。”
妞妞的事，日后定会对陆辞寒有所求。
刚才游览侯府时，她看到有几个丫鬟伸长了脖子头看她，又看到陆辞寒一直不苟言笑，生怕惹得他厌烦，所以必须将他哄回来些。
陆辞寒闻言，点头揽住曲清如的肩：“骄骄，岳母也累了，让她自己好好歇息吧。”
曲清如自小懂事，纵使再不安，却还是乖巧点头。
今晚月明星稀，她洗浴完便倚在窗边发呆，乖乖的，不像往常灵动闹腾，一双大眼盯着那轮弯月，很久才眨一下。
陆辞寒从巧儿手里揭过药碗，摆手让她们全部退下。
走到她身边，他神色如常道：“喝药？”
曲清如慢腾腾地扭头看向药碗，黑乎乎的，一看便知道有多苦，但她今晚一点儿都不作，接过去便仰头喝了个干净，最后那一滴甚至还主动给舔了去。
陆辞寒太了解她了，她儿时被卖那次，曲母把她抢回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如此乖巧。
乖得叫人心疼。
陆辞寒像往常一样，给她喂蜜饯。
她也不像往常矫情，之前一颗蜜饯都能惹得他血脉贲张，今日她只是乖乖吃在嘴里，便又抬头看月亮。
陆辞寒放下药碗，走到她身边，把她的脑袋扶到自己肩头。
她有些许挣扎，但只是一瞬，很快又乖乖地靠在他肩头。
他比她高了一头，给她如此靠着正好。
过了会儿，陆辞寒又搂住她的腰：“今晚月色美吗？”
“嗯。”
“骄骄便是我的月亮，唯一的一个。”
“哦。”曲清如的长睫颤了颤。
陆辞寒又捏捏她腰上的肉，隔着中衣不好捏，更像是挠，痒痒的。曲清如躲了躲，不似刚刚那么安静。
“那我呢，我在骄骄心里是什么？”
曲清如痒得不行，抓住那只作乱的手，扭头瞪他。她朝墙角努努下巴，不高兴地说道：“喏，你就是其中一棵草。”
陆辞寒叹气：“那骄骄心里有几棵草？”
他惩罚性地又捏了下她的腰，这次捏得有点重，曲清如恼了：“一片！”
“那一片都是我，咱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曲清如撇撇嘴，没料到他会这么接，到底没再嘴硬怼他。
陆辞寒又道：“我是你夫君，有时候你也不必太坚强。”
曲清如鼻子一酸：“我想跟你生孩子。”可是不能。
她的肚子不知何时才能正气，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或许这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那还等什么？为夫这就开始努力。”陆辞寒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将她打横抱起。
曲清如惊呼一声：“放我下来，谁要跟你……我要看月亮！”
陆辞寒挑眉：“那便一边看月亮，一边努力。”
曲清如惊诧地看着他，不知他此话何意，直到她双手抵在窗台上，看似衣衫完整，从窗外看不到的地方却早已经不堪入目。
这一晚，陆辞寒没有给她多少工夫伤怀，她最后被折腾得疲惫不堪，一挨着床榻便沉沉睡去……
曲母翌日迫不及待地去了明月楼，曲清如没有作陪。
曲母在曲清如的二楼厢房里，看了一出完成的舞蹈。
真姬美子握着彩绸从天而降时，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盯着她不敢眨眼，害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摔下去。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曲母心惊胆战、泪流满面。
真姬美子一直戴着面纱，表演完后，掌柜的冲她说了一番话，她仰头朝二楼看去。
她没有换衣裳，径直进了曲母那间房。
“妞妞！”曲母看到她，想近前却又不敢。
真姬美子冷淡道：“我叫真姬美子，不叫妞妞。”
“真姬美子？”曲母怔住，这名字怎得如此怪异？
“你找我有事？”真姬美子兀自坐下，给自己斟茶喝。
她环顾了一圈，这间厢房里的花可真多，平日里从未有客人进来过，听说是给东家准备的，东家爱花。
她知道东家便是那个俏郎君的娘子，也知道那位俏郎君将来会是个侯爷。
“妞妞，我是你娘啊，我当年……”曲母抹着泪，说完丢失她的过程，又讲述了这些年如何苦苦找寻她。
真姬美子无动于衷，只冷眼看着曲母。
看她泣不成声，真姬美子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若不是执意跟了那个斯文败类，我也不至于流落异域。如今哭成这样给谁看？又想让我怎么做？”
“我……我想补偿你，妞妞，娘只是想告诉你，娘是爱你的，你不是没人要。”曲母被她问住了。
这戏年她想过无数遍这个问题，找到后该怎么补偿妞妞。
如今答案很清晰，妞妞便是要她这条老命，她都愿意赔。
“怎么补偿？你能为我赎身？”真姬美子鄙夷地看过去。
“赎身？要多少银子？”
“大概十万两吧。”
曲母咋舌：“怎、怎么这么多？”
真姬美子又补充道：“黄金。”
曲母彻底不说话了，便是杀了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金子，只能急得掉眼泪。
真姬美子不屑地挪开视线：“怎么不说话了？”
曲母愧疚地低下头，搓起衣角：“我拿不出这么多，我想想法子。”
真姬美子冷笑：“所以你能补偿我什么？”
曲母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砸。
良久，真姬美子忽然道：“咦？我想到一个你可以补偿我的法子。你若爱我，让他娶我吧。”
不用直言，曲母一听便猜到“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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