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箭双雕
江绾趾高气扬地往主位一坐：“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
张窈这次没让丫鬟开口，主动说道：“唐姐姐去我屋里小坐，看到二爷送的屏风，很是欢喜，开口讨要，我舍不得，便拿了另一样东西想送给唐姐姐，只是刚递过去，她便脚下打滑摔了一跤……我真的没有推唐姐姐，求二—奶奶明察。”
“妹妹此话何意？难不成我故意摔跤冤枉你不成？你屋中偏偏只有我站的那一块是湿的，当时我不想要你那支发钗，你硬要往我怀里塞，我推拒再三，你忽然便用力推了一把，我脚下又打滑，这才……”
张窈白着脸：“二—奶奶，我没有推。当时唐姐姐也未曾推拒再三，我刚递去，她便伸手去接的。”
她本就不想和唐沐瑶接触，奈何唐沐瑶这几日总是上赶着往她屋里跑。
千防万防，还是……
“哦？你可有法子证明你没推？”江绾似笑非笑地看向张窈。
张窈楚楚可怜地看过去：“二—奶奶找我屋里的丫鬟问问便知。”
躺在美人榻上的唐沐瑶冷笑：“二—奶奶，她屋里的丫鬟定是向着她的，不可信。海棠和青莲可是亲眼看到她推了我呢。”
江绾看向海棠两个：“唐姨娘说的，当真？”
俩丫鬟连连点头，因为担心唐沐瑶的肚子，纷纷红了眼眶：“二奶奶一定要为唐姨娘作主啊！上次张姨娘故意送了含有朱砂的杯盏，还想拖您下水，害得咱们姨娘见红，今儿又明目张胆地推人……”
江绾挑眉，哟呵，此前这么热闹？
不过她没心思听，只忽然疾言厉色地看向张窈：“岂有此理！唐姨娘怀着二爷的子嗣，何等金贵，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想谋害她腹中无辜的胎儿！”
“来人，押出去，在院中跪着为唐姨娘和孩子祈福！不得唐姨娘的谅解，不许起来！”江绾如今也学聪明了，如今炎炎烈日，在外面跪一会儿就受不了。
至于何时能让张窈起来，由唐沐瑶决定。
倘若唐沐瑶心狠，把张窈晒坏晒晕，陆祈年知晓此事也只会怪唐沐瑶不近人情。
江绾越想越得意，觉得这个法子极好。
唐沐瑶听后微微蹙眉。
张窈身边的丫鬟不服气：“二奶奶！张姨娘是冤枉的啊！前几日夜里，姨娘屋里还进了好几条毒蛇！那些蛇好端端的只进姨娘屋里……定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江绾大惊：“毒蛇？几条？”
“三条！”丫鬟愤恨地瞪向唐沐瑶，神色俨然是在控诉她。
江绾狐疑道：“你的意思，那些毒蛇是唐沐瑶叫人放进去的？”
唐沐瑶吓得直摆手：“二—奶奶，我最怕这些玩意儿了，况且她说了是毒蛇，我怎敢抓毒蛇啊？二—奶奶若是不信可查查，我安分守己，从不叫下头丫鬟出去作妖的。”
“若不是你，那些毒蛇……”
“咳！”张窈清咳，阻止丫鬟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她拿不出半分证据，压根没法子证明是唐沐瑶所为，唐沐瑶还能反咬一口她们诬陷。
果不其然，唐沐瑶挣扎着想要下地，被江绾阻止了。
唐沐瑶梨花带雨的：“求二奶奶还我清白，我好端端的名声不可如此被污蔑！”
江绾悄悄撇嘴。
呸！你的名声还好？
前世瑾王府便传出过风声，说瑾王妃险些被毒蛇咬中，吓得动了胎气。从那以后便杯弓蛇影，看到细长之物便惊叫。
只不过，江绾眼下不打算帮张窈。
她厉声看向张窈主仆：“无凭无据，你们还想造反不成？府里的庶务若是全像你们这样，几句话便判定，还不乱套？滚出去领罚！”
那丫鬟还想说话：“二—奶奶，不行啊，张姨娘也……”
张窈猛地拽住丫鬟的手，狠狠地警告她一眼，摔先走出去跪着。
那丫鬟也不敢多说，忙扭头追上去，跪在张窈身边，眼泪扑簌簌直掉。
处理完张窈，府医也来了。
如今唐沐瑶怀胎已经过了头三月，胎象颇稳当，府医只开了个保胎的方子。
江绾悠哉悠哉回到霜华院，觉得主母这日子当真是逍遥，权势在握的感觉委实是不错，暗暗下定主意要过段时日再交出掌家权。
在此之前，她得先为自己谋写好处。
她倒是不怕江鸿不悦，江鸿那性子，最爱息事宁人。等曲清如回去告状时，只要她态度良好，恭恭敬敬地在他眼皮子地下交出掌家权，江鸿便不会拿她怎么样。
如此想着，心情甚是美妙。
江绾吃了一碗冰酪后，眼珠子一转，叫来连翘，耳语一阵子。
连翘听得脸色发白：“二—奶奶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江绾瞪她：“只管照着做便是，你如今管得倒是很多，我日后行事，用不用件件先征得你的同意？”
连翘摇头，还想再劝劝。
江绾冷声道：“别忘了，你的身契可在我手里，你若不愿，明日就将你撵出去！还有，你的老子娘也别想落得好！”
连翘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不甘愿地点了下头。
她不知道二—奶奶怎得忽然变成了这样，只能祈祷二—奶奶拿到那些东西后，不要做恶事。
但事实往往不如愿，等连翘买回来那几样东西后，江绾又让她想法子加进唐沐瑶的保胎药里。
连翘绝望地瘫坐在地，整个人瑟瑟发抖。
当天晚上，瑶光阁便出了血光之灾。
两份。
一是在院子里跪了一个时辰的张窈见了红，据说是月事来了，晕倒后被丫鬟们抬回了屋子。
二是唐沐瑶喝完保胎药没多久，肚子忽然剧烈地疼痛，钻心蚀骨般，最后生生小产了。
这件事把陆老夫人都惊动了。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被丫鬟们扶到瑶光阁，嗅到浓浓的血腥气后，不禁痛哭流涕：“我的重孙，我的重孙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查，严查！”
“裴知柔呢！快差人把她给我叫回来！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躲清闲！”
曲清如听闻此事时，陆辞寒还没回府。
她心里“咯噔”了下，直觉实情不简单，倘若是人为，这人可真狠，出手便要了一个孩子的命。
她不顾巧儿的反对，疾步往瑶光阁而去。
和前去找陆母的丫鬟，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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