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内战征兆

邪魔是人类的天敌，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却是贵族的盟友，利用邪魔来削弱王族的实力，然后静待时机，说不定就有机会翻身做主。

所以在邪魔浩劫中，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见势不对，转进如风，见机抢掠，侵略如火。救援危城，其徐如林。

这就是贵族上交的战术答案，很多时候，邪魔没有攻下的城市，都是被贵族暗自做了手脚，让其沦陷，甚至很多王族的军团，都是为了配合贵族的战术，而白白的落入了魔潮的浪峰之下，死的怨气冲天。

甘泽进入欧罗巴后，沿途所遇到的城镇几乎全部沦陷，很多城墙都有被炸开的痕迹，一看就是人为破坏，此外，甘泽发现不止一处全军覆没的战场，歪倒的火炮，遗弃的车辆，甚至坠毁的浮空飞艇，以及死无全尸的皑皑白骨。

在众多沦陷的城市中间，偶尔也能看到幸存下来的城市，这些城市都是贵族的领地，看上去并无太大的问题，就连城市外的资源都没有遭受破坏。

甘泽能从各个城市的旗帜徽章上，辨别出那些是贵族统治，那些是王族治下。

总的来说，贵族统治的城市大多完好，王族治下的城市大多沦陷，为此死亡的人类不计其数。

沦陷区内并非毫无人烟，大量幸存者散落在野外，其中不少人都围在贵族地盘边缘，却并未得到拯救，而是作为难民，等待被接受。

甘泽在空中，仔细大量下方的难民营，各种丑恶正在营地中上演，普通人在这里就是畜生一般，女人更加凄惨，而稍微有点实力的超凡者，才会被贵族领地接纳。

这座容纳数万人的大型营地，无时无刻不在吞噬人命，就甘泽所停留的这一会儿，就有三个人惨死，尸体被送入某个窝棚，很快就被分解成神秘肉块，装在容器中送到交易市场。

看到这一切，甘泽心中却没有任何愤慨，大约是下面的人种与自己不同，尤其是地球时代养成的观念，让他对西方人同情不起来。

难民营的周围，也有不少邪魔在游荡，可但数量不多，不能形成魔潮，但凡靠近也会被警戒线的超凡者射杀。

甘泽奇怪的是，为什么不取走邪魔的脑髓，明明都开始吃人了，却不知道利用邪魔的资源，可下一秒，甘泽就恍然大悟。

要说西方世界不知道邪魔脑髓的价值，肯定是扯淡，一路走来，空间裂缝的数量并不多，很多地方都有表面挖掘后的痕迹，这些并未深入地下，只是浅浅挖掘的土地，周围都有邪魔的残骸，说明魔晶石都被开采过。

既是如此，那么邪魔脑髓的食用价值，必然也是知道的，却因为对信息的垄断，杜绝草根领主对邪魔脑髓的认知。

同样，低位超凡者大量饿死，未必不是贵族们的想法，因为资源是有限的，幸存的低位超凡者数量太多，反而可能影响到他们的统治，这就相当于将难民中最强大的一拨人收编，将次一些的超凡者淘汰，最后留下的人自生自灭。

想明白问题所在，甘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让他去统治下面的难民，却也不怎么情愿，难民营的幸存者已进入狗吃狗的模式，人性能剩下一丁半点就算不错，何至于让他去做雷锋？

于是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心中却在思量，看样子贵族与王族的矛盾已经深入骨髓，是不是就可以与王族联盟，借力打压贵族？

可很快，甘泽就按下这个想法，王族也未必可靠，能让贵族情愿遭受邪魔浩劫的重创，也要反击王族，显然是被打压的不行，由此可见王族的霸道，真要找上门去，说不定联手未必成，自己却成了王族眼中的肥羊。

空间飞轮的属性太强了，任何一个大型势力都不会放过，如果王族掌握了空间飞轮，整个国度就再也没有贵族生存的空间，通过远程投送，任何地方出现问题，都能第一时间调集军队去平息，清缴贵族更不是问题，这样一来，甘泽同样会与王族对上。

于是甘泽朝着大贵族的领地而去，沿途也遇到不少幸存者，有一些幸存者相互团结，共同扶持，一起在荒野中艰难求生。

这类幸存者被甘泽遇到后，总能得到一些意外帮助，比如说二手枪械弹药，印刻欧罗巴文字的脑髓加工方法，还有野外生存与邪魔战斗的注意事项，甚至魔晶石出产的大致方向。

有了这些，幸存者就不需要过的那么艰难，而甘泽也相信，他们会自动将知识传播出去，如果他们愿意传播，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活下来，如果不愿意，即使能稍微缓解一些生存压力，终究还是会被无穷无尽的邪魔淘汰。

这也是人性的考验，自私并不能都让他们战胜数量众多的邪魔，更没有办法让生存的环境变得更安全，可若是联合更多的幸存者，一步步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说不定能够成为邪魔猎人，从而在下一波邪魔浩劫中，找到一条生路。

能够被甘泽认可的幸存者终究还是太少，虽然这个世界并未经历过大航海时代，可西方人骨子里的文化并未偏离太多，依旧充斥着强盗的基因，相互抢夺才是生存的规则与方式。

大焱帝国所代表的东方文明，一般是活不下去才会去抢掠，而西方则是抢不过才会老实的团结，这点也让甘泽挺无语的。

这让他对欧罗巴的幸存者更加看不上眼，等他找到了大贵族的家族领地后，才惊讶的发现，大贵族的势力在邪魔浩劫之后，竟然逆向扩张，将原本王族的资源地与城市也夺取不少。

在与荒野幸存者的交易中，甘泽搞到了欧罗巴帝国的势力分布图，加上传奇俘虏的口供，大领主的势力范围，甘泽早已熟知于心，这突然的变化，让甘泽隐约能嗅到浓厚的火药味儿，王族与贵族之间的分歧，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

大贵族显然在玩儿克里联邦的那一套，沦陷区内的超凡者，正被大规模征召，难民营只有普通人，所有超凡者都被征召到私人军队中。

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军营，海量的物资在军营之间流动，哪怕最迟钝的超凡者，都能嗅到空气中的火药味儿。

随着甘泽进入大贵族的控制区之后，入眼可见的全是为了战争的准备，大量的邪魔散落在荒野中却没有人在乎和清理，只是维护道路的安全，只要没有靠近公路，就没有人会主动清缴邪魔。

此外甘泽意外的发现指魔针的流出，大贵族的领地，到处都是拿着指魔针寻找魔晶矿的队伍，这让甘泽想到神祠军团的叛徒。

芬尼克王国依靠指魔针，将国内的空间裂缝清理的一干二净，大量的魔晶石由此被找到，只是没有想到，神赐军团的叛徒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装备流出，让甘泽心中不由地怄气。

自家的宝贝被敌人拿去用，自然是让人不爽的，甘泽对神赐军团的叛徒咬牙切齿，也让他对大贵族的杀意多了几分。

可甘泽并未贸然行事，若是欧罗巴的内战，大可以浑水摸鱼，可一旦主动暴露，说不得自己就会成为欧罗巴的公敌。

小打小闹只会打草惊蛇，甘泽也不需要担心时间不够，克里联邦的暗子都被他给拔出，哈莉女王前往安第斯伯爵领，至少能牵制大贵族一部分兵力，所以甘泽就开始收集大贵族领地中的各种情报。

有着水滴探测器，安第斯伯爵领的很多隐秘都被记录下来，尤其是兵力与物资储备仓库等等，此外还有工厂，矿点，飞艇停泊的空港，以及各个城市驻军的底细。

甘泽确定情报是根据守备力量的强弱而确定的，很多地方戒备森严，甘泽就会亲自过去探查，通过阴影领域，将其了解的一清二楚。

阴影领域在黑夜最为隐秘，尤其是传奇巅峰之后的黑暗天幕，哪怕同为传奇强者也未必能够发现端倪，除非与甘泽有着相同的阶位。

甘泽几乎将大贵族的领地翻了个遍，收集的情报更是将大贵族的底蕴给扒拉干净，最后在前往大贵族核心家族城堡时，才警觉城堡内的微不可闻的强大气息，同时也感受到心灵的警觉，那是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恐怖强者。

虽然甘泽自认为不弱，却也没有自大到天下无敌，那微不可闻的强者气息，是长年停留在城堡所形成的弱领域，超级强者自身的能量溢出，让生活的环境被动的辐射，从而自成天地，这种变化还是卢明月告知他的。

卢明月在溪鸟城安家，就曾霸道的将一公里范围之内的所有普通人与中低位超凡者驱逐，并非是嚣张霸道，而是超位强者散溢的能量辐射，会对这些人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甘泽虽然还没达到这个层次，却已经出现苗头，比如说高位以下的超凡者与普通人，就无法让他产生认同，仿佛是两个世界的生物，这就是龙不与蛇同居。

大贵族的家族隐藏着超级强者，却并不让甘泽感到意外，这个超级强者应该是踏上超位之路，却又没走通的半步超位。

这样的强者数量不少，属于仅次于超位的强大超凡者，对上超位也许不堪一击，可对上传奇，哪怕传奇巅峰也有很大赢面。

因为哪怕半步超位，也能借用天地的能量，从而发挥出超出自身极限的战力，而传奇强者，哪怕到了巅峰，消耗的依旧是自身的能量与元气。

所以即使战斗力齐平，可一个能够借用外力，不受限制的发起猛烈攻势，另一个却需要消耗自身寿命，才能做到同等的威能，其中的差距可就大上天了。

甘泽不愿意贸然去触动对方，并非畏惧，而是不想暴露，毒蛇总得藏在暗处，才最为致命，他的目的是为了斩草除根，而不是耀武扬威。

随着甘泽退却，这座占地数十亩的巨大城堡，宛若盘恒在山脉的巨兽，悄然隐藏在阴影中，等到真正的强者将其驯服。

离开大贵族的势力范围，甘泽又前往王族的控制区，然后发现王族正在极力收复之前沦陷的城市和重要资源地，对大贵族暗自筹备战争并无动静，显然，在邪魔浩劫之后，王族已经被关进了信息茧房，根本不知道外界的变化。

随着甘泽悄然将王族的控制区转了个遍，最终确定，王族真不一定是贵族们的对手，因为准备战争的不只是大贵族一个势力，其他贵族都在私下筹备，只是没有大贵族那么夸张。

贵族们也许无法做到团结一心，可哪怕稍微牵制一二，就会让王族吃大亏，若是大贵族能拉拢几个铁杆盟友，王族还真就未必笑到最后。

有着二次改装的掠翼飞梭，甘泽只用了三天就将欧罗巴大致了解了一番，哪怕作为第一次进入这个国家的外人，甘泽也能发现潜伏在水下的暗潮汹涌，这个国家刚刚遭遇邪魔浩劫，却又酝酿着更加可怕的战争。

一旦发生内战，幸存者们将更无活路，甘泽除了感叹无辜民众的倒霉运气之外，什么都不想做，这不是他的战争，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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