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被冻醒
1
刘大吹坐到车里。
阿毛神秘兮兮地对着他打了个ok手势，然后从脚下拿出一个黑皮包来。
刘大吹：吊毛，莫不是你又捣腾小黄片？现在是2012年，世界末日都要来了，网上随便都是，这个发不了大财的。
阿毛笑而不语，从包里摸出一个平板，再摸出一个U盘。他拿着U盘对大吹吹晃了晃，说：哥，都是干货。
刘大吹：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诚然如此，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中年人，刘大吹的眼睛仍然盯着那个平板。
果然，平板上是动作片。
所不同的，这个版本的动作片，不是日本的变态大叔和小萝莉，或者是美国狂野的大萝卜，而是普通人的版本，貌似在宾馆里，画面还有点模糊不清。
刘大吹：啥啊都是，女的那一身膘就够了，男的肚子大鸡鸡小，有啥好看的。不看了，走！
刘大吹此时义正言辞，他以为这些人拍自己的私密视频，找了一条发财路。
阿毛：哥，你再看看，海量呢，还有正点的。
刘大吹又被阿毛拉下水。说：给你面子，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但是刘大吹看一眼，再看一眼，看得眼睛拨不出来了。
画面里，女人除了胸小点外，雪白的身子还算正点，一看就是年轻的女子，跟刚才那些一身膘的肥腻女人不同。
重要的是，镜头给了男人几个特写。
那正在运动中的男人，好像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一下来到丰盛宴席，吃相紧急而难看。
如此貌美的身子，哪个男人不变成饿死鬼呢？
刘大吹再仔细看那男人，貌似薛可用正在平板上嗷嗷叫唤。
刘大吹热血沸腾！撞到枪口上来的一只兔子，那兔子是不是薛可用，他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就听阿毛晃着那U盘，说：哥，U盘这颗子弹在手，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刘大吹藏起内心的滔天巨浪，问阿毛从哪里搞到的。
阿毛：要是告诉了你，我还发啥财。不过呢，这些电影我们也不是随便给人看的，只有信的过的老主顾，也就是vip才能看到。怎么样，哥，留一个吧，天天对着嫂子，就算嫂子是叶玉卿，久了也腻了。
刘大吹并不知道姓叶的是谁，总之是阿毛当年黄碟里的女主。
刘大吹义正言辞：吊毛，一撇一捺才是人，否则与动物有什么两样？外面野花再香，都不如一支家花。夫妻举案齐眉相亲相爱这样的乐趣，你吊毛是体会不到的。
阿毛点头称是。
刘大吹又说：不是照顾你生意，是为人民破除黄赌毒，我打算买了刚才的小电影，然后拿回去销毁了，免得你害更多人。吊毛，给老主顾多少钱？
2
刘大吹提着牛肉面回到宾馆。
他老婆汪所长已经将房间打扫一新，连床上的被褥也都重现换过。
汪芳：吃个面这么费劲。
刘大吹说，巧了，在面馆遇见一个老熟人，当年的一个战友，聊了几句。
汪芳：哪个战友？我认识吧。
刘大吹：你不认识，混滴不咋地，下岗，开出租车呢，交了车子来吃个面，没想到遇上了。和我一样大，看起来比我老了十岁，差点没认出来。
刘大吹的编剧水平一流，三言两语就编出一幕现代版的骆驼祥子，汪芳深信不疑。充满同情地说：你请人家吃个面。
刘大吹说，那是，我抢着付了面钱，又要了一碟盐水花生米。
大吹说着，打开那份拉面。
拉面跟汤恋的黏糊，已经湫成一坨。面上的香菜已经蔫下去，几片薄薄牛肉也撑不起门面了。
刘大吹：光顾着跟战友说话了，面都湫了，以后坚决不干这事了。
汪芳：湫了也能吃。海涛小时候，顾着孩子顾着干活，经常吃湫食儿，又不是啥大事。
说着，吃起面来。
然而湫了的面，让调味料烘托出来的美味现了原型，加上又凉了，汪芳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夜里入睡前，房间的电话铃声响起来。汪芳抢着接起来，不说话。
听了半天，她忽然开口：一晚上多少钱？能打个折吗？
然后，电话那端就挂了。
原来是夜场女郎打来的，问需要按摩吗。听见是女声，知道没戏，就撤了。
小城市里，夜晚人们吹灯上炕。大城市里，夜晚各种动物出来活动。
挂了电话，汪芳说：早知道老刘你接呢。
刘大吹：家里有这么好的老婆，谁稀罕外面的呢。芳儿，入洞房。
3
睡到下半夜，搂被窝的两口子被冻醒。
开了灯，房间里到处冷飕飕的。打电话给前台，前台说锅炉忽然坏了，供暖停了，让顾客同志们忍一忍，房间里不是两个床位两床被子吗，可以两床合一床。实在不行再问服务员要一床。
刘大吹心里窝火，但这个时间上哪换宾馆去，就算换了，半夜的钱怎么算。嘴里骂着：就你们宾馆这个熊样，拍小电影都不及格。
汪芳说：算了算了，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天亮了咱去外面吃个热汤热水的面。
刘大吹才记起昨晚老婆没有吃完那晚湫了的面。当下要烧壶开水，给老婆把面烫了吃。
汪芳：老刘，要吃你吃，我吃房间里的方便面。
刘大吹一看方便面的价格，外面超市里卖两块一个的某师傅，这里竟然卖15块，嘴里嘟囔着：真是宰人不眨眼啊。
刘大吹三下五除二穿了外衣，把老婆摁在被窝里，又拿了旁边床上的那床被子盖上，说：芳儿，你等着，24小时便利店就在宾馆边上，我去给你请最好吃的师傅来。
也就是买某师傅的方便面。
刘大吹出了门，在寒夜里的街头寻找入住宾馆时看到的便利店。到底是军人出身，每到一个地方，周遭地形是要记在心里的。
果然找到那个便利店，写着24小时，此时却已经打烊了。走了一圈，自己冻成狗，也没有找到一家开门的便利店。
只好悻悻而归。
真是人生寂寥，马上要被宾馆的某师傅宰了。
没想到一进房间的门，立刻一股方便面调料的味道来袭。一看，汪芳已经把那碗十五块的某师傅给泡了吃了。
汪芳说：大吹啊大吹，咱们啥时候这么穷了，连碗方便面都吃不起了。
刘大吹：芳儿，你以为我只是给你买方便面吗，我还想给你顺便买火腿肠，买卤蛋，买榨菜，买热水袋暖着脚。
汪芳本来心里有些生气。细思量，觉得刘大吹对自己的好，这些年来也是有些算计的。
听大吹这么一说，心里又暖了。
大吹说：芳儿，转了半天，一家店也没开门，冻得鸡子都成冰棍了。
说完，一个打喷嚏打出来。
汪芳说：我身上暖了，咱俩搂个被窝。
整夜，两人的身子贴在一起，对抗这猝不及防入侵的冷。
4
第二天上午，两人收拾妥当，离开了宾馆，来到城市的南区。南区的街道宽阔，路边的冬青修剪得道貌岸然。貌似城市的富人区。
画家爷爷就住在这里。
到了爷爷家。
汪芳就像个小孩子，一声声地叫着爷爷，爷爷见了这个孙女，自然喜欢得不得了。却说汪芳比以前脸色发黄了。
汪芳笑说自己这个年纪，被人称黄脸婆。
爷爷大声反对：四十几岁是女人花开富贵的雍容时刻，岂能被世俗这些贬低女性的声音污染。
刘大吹因为知道爷爷对自己有成见，毕恭毕敬的，本来一肚子调侃老婆的，也不敢多说。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爷爷建议中午出去吃饭。
汪芳说，爷爷，你别把我当个小孩子，我现在做饭全村第一。我做给你吃。
爷爷笑着问：哪个村啊？汪家村？
汪家村是他们的故乡。
汪芳说了他们小区的名字。在小城，小区名字不叫区，喜欢叫村。
爷爷说：我倒要尝尝全村第一的厨艺。芳芳，做什么呢。
汪芳：我知道爷爷最爱吃饺子，就包饺子吧。
于是，汪芳就钻进厨房，忙活包饺子的事。刘大吹要跟进来，被汪芳劝回去：和爷爷说说话。
于是刘大吹就到客厅里去，接受爷爷的检验。
一会儿听见门铃响，有人进来。刘大吹又来厨房里露了头，对汪芳说：芳芳，多包点饺子，来了熟人。
汪芳：哪个熟人？
刘大吹压低声音：老陈那个王八羔子居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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