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闲的！
1
有句话，闲得蛋疼。
宋美丽虽然没有蛋，但每天来上班也无所事事，找个人拉呱，人家也忙。所以，她闲得无聊。
于是找到刘大吹，要求把小李的工作分一半给她。
西瓜可以一刀劈开分两半，但工作如何分一半给他人呢？刘大吹很为难。
单位家大业大，100斤肉，账上写80斤，小李爽快照办，刘大吹到时候给他点好处就行，小李对刘大吹言听计从。换了宋美丽，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
刘大吹打心里也不愿意宋美丽插手统计工作。
恰好此时，总公司要在年底举行红歌赛。各单位要提前准备，歌唱比赛一般是年轻人参与得比较多，刘大吹就鼓动宋美丽代表后勤办去唱歌。
刘大吹把宋美丽一顿夸，说他当初在车上听她唱小白杨，感觉很惊艳，觉得宋美丽是被上班耽搁了的金嗓子。宋美丽加入单位的歌唱组，应该起到领头羊的作用。
年轻时代的宋美丽，也曾经热爱跳舞唱卡拉ok，她的文艺细胞在婚姻里沉睡了很多年，被欣赏她的刘大吹唤醒了。
于是她加入了红歌组。
女人这动物，得给她事儿做，否则就找事儿。
有了事儿做，蛋也逐渐不疼了。
2
这天天气不好，遮天蔽日地刮风。
下班时分，宋美丽搭了刘大吹的车。
刘大吹平时也不开车，胳膊伤了后坐单位的班车。胳膊好了后，又开始11路减肚子。这天开车自己的车，是上班期间去码头办了点事。
单位离家不远，开车很快就到。但是这天，通往小区的那条主路忽然拦了路障，因为前方一根电线杆子竟然倒了。
也不知道是被风刮倒了，还是站得太累，想提前躺平。总之，经过此地的车子都赶紧拐弯，绕到小城边上的远路去了。
两人有了充足的时间闲聊。
刘大吹问她红歌准备得如何。
宋美丽说请了少年宫的音乐老师当指挥，但那小姑娘姓胡，名副其实就是胡指挥。她历数了胡指挥的重重错误。她在A城歌舞团有位同学姓古，虽然歌舞团没落，但古同学绝对是大音乐才子。请古指挥来，肯定不能白请，要领导同意，给人家一些酬劳。
刘大吹很赞同古指挥代替胡指挥。因为历年来他们单位参加总公司的歌唱比赛，都是垫底的。他大声说，单位里明明有像小宋一样的金嗓子，不拿前三对不起组织。
刘大吹句句说到自己心里去，坐他的车子总是很开心。
谈话也有高潮，这时候，宋美丽忽然在车里高歌一曲。唱的就是刘大吹最爱的小白杨。
她起初是小声唱，唱到酣处，忽然开了车窗，让风灌进来，仿佛一棵白杨树，站在高岗上，不畏风不畏雨。
一个看起来很轴并不美丽的女人，其实也有这样妩媚婉转天然恣意的时候。
刘大吹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等着宋美丽唱完，关了车窗。他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后别坐我车了。
宋美丽有些吃惊。
还没等她问为嘛，刘大吹说：你做我车我会分心，被你的金嗓子吸引的，差点松了方向盘鼓掌。
宋美丽哈哈大笑。这刘大吹太会夸人。
乘着高兴的大风，刘大吹趁机问宋美丽，是不是你老公也要高升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宋美丽说：他的事我不管。不过嘛，好像是有戏。
3
薛可用的确有戏。
他虽然去去党校进修，成绩也名列前茅，但是单位里有的是比他年轻比他有背景的储备力量。
正在他上蹿下跳位升迁之路找门路时，他在某大报当副主编的同学，陪同一位大领导来A城视察。这位大报主编虽然官并不大得吓人，但位子重要，是领导的喉舌。
副主编当年和薛可用不但是大学同学，还是睡在上下铺的兄弟。
由于身份悬殊，近些年他们之间也没怎么联系。
这位副主编同学到了本地后，不知从哪处打听到消息，睡在下铺的兄弟薛可用，就在离A城不远的小城当个小科级干部。主编同学回忆起当年穷学生时代，夜里宿舍熄灯，两人啃着薛可用从老家带来的很硬的大饼，小声聊卡夫卡和哈耶克。
那时候，床板和他们的身体都很硬。后来，岁月把他们变软了。
和当地领导的座谈会结束后，副主编向他们打听薛可用的现状。
轻描淡写说了句：想去老同学薛可用家吃大饼。
副主编说半句藏半句。当地领导很会揣摩上级的心思，就把小城三级单位小领导薛可用的资料调出来。
因为副主编的过问，总公司领导甚是重视，已经跟薛可用单独谈话，年底的升为正职的可能性，谦虚地说是百分之九十九。
薛可用知道真相后，真的打电话给副主编，当然不是请他吃大饼，是表示感谢。副主编依旧笑着说：谢啥，改天请我吃大饼。
薛可用当然明白人家没时间来吃大饼。不过是扔了个大饼给自己。
他捡了去，走了运。
薛可用平常在家里不谈单位事，这回就把捡来的大饼说给母亲听。
薛母也激动地拍大腿：我儿，你出生之前，我梦见一匹马在天上跑，所以，我儿必成大器。
母子对话自然也给一旁的宋美丽听见。他终于摆脱岳父的影子，自己往上爬了。
自己男人将要升官，给宋美丽的好处就是，已经有下属提前到她家拍马屁了。
他们家，门前冷落鞍马稀已经很久了。
老家里拍马的人，肯定不会直哈哈地说恭喜薛总要升官，而是打着看望薛母的名义。
4
刘大吹从宋美丽嘴里套出这话，几乎可以肯定，薛可用要来自己单位了。一是自己单位的一把手要退居二线，二是单位油水大。
薛可用这猴子，竟然找了这么可靠的梯子。稳稳地爬上来了。
5
薛可用在官场得意。在情场失意。
自从李鱼甩脸子走后，果然倔强，一个字没联系他。他自己也为眼下的事焦头烂额，时间竟然像男人的奶，挤也挤不出啥来。
等他升迁的事柳暗花明，他试着联系李鱼，甚至委婉地提到买大衣的事，但是李鱼依旧装死。
这个丫头，气性大啊。
这天晚上，小敏跟父亲聊天。汇报自己去了学校奶茶店打工，已经工作一周了，她开玩笑说自己要把制作奶茶的秘方偷来，给老爸做奶茶，她是奶茶妹妹，他是奶茶先生。
薛可用嘱咐女儿打工学习两手抓别累着，家里虽说不缺她的学费，但他为小敏的努力感到欣慰。自己的女儿越来越积极向上，是每个老父亲都愿意看到的。
父女交谈甚欢。
末了，小敏话题一转，说：爸爸，你还记得爱丽丝吗？
薛可用心快速跳了一下。小敏依旧喜欢喊李鱼的英文名字。
薛可用假装说：哪个爱丽丝？是钢琴曲吗？
小敏：就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姑娘，你们说她长得像宋慧乔。
薛可用假装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啊。她好吗。
小敏：她这这个周末要来我这里玩了。
原来李鱼不理自己，却跟自己女儿的闺蜜情依旧。薛可用说不上什么滋味，就说：你可以请她喝奶茶。
小敏：那自然，奶茶喝个够。这次呢，不是她一个人来的。
小敏不知为什么卖了个关子。
薛可用脱口而出：和谁？
一下明白自己猴急，补充道：哈哈，这么大的姑娘，有男朋友也是正常的。
小敏：爸爸真聪明，爱丽丝的男朋友从美国回来了，她要带她的男朋友来我们这里玩。
薛可用一听，当头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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