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不清的债
一整天,秦以沫顶着个熊猫眼看文件,埋头苦干,连过了午餐的时间都不知道。
最近林氏的业务已经开始铺展开来了,业务订单是一个接着一个,林逸君已经忙得很久没有休息了,除了那天晚上去看过默默之后,而且那晚秦默菡是睡着了的,正确的说,她那晚并没有见过她的林爸爸,这不,最近总是念叨着她的林爸爸都不爱她了。
小孩子的世界单纯简单得一点杂质都没有,大人的陪伴,他们能解读成爱,大人的忽略,他们能解读成不爱,没有任何深度的思考,所以为什么对于小孩子来说,陪伴,是大人能够给予的他们成长最好的礼物。
秦以沫听见了敲门声,抬起头,看见林逸君斜靠着门,微笑着,摇了摇手中的饭盒。
“你开会开完了?我还以为你这一整天都得泡在会议室里面呢。”秦以沫笑笑说,业务慢慢上手,这边的签约也渐渐的多起来了,林逸君这阵子几乎整天整天的呆在了会议室和接待室里面,一批一批的客户来了又走了。
“开完了,开会的也要吃饭不是,每天泡在里面面对着一批又一批的大男人,我都担心自己那天性取向改变了。”林逸君走进来坐在秦以沫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蹙着眉头一脸的担忧。
秦以沫噗嗤一笑,说:“不能吧?来谈生意的不都有几个是女的吗?别骗我,我都看到了,有个叫什么严丽娜的,听说长得是婀娜多姿,倾国倾城貌,你难道看不到?”
林逸君挑了挑眉,说:“没看到,我只看得见,她手里文件上的那一个数字,其他的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秦以沫微微撅起了小嘴,说:“真狠,那位严小姐听到该有多伤心,遇上你这种老板,那些美丽动人的美女们都得失业了,也只有我这种,靠体力活上位的人,才能在你的底下长存。”
林逸君哈哈大笑,把手上刚刚打上来的饭放在了秦以沫的桌子上,说:“确实,如果个个员工都跟你一样废寝忘食的话,我们林氏的业务肯定是能蒸蒸日上,很快就能跻身于业界前列了。”
秦以沫斜睨了他一眼,说:“少给我带高帽了,公司是有你这种以公司为家的老板,才是重点,我算什么。我就是个打杂的。”
“欸欸欸……别妄自菲薄,正因为有你这样的打杂都打的那么起劲的,我们这种老板才有信心把一个公司做好。还有,如果你是打杂的,那我还是收破烂的呢。把所有的信息资料好的不好的都收集起来,然后挑出值钱的,想不想收破烂的?”林逸君挑了挑眉。
秦以沫忍不住莞尔,像是很久没有听到林逸君这么放松的谈笑风生了,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你说得林氏好像尽是打杂的和收破烂的一样,你这样说,以后还有公司愿意跟你谈业务吗?难不成,他们要承认自己其实是破烂,就算被你看上,那顶多也是破烂中的佼佼者。”
秦以沫嫌弃的斜睨了他几眼说。
林逸君笑了笑说:“所以你可别说出去啊,不然林氏都要完蛋了。”
说完嘿嘿的笑着,温和的看着秦以沫打开了他带来的那个饭盒,糖醋小排和铁板牛肉,是她喜欢吃的。
“所以你用这个贿赂我?”秦以沫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饭盒,闻着饭菜的香味,这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肚子饿了。
“不够?”林逸君讪笑着皱了皱眉头。
秦以沫实在是饿,没回他,只顾着塞了一口饭菜在嘴里,良久,才有空隙喃喃地说:“自然是不够的,我这么卖心卖力的,只得到一个饭盒,您老是觉得我容易知足呢,还是您老吝啬呢?”
林逸君哈哈大笑,这秦以沫,有时候无赖的模样倒是有点像她的女儿默默,他笑完皱了皱眉头,装作有些苦恼的问:“那需要什么东西才能封住你的嘴呢?”
秦以沫继续吃着饭,听了这话还故意停了下来,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您没听过吗?死人的嘴才是最安全的。”
“不是吧?”林逸君大惊,说:“你这是要我杀了你以封口?”
秦以沫瞪了瞪林逸君一眼,林逸君微微勾起了唇角,明明就是她开始的话题,如今倒像是他委屈了她似的。
秦以沫又扒拉了几口饭,没有接话,似乎很赶时间一样,狼吞虎咽的,三下五除二很快的就把那一盒饭菜吃进了肚子里了。
“急什么?又没人赶着你吃,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吃饭不要老是吃这么快。”林逸君这会是真的蹙起了眉头。
秦以沫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这不是怕你走了吗,我有话要跟你说呢。”
“哦?”林逸君笑笑,说:“真难得,平时只有我拉着你说话的份。”
“还是刚刚的那个话题,你知道怎样做我才能帮你守住秘密吗?”秦以沫眯了眯眼看着林逸君,大大的明亮如星辰一般的眼睛俏皮的眨了眨。
“你说吧?”林逸君暗暗嘘了一口气。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模样,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呢,说来说去还是开玩笑呢。
“如果我不在公司,我自然就没有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必要,也没有作案的场所,也没有能够听你秘密的人啊对吧?”秦以沫说得倒是有理有据。
林逸君眉心都快拧成了一个结了,他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看着她抬起来的刚吃完饭的容光焕发的脸,说:“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在公司,你刚刚暗示我杀了你,如今暗示我炒了你?”
秦以沫突然感叹,跟这些聪明人说话真是毫不费力,连开玩笑都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而且说得那么隐晦,他们一样能瞬间就明白她说那话的意图。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对于秦以沫来说都是极其艰难的。
秦以沫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林逸君,说道:“这个,是我的辞职信,早几天就打好了,只是,你一直在开会,总不得空拿给你。”
林逸君这个时候的脸已经沉了下来,再无往日的温暖和熙,看得出在忍着隐隐的怒气。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的嗓音已经没有了刚刚开玩笑时的轻松自然,低沉而沙哑,刚刚的好心情估计已经消失殆尽了。
秦以沫早就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心中也是很不忍,如今,林氏正在起步,很需要她,而且自她进入林氏之后,已经在这里做了那么多年了,如今要离去,心中也是不舍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逸君,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真的要辞职。”
林逸君的手握成拳,重重的敲在了秦以沫的办公桌上,说:“还是因为他吗?”
自从回到了这里,秦以沫的生活和情绪一点一点的在改变,他不是瞎子,只是,如今,那个人在夺去了他的爱情,让他对秦以沫死心了之后,难道还要夺取他俩的友情,夺去他与小默默和秦以沫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逸君,我和他结婚了之后,不能仅仅的代表我自己了,他是熠然集团的总裁,我是总裁夫人,即使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涉足他的生意,但是我也不能不顾及有些留言可能会对熠然造成的冲击和伤害。我知道嫁给他,很多事情我都会身不由己,但是,既然决定了,我也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的余地了。这样,也是对林氏好,我不愿意林氏再因为我的原因,遭到什么恶意的中伤。”
秦以沫说的诚恳,她由始至终,都是盯着林逸君的脸说的,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从愤慨变成无奈。
“以沫,突然有点后悔,让你回来这里了,一回来,似乎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秦以沫很确信的,自己看到了他眼中的哀伤。
“不管我在不在林氏,你依旧是我的好朋友,依旧是默默的林爸爸,这点是怎样都不会改变的。逸君,一直以来我都是欠你的,本想着在林氏工作一辈子还你的债的,结果如今,也只能先欠着了。”秦以沫笑了笑,自嘲的说道。
“跟我谈什么欠不欠,债不债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的。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情愿的,你从来就没有欠过我什么东西。”林逸君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淡淡的,谦和温柔的。
“谢谢你,真的。”秦以沫突然感慨的说,脸上挂着如光的笑容。
“什么时候走?”林逸君停顿了良久之后问道。
“交接完就走,我已经……跟他注册结婚了,接下来,交接完工作,然后搬家什么……逸君,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还能嫁给他!”秦以沫支支吾吾的,总算说出了隐藏在心中许久的话。
嫁给他,就像梦中才会出现的景象一样,秦以沫对未来的未知,心中深深的不确定感,让她的心,已经许久没有安定的感觉了。
林逸君站了起来,拿过她手中的信封,笑了笑,说:“以沫,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说完看了眼秦以沫,便走了出去。
秦以沫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身影,心里总有些说不清楚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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