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难题
出远门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就剩下学堂那边了。
为此秋丫特意跑了一趟村长家，说明了情况。
村长早就听说萧霁要去江州读书的事，但是不知道秋丫也要跟着一起去，不由惊讶。
“你一姑娘家，也要跟着出远门？”
村长家的也不理解：“外面多不安全，还是咱家里好，咋这么想不开。”
再说两人还没成亲，一起出远门难免让人说闲话。
不想秋丫含笑说道：“我想去江州看看，顺便去那边做生意。”
村长家的愣了一下：“做生意？”
不过十四岁的姑娘，做啥生意？
秋丫也没细说，就说是做竹编生意，两口子也没继续问下去。
倒是村长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你若是去江州，女子学堂那边指定是要解散的。”
秋丫抿嘴：“大柱叔不打算去找个女夫子？”
村长家的感叹了一声：“这世道哪里有让女孩子读书的，即便有那也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家哪里会无偿来我们村教书。”
想来也是。
但是想到那群学生，秋丫心里难免觉得可惜。
其中不要有资质的学生，可是即便学得再好，也不过是女孩子，也不能考取功名。
“好在你也教了她们大半年，该学的都学了，以后出门也不怕被骗了。”村长说道。
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秋丫又被村长家的拉着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刚走出胡同，不想正好碰上了沈清雅，小姑娘怀里抱着一本书，看样子刚从外面回来。
秋丫疑惑上前打招呼：“小雅干啥去了？”
小雅原本在想着事情，看见秋丫顿时笑开了。
“沈老师，我去镇上借了本书。”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笑容突然落寞下去：“听说沈老师要解散学堂，可是真的？”
秋丫也十分无奈：“我要出远门了，日后不能继续教你们了。”
小雅十分可惜：“我还想和沈老师继续读书呢。”
说着把怀里的书本给她看：“这是我去镇上书局借来的书。”
秋丫凑过去看了看，竟然是一本《诗经》。
“你看得懂么？”
虽说教了她大半年，每日只学十几个字，可诗经对于她来说肯定晦涩难懂，能看得懂么？
小雅抿嘴含笑：“大约能看得懂。”
秋丫更惊讶。
她知道小雅资历不错，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优秀。
即便是现在沈家族学里的那些上了好几年的学生都不一定能看得懂诗经。
手突然被抓住，小雅目光殷切看着秋丫：“沈老师能不能不离开，我还想继续读书，你走了我跟谁学习去啊。”
秋丫心里也不舒服。
可是她已经做了决定，便不会轻易被人左右。
“你想继续读书？”
小雅颔首：“不仅是我，还有学堂里的好多姐姐都想继续读书。”
“沈老师就这么忍心丢下我们吗？”
秋丫更是一愣，不过很快回过了神来。
当初办女子学堂是因为莲花的遭遇发自内心想要帮助她们，但是她没有义务为了她们而放弃自己的人生，方才险些就动摇了。
秋丫面露歉意：“对不住小雅，我已经决定了。”
“不过你如果想要继续读书，或许我可以给我想办法。”
小雅耷拉着眼皮，依旧高兴不起来。
“怎么，不是想继续读书么？”
小雅抿嘴：“可是我想让沈老师继续教我们。”
“可能我会让你失望了。”
小雅果真一脸失望，秋丫只好安慰道：“我也很舍不得你们，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小雅沉默听着，许久才默默点了头：“知道了，方才是我无理取闹了，沈老师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你想要继续读书我心里很高兴。”
秋丫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放心，若是你想继续读书，我帮你想办法。”
至于什么办法，秋丫着实还没想到。
小雅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秋丫想着日后去了江州萧晴便没有玩伴了，看着小雅灿烂的笑脸，难免动了一些恻隐之心。
“我家小妹也在跟我识字，和你年龄也相当，或许你们能做朋友，你要不要跟我去见见她？”
小雅眨眨眼：“是萧家的小妹么？”
“可村里人都说她是哑巴。”
“她不是哑巴，只是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她很可爱，你见了她一定也会喜欢，要不要跟我去见见？”
小雅盯着她眼睛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好久才颔首点了头。
“好呀，我也想交朋友呢。”
秋丫带着小雅到了萧家时萧晴正在院子里陪大橘。
好像听见了陌生人的脚步声，大橘已经跑回了屋子里，萧晴想要追上去大门就被打开了。
“小妹，看我带谁回来了。”
萧晴看见陌生人吓了一跳，赶紧往萧大根身后躲。
“这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小雅。”秋丫自顾说着，牵着小雅的手上前去。
小雅马上露出一个笑容，跟萧大根和林春花打了招呼，慢慢走到萧晴的跟前。
“小妹你好。”
“沈老师叫你小妹，这是你的小名么，真好听，我也可以这样叫么？”
“我叫沈清雅，你可以叫我小雅，沈老师就是这样叫的。”
小雅自顾说着，萧晴根本没有要理会的意思，甚至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小雅也不在乎。
“沈老师要我和你做朋友。”
萧晴这才从萧大根身后露出来脑袋，直勾勾看着秋丫，眼中甚至带了几分不喜。
秋丫一怔，不清楚她为何这样。
“小妹？”
萧晴这才慢吞吞走出来。
跟以前相比，她现在胆子大了许多，看见陌生人也敢出来了，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带了几分不情愿。
秋丫笑着握住她的手：“以后我去了江州就没有人陪你玩了，你看小雅和你年龄相当，而且她识的字也多，学习还好，以后让她跟你讲外面的事好不好？”
萧晴没做回应，而是直直看着小雅。
小雅含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沈老师说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萧晴怯怯收回了手，却没有拒绝。
萧家大人看着两个孩子，不由抿嘴含笑。
他们从没想过萧晴有一天能交到朋友。
林春花看见这一幕眼眶都红了，拉着秋丫的手满是感激。
萧晴走出来的每一步都离不开秋丫的引导，她都不知该如何感谢秋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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