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太阳
程筱青得了豆苗的指引进了屋,视线率先落在了萧霁身上,然而萧霁却没看她,垂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筱青抿了抿嘴,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跟她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姐姐,我来了。”
说着到了程箬青的跟前。
程箬青也不看她,先瞧了一眼秋丫,这才把视线落在萧霁身上。
“萧公子想说什么?”
萧霁这才有了动静,抬起视线直直看了过来。
“前些日子多亏程二小姐萧某才找到想要的书,萧某在这里先感谢程二小姐的好意。”
程筱青含笑:“这都是我愿意做的,只要萧公子开心,我做什么都行。”
说着视线在秋丫身上扫过:“你远道而来,对这里也不熟悉,身边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程二小姐这是点我呢?”秋丫没忍住打断了她。
程筱青心里极其不服气,尽管心里这么想的,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程箬青正目光灼灼盯着她,好像她只要一说错话就又要被关禁足。
想起那一个月的煎熬,程筱青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可没那么说。”
“可我听着程二姑娘就是这意思。”
旁人听到程筱青如此说早就给台阶下了,却不想她一点面子也不给。
程二面上觉得过不去,尤其萧霁还在跟前,哪里受得住,直接顶了回去:“你要是这么想那就是了。”
秋丫刚要说话,一旁的萧霁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摩挲了一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秋丫轻轻哼了一声,低声道:“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她鲜少使小性子,萧霁却十分喜欢她这样,唇角也不由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见她挣脱这才松开。
屋里的人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程箬青抿了抿嘴,装作没看见,程二却没有如此定力,带着气瞪了一眼秋丫。
“程二小姐为何要瞪她?”萧霁突然说道。
程二一愣:“我……”
“程二小姐是不是对她有误会?”
“我……”
程筱青刚长了嘴,萧霁便说道:“秋丫是我的未婚妻,我希望程二姑娘给她应有的尊重。”
程筱青本来心里就不服气,听他向着秋丫说话更是气愤。
原来一直都是她在胡思乱想,萧霁根本就没有要和秋丫解除婚约的意思。
“我凭什么尊重她,不过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她哪里配得上你!”
“筱筱!”程箬青站了起来,一把将人扯到了跟前来。
“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程筱青红着眼睛,委屈极了,“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就没放弃萧霁,那些保证的话只不过是骗你放我出来的谎言。”
“您睁眼瞧瞧,她哪里比得过我,我才是萧霁的良配……”
啪!
话被把掌声打断,程筱青捂着脸,不可思议看着气得颤抖的程箬青。
“阿姐……”
“别叫我,是我太惯着你了,才教你连这样不知羞耻的话也说得出来。”
“我哪里说错了,她分明就没有我好!”
“程二小姐为何喜欢我?”在程箬青气得命下人把她带走之前,萧霁突然出声打断了她们。
程筱青被问得一愣,捂着脸直直看着他:“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缘由。”
萧霁面无表情,这句话秋丫也说过,然而他的心境却全然不同。
当初听秋丫说这番话只觉得无奈,但是这话从程筱青嘴里说出来,他感觉到了负担和排斥,甚至生出几分厌恶。
“倘若我是一无所有,还瘸了一条腿的猎户,程二小姐也喜欢么?”
程筱青怔然,顺着他的话朝他的腿看去:“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在来江州前我是一个瘸了腿的猎户,村里人都说我是霉星。”
程筱青蹙眉,一直盯着他的腿看:“可你现在不是好了么。”
“若是我的腿没好,程二小姐还会喜欢我么?”
“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读书的你。”
她堂堂程家的二小姐,怎么可能会喜欢瘸子。
程箬青不等萧霁说下去,拽住了她的胳膊:“跟我回家。”
不想程筱青甩开了她的手:“我要听他把话说清楚。”
不就是不喜欢她么,至于编出来这样的借口来,她到是要看看他还要说什么。
“筱筱!”程箬青着急道。
关于萧霁的腿是如何受伤的,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程箬青比她清楚,再听萧霁说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萧霁面上没有一丝表情:“秋丫不嫌弃我瘸了一条腿,也不嫌我家穷,就连我如今读书的钱都是她娘家人出的,若是没有她,我怕是要在白水村做一辈子猎户。”
“所以你对她只是感激,并没有喜欢之情,我不管你们以前经历了什么,人总是会变的,你是闪闪发光的宝贝,怎么能被她折损了光芒……”
“我不会变。”萧霁突然说道,“我对她也不是感激之情。”
方才因为程筱青的话而陷入沉思的秋丫当即眼睛一亮,就听他继续说道:“她是我的太阳,在你眼里我之所以发光,是因为她的照耀,没有她我不过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程二小姐可明白?”
程筱青不明白。
“一定是她威胁你这样说的是不是?”
“程二小姐可是觉得我说的话不够清楚,还是您非要听更难听的话?”
程筱青面色一白,瞪向秋丫。
秋丫含笑:“看我做什么,程二小姐从一开始便太过自信,总觉得你喜欢的便应该归你所有,可如今萧霁说清楚了,他不喜欢你,你也该醒醒了。”
程筱青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程箬青赶紧把她挡在了身后:“抱歉,我会跟她讲清楚。”
秋丫面上的微笑不变:“程姑娘不必道歉,丢人的事又不是你做的,你总不能替她收拾一辈子的烂摊子吧。”
程箬青有一瞬间的怔神,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拉着人离开了。
豆苗看看秋丫又看看萧霁,悄悄离开了屋子。
“我是萧大哥的太阳?”
萧霁回头,就见她正托着腮,含笑看着自己。
没错,驱散霉运的太阳。
这是心里话,可是当着她的面说,有些说不出口。
萧霁红着耳根,突然起身:“我去看看鸡鸣山有消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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