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八、再也不见
小忠将军站在狙击手身后，冷漠地看着乔镇司和Fiona，“你们觉得，是你们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子弹更快？”
Fiona冷漠地笑笑，像是全不把小忠将军的狙击手放在眼里一样，“那是人心更坏，还是我们更坏呢？”
小忠将军可没闲功夫跟Fiona探讨人性。
“袭击北京的也不是这拨人，你们为什么扣住他们？甚至还在他们身上做实验？”Fiona的质问让小忠将军沉默不语，可他还是没有让狙击手撤下来。
可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出声喊道，“报告，枪好像有问题。”
小忠将军狐疑地看了一眼，“什么？好像？跟着我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吗？”
“重新报告，枪有问题。”
狙击手的命就系在那一杆枪上，所以自然一下子就能感觉到枪有了问题。
小忠将军渐渐明白过来这就是Fiona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Fiona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自信满满，“做事，当然不能只有冲动，还得动脑子。”幽灵镇之所以被击溃，也是因为有了她的帮助，要不软血族败在人类手上，就是奇耻大辱。
小忠将军也是冷笑，他不喜欢自己的权威被如此蔑视，“所以，动了我狙击队的枪，便以为能逃出去了？”
乔镇司的电话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是属于林琅的特有铃声。乔镇司的心也随着手机铃声颤了一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林琅解释老爷子和岑副官的事情。
林琅这时候还在梁欢的公寓里，警察还在调查，这显而易见是一起蓄意虐待并折磨致死的刑事案件，警察很重视。
林琅与梁欢接触得不多，虽然心中同情，但是她心里更记挂的还是该怎么给乔镇司洗刷冤屈。可现在仲恺所说的线索，居然又断了。
“你在哪儿呢？”
“我还在军营里……”
林琅终于敢问出口了，“我爷爷……回来了吗？”
乔镇司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该怎么跟林琅说起老爷子的事情。
小忠将军听到老爷子，就知道是林琅打来的电话了，他想起了在机场的时候，老爷子曾把林琅托付给自己，那自己现在是不是不该这样拿枪指着乔镇司？
小忠将军叹口气，挥挥手让狙击手都退下了。他用唇形告诉乔镇司，“跟她说，老爷子下落不明。”
乔镇司知道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老爷子现在下落不明……”
林琅一点儿也不意外会有这个答案。这个下落不明中让她心里好受点，比听到爷爷确切的死讯要仁慈得多了，至少她还有希望。
“岑副官……”乔镇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忠将军，对此小忠将军没有再表示什么，一件事瞒得住，两个人的生死却不一定都能瞒得住了。
“岑副官……走了……”
林琅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狠狠地攥成了拳头，但到最后，她也只是说，“你活着……就好……”
乔镇司无言以对。
“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林琅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什么？”乔镇司不明白林琅怎么突然要让自己离开。
林琅也是这时候才下的决心，“你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他本就不是人类社会的一份子，何必要用人类的规矩来约束他？更何况，人类社会对他并不十分友好。她会继续个他洗刷冤屈，可是他可以离开了。无论是阻止了凌氏大楼里的恶性争斗事件，还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无愧于人类了。可对不起的他的，却也正是他试图想保护的人类。
“我……”
林琅知道跟乔镇司说兴许说不通，“叫Fiona跟我讲电话，好吗？”
乔镇司只能半信半疑地把手机交给了Fiona手里。Fiona也觉得奇怪，不明白林琅与自己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就带乔镇司走。”
Fiona不做声。她以为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之后，林琅会希望乔镇司留在人类社会里陪着她。
“我没能找到证明乔镇司无罪的证据，现在的他，只有回到你们自己的世界中去才安全。”
Fiona没有说话。林琅不知道的是，她才刚刚借着老爷子的手，把他们的归处都给毁了。
林琅挂了电话，盯着手机里的一条简讯看了好几遍。那是她刚刚才收到的一条简讯，是一个电话号码，发信人是爷爷，嘱咐她以后有麻烦可以打这个电话。发信时间已经是前一天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收到。
“你好。”林琅很谨慎，小忠将军当着大家的面接起了电话，这个电话号码他知道是林琅的。老爷子走之前，要走了他的手机给他存了起来。
“是林琅？”
林琅心下黯然神伤，爷爷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却再也不回来了吗？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
“帮我安排一架飞机，我想让我的……朋友……离开这里。”
小忠将军看了一眼乔镇司，“是乔镇司吗？”
林琅没说话。她知道军营里在用血族做研究，所以也不确定自己的要求，这人能不能真的做到。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
林琅长舒一口气。等到小忠将军给她发来航班号的时候，林琅还是一个人开着汽车去了机场。她要自己确定乔镇司的确是上了飞机安全离开了才能放下心来。
Adam和Joanne没有跟着Fiona和乔镇司一道离开，张教授说自己可以暂时照顾他们，甚至可以想办法帮助他们回复记忆。
乔镇司对此持不肯定的意见，有些事情，似乎不必再记起来才最好。
至此，留在北京的血族，全部被小忠将军安排的飞机送走了。
教授与厉崇海都来送别乔镇司了，“千阳情绪不算稳定，便不来送你了。”
教授笑得歉疚，乔镇司却是主动抱了抱教授，“谢谢你，教授。千阳她……”
“心结没了，总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教授。”乔镇司由衷地说道。
张教授摆摆手，“以后不要再回这个人间地狱了。”
乔镇司没有做声，这里有林琅在，怎么样也不会是地狱。可这里，却是真的不欢迎他。
林琅一直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与教授告别，可她却再没勇气上前。她怕自己若是上前了会忍不住想要留下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林琅又拨了那个号码，“喂？”
“乔镇司的飞机，即将起飞了。”
“我知道，谢谢。”林琅思忖片刻又说道，“你们以前的研究，我不管，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血族才被送走后，小忠将军就和郑毅谈过了，郑毅表示现在手头上的资料已经足够开发和利用了，就算没了实验体，也并不十分要紧。这么一来，林琅的条件便能答应了。
“好，我答应你。”
“谢谢。”
小忠将军不知怎的忽然说起了往事，“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林琅有一阵子没说话，小忠将军正要挂掉电话的时候，林琅忽然说道，“有空能跟我聊聊爷爷和岑副官吗？”
小忠将军愣了愣。
林琅的眼前已经模糊了，就连那个一直牵动着她的心的身影都不大能看得清楚了。
“当然。老爷子是我……最尊敬的人。”
林琅挂了电话。原处的乔镇司已经在登机了，从此也就不再见面了吧？
张教授和厉崇海一直目送着乔镇司上了飞机，可他却又突然回转过身来，“替我……替我跟林琅说再见。”这一声再见，不知道是还能再见一面，还是再也不见了。
教授和厉崇海才出了这个小型机场就看到只身一人的林琅，原来她也来了，却没有再见乔镇司最后一面。
“他跟你说再见。”
林琅的双眼红通通的，朝着教授和厉崇海微微一点头，便坐进汽车里了。汽车里显得很是压抑，而林琅的泪水像是全堵到胸口了一样，闷闷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飞机飞过北京上空，消失在云海里。
Fiona要去的地方是幽灵镇，乔镇司却要先去接回Aaron。
整个儿飞机上很是安静，谁也不知道幽灵镇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更有许多人，这一生还没去过幽灵镇，所以心中也不是不忐忑。
雪千臣和柯总与邱总都在等着林琅，见到林琅红着一双眼睛回来了，谁也没有说话。有些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去消化了。
“警察在梁欢家中找到了一些东西，现在已经带回去做调查了，与郑树安有关，可能会成为洗刷乔镇司冤情的线索。”
林琅机械地点点头，还好，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可她要命地发现，乔镇司离开北京也不过才一个小时左右而已，她便已经开始思念他了。以后的日子，漫长悠远，她又该如何熬得过去呢？
“林琅……”
柯总知道岑副官已经走了，老爷子下落不明，想劝她好好休息几天。
可谁知道林琅却说，“不用，我可以开始工作了。”
就连雪千臣都很诧异地看着林琅，“你现在要开始工作？”
林琅点头。她要留在乔镇司还能看得见她的地方。兴许有一天她会等到乔镇司走到她身边对她说一句“好久不见”。
乐漾早就给雪千臣下了最后通牒了，他若是再不复工，便会公事公办，要求他赔偿公司的损失。
邱总这时候望着雪千臣，“你回来吧。”
“嗯？”
“我会私人承担你的违约金。”
柯总瞪大了眼睛看着邱总，邱总却举重若轻地说道，“我们公司需要一对能撑得住台面的艺人。林琅与雪千臣最好不过了。”
柯总无言以对，“你还真是念旧。”
雪千臣却什么话也没说，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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