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晴天霹雳
因为林琅已经昏迷了，柯总是十万火急地喊来了救护车，保安又帮忙把林琅担下了楼。
柯总陪着林琅坐进了救护车里，就在救护车准备开往医院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救护车也狠狠地震动了一下。
柯总心中慌乱，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却又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车上也没人敢说话，柯总决定下去看看，车门刚推开便似乎隐约听见了滴答的水声。
“下雨了吗？”柯总心中奇怪，等他伸手去摸落在自己头顶的那一滴水时才知道，原来是血，粘稠得让人绝不会感觉错了。
车外的嘈杂声忽然也能听清楚了，“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跳楼？
柯总心中一寒，现在在顶楼的也就是郑树安、乔镇司与邱总和雪千臣了，谁能跳楼呢？
乔镇司？
柯总私心里是希望他能这样干脆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的，这样于大家都有好处。
警察迅速地来到了案发现场，邱总这时候也已经下来了，叮嘱雪千臣和乔镇司暂且留在乔镇司的公寓里，不必出来。现在这件事变成这样，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而事情一时间又很难向警察解释清楚，只能暂观其变了。
雪千臣与乔镇司全都安静地听从了邱总的意思，躲在乔镇司满是灰尘的公寓里，谁也没有说话。
雪千臣好几次看了看乔镇司，可他却始终把头埋在臂弯里，身子能看得出在颤抖着。不管是谁，先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忽然从自己眼前坠了楼，谁都没办法平静下来吧？
医院里又出了一辆救护车来了，现场的医生正在与警察配合处理郑树安的尸体。而等到警察封锁完现场后，医生们才把林琅带去了医院。柯总跟着去了，邱总留在原地，配合警察的调查。
网上的新闻一时间被传得天翻地覆。有人说郑树安是跳楼自杀，原因尚不可知；还有人说郑树安是被人谋杀的，一定是绑匪没能勒索到郑树安，这才撕了票。
林琅入院消息也陆陆续续地传了出来，没一个能让人安心和开心的消息。好在雪千臣被顺利解救的消息总算是大家松了口气。
凌欢篪百忙之中也关注了一下这件事，知道林琅昏迷入了院，也知道郑树安跳了楼。看来这个娱乐圈还真是不太平，也难怪老爷子总惦记着要让林琅退出娱乐圈。
Demon问道，“现在计划还要照常进行吗？”
凌欢篪点头，只要活体实验一旦成功，他会立即公布血族研究。
柯总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林琅，检查报告暂时还没出来，医生说初步诊断像是药物过量所引起的昏迷。这让柯总有点害怕。
药物过量？
据他所知，林琅并没有服用药物的习惯，难道是郑树安给林琅喂的药？可郑树安……他到现在其实还是不敢相信郑树安会是绑架犯，更不敢相信郑树安就那样死在了他的眼前。如果他是自杀，那他又为什么要通过绑架林琅想见乔镇司一面呢？就是为了在他眼前跳楼么？
柯总只觉得自己脑袋想破了也不会想明白的。
邱总则连夜接受了警察的调查，“事发的时候，你也在天台上？”
“是。”邱总恩迟疑要不要把乔镇司说出来，“郑老师约我去见一面。”他甚至把自己手机里的通讯记录指给警察看，“这个号码就是郑老师的。”警察自然是唰唰唰地记了下来，好再进一步的调查。
“为什么是这里？这里既不是你的公寓，也不是他的公寓。”
邱总只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这里……是林琅的公寓，林琅失踪了，他约我来这里见面。兴许是和林琅有关系吧。”
“失踪？失踪的应该也有郑树安吧？他怎么能约你来见面？”
邱总被问得张口结舌，“其实，他就是绑匪。”
“什么？”警察只当自己听了一个笑话，“如果我没记错，在我们立案侦查的时候，郑树安也是被绑架人。”
邱总点头，“没错，可后来我才知道，他自己其实就是绑架犯。”
警察只低头写写画画。不管怎样，邱总的话并不可全然不听，但还是有许多细节值得推敲。
林琅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说是多虑平服用过量，这才导致她短时间内昏厥了。
“多虑平？”柯总还记得这个东西，记得秦斐生前一直也在服用这种药物，更记得娱乐圈之前的三桩杀人案也与这个多虑平分不开关系。
“林琅此前是否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药物？”
柯总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据我所知，并没有。”
医生耸了耸肩膀，看向柯总的眼神更是一言难尽，“艺人，你们还是得关心一下他们的心理健康才好。”
柯总被说得面红耳赤，那目光就好像林琅现在出事了全都得算在他头上一样。
可难道林琅真的现在也走上了秦斐的路？他担忧地望着林琅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她躺在那里很是安详，让柯总几乎疑心她是不是还活着。医生说了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得清洗胃再做进一步的诊断。
柯总怅然若失，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郑树安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更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绑架林琅和雪千臣，却又要再见乔镇司一面？
医生的诊治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柯总抽时间刷了刷新闻，现在关于郑树安跳楼的新闻已经被刷上头条了，可原因却是众说纷纭。柯总并没有亲眼见到郑树安跳楼的景象，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涉到景娱和乔镇司。
警察最终也带走了雪千臣进行调查，但他与邱总都没有说起过乔镇司。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最好在警察抓住乔镇司之前，能有转机。
“你是被郑树安绑架的？”
“是。”
“你们那一日从电视台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雪千臣便把自己知晓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后来我便昏迷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林琅的公寓里了。”为了略去乔镇司，雪千臣只能这样说了。好在他与邱总有足够的默契，竟然没有穿帮。
“郑树安跳楼的时候，你也在？”警察在郑树安的尸检报告出来之前，并不想完全确定他就一定是自杀。
“我在。”
“当时是什么情况？”
“当时的郑老师……”这时候再喊起这个称呼，雪千臣心中很是感慨，以后圈中再无郑老师。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现在都已经与他阴阳相隔了。初听到郑树安就是绑架犯的他愤怒不已，可这一刻雪千臣却是轻易地原谅了他。不原谅又能怎样呢？他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这怕是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当时的郑老师像是有些神志不清醒了，我们在质问他为什么绑架，他却拿出了刀来，想同归于尽……”
“可最后，我们也不清楚他是小心跌下了天台，还是想自杀。”
“和谁同归于尽？”
雪千臣吱吱呜呜，“我们。”
警察做着笔录，雪千臣的说辞与邱总的说辞倒是大差不差，并不像是有假。一旦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兴许就能结案了。
雪千臣与邱总当着警察的面都纷纷离开了案发现场。可约三十分钟后，他们还是格外有默契地重新回到了这里，在乔镇司自己的公寓里找到了还躲在角落里的他。
雪千臣知道他现在最关心什么，“警察现在还无法判断郑树安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所以你在这桩案子里还算是安全的。”
乔镇司不说话，雪千臣则继续说道，“林琅已经送去医院了，她现在是药物过量，昏迷了。”
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乔镇司忽然站起身来，“药物过量？什么药物？”
“多虑平。”说话的是邱总。他直觉这起绑架案与之前的三桩杀人案也脱不开干系，那也就是说郑树安在那三桩杀人案里的角色可能也不是很光彩。
邱总郑重其事地望着乔镇司，“我希望你给我解释一下，你那时候到底为什么会怀疑郑老师？”
乔镇司双手抱头，他的脑子乱得很，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一夜之间，郑树安的粉丝几乎都是哀恸不已，虽然也有个别粉丝有很激烈的行为，但大多是自发举行追悼会。网上悼念郑树安的帖子更是一篇接着一篇，让人看得潸然泪下。
林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郑树安去世后的第二天中午了，这小半天整个世界都已经炸开了。
“郑老师……走了……”
林琅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柯总，她能听得见柯总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却听不明白柯总的意思。
“郑老师……郑树安……走了，跳楼自杀。”邱总后来来过医院一趟，与柯总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柯总也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不会的。”林琅当然不信这句话，想笑却又没笑出来，“我们是被谁绑架了？郑老师呢？雪千臣怎么样了？”
若是以前，柯总肯定会希望能瞒着林琅多久便瞒着她多久，可现在她与以前不一样了，有些事，得她自己来承担。
“是郑老师绑架了你和雪千臣，又给我们打了电话，希望能见乔镇司一面。”
柯总见林琅像是平复下来了，继续说道，“现在警方还不能断定郑树安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嫌疑人多半就是乔镇司。”
林琅摇头，“不会的。”
“现实如此。”
“乔镇司在哪儿？”
柯总想了想似乎也没必要隐瞒，“他现在和邱总在一起。”
“带我去见他。”
柯总拒绝了。可林琅却伸手就要去拔自己的输液管，“带我去见他。”
两人相持良久，最后妥协的还是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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