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侯林归来
唐军占领了洛阳,清点了洛阳的兵库府库,并记录在册。大军还要在洛阳驻扎几天才会班师回长安。
六月,这天上午,一个唐军士兵出现在杨府门口,那士兵仰头望了眼牌匾,开心地笑笑,便上前咚咚咚叩动三下门环。
“谁啊?”门内传来一道女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不消一会儿,咯吱一声大门开了,婢女小兰探出头来。
“小兰!”士兵兴奋地唤道。
小兰瞬时看向门外的唐军士兵,一眼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半不见的侯林公子。
“侯公子,是你!”小兰又惊又喜,满脸不可置信。
“可不就是我嘛!”
小兰迈过门槛,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侯林,道:“侯公子,你没事就好,我和小姐都好担心你!”
“我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事,都没受伤。”
“没事就好,快,侯公子,快进去,小姐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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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夏,天气也暖合起来。杨蕊此时坐在假山水池边的藤椅上,呆呆地望着蔚蓝的天空,若有所思。这时,小兰欢快的喊声打破了静谧的环境。
“小姐,你快看,谁回来了!”
杨蕊回神,扭头循声望去,只见小兰和一位唐军士兵走了过来。杨蕊一惊,脑中警铃大作,立即站起身,戒备地看向来人,待二人走近,杨蕊才认出那士兵不就是熟悉的表哥侯林嘛!
“表哥,你回来了!”杨蕊欣喜若狂,上前两步,来到侯林身前,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侯林。
“表妹,我回来了!”侯林张开双臂,任由杨蕊好好看看自己。
杨蕊上下检查着,见侯林完好无损,道:“表哥,你没受伤吧?”
“我福大命大,毫发未伤。”
“那就好,我可担心你了,就怕你出事!”
侯林心中一暖,道:“表妹,我也担心你。唐军围困洛阳数月,城内粮草殆尽,我就怕你和姑父姑母饿着。”
提到母亲,杨蕊面色一僵,叹息一声:“母亲已经过世了。”
“什么?怎么会?”侯林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
“唉,今年年初过世的,因为偶感风寒,但城内没有药材了,没熬过去,病逝的。”
“这么突然,那姑父呢?”
“父亲无碍。”
“表妹,这几个月城中无粮,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杨蕊眉头一皱,迟疑道:“硬熬呗,反正这洛阳城里能吃的都被我搜罗尽了。”杨蕊不打算将自己吃人肉的事和盘托出,毕竟难以启齿。
侯林满脸心疼,道:“表妹,你受苦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对了,表哥,一年半没见,你好像长高了,也变黑了。”
侯林嘻嘻一笑:“是长个了,在军营里整天操练,吃的多,我整个人都变魁梧了。”以前侯林比杨蕊高半个头,现在是高出一个头,人也确实变得壮实了。
“挺好,现在看着更有男子气概。表哥,这么说这次唐军攻打洛阳,你就是其中一员?”
“对啊,我一直守在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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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午饭。杨父见侯林回来了,甚喜,不停地给侯林夹菜。
“侯林,多吃点。”
“姑父,你也吃。”
“哎呀,要是以前我就让小兰多做几个菜,给你接风洗尘。奈何唐军入驻洛阳,刚给洛阳百姓发放粮食、果蔬,一时间只能凑上这三个菜。你别嫌弃!”
“姑父,我怎么会嫌弃,这已经很好了,比我在军营里吃得好多了。”
“你当兵一年多,着实受苦了。姑父虽然没当过兵,可也知道当兵的辛苦。你这次跟随唐军攻打洛阳,没负伤就已经是万幸了。”
侯林笑着点点头,道:“是,我是福大命大。”
这时,侯林突然想到什么,四下看看,问:“那个,表弟去哪儿了?我才发现一直没见到他。”
唉,杨蕊叹息一声:“表哥,你去年离开半年后,杨路也被王世充的官兵抓走当壮丁了。”
“啊?那他现在、、、、、、”侯林脸上的表情一僵,心中担忧起来。
杨蕊瞥了眼侯林,安慰道:“表哥,不用担心,杨路活得好好的。他本来是王世充部队的人,后来被唐军俘虏,就顺势加入了唐军,现在在齐王身边当差。前两天我才见过他。”
“齐王?齐王李元吉?”侯林略显吃惊。
“对,就是他,还有哪个齐王啊!杨路说齐王看他机灵,就让他留在身边。”
侯林欣慰地笑笑,道:“表弟好厉害啊,刚参军就成了齐王的亲兵,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杨蕊不以为然,不做声。
“侯林,那你在军营里有官职吗?”杨父问。
唉,侯林面露尴尬,道:“不瞒姑父,说来惭愧,我在军营里只是个什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职,这是军营里最小的官了,跟表弟没法比。”
“表哥,你干嘛跟他比,人各有志!”杨蕊其实想说杨路跟着李元吉没好果子吃,跟错了人,但碍于父亲在场,也不便明言。
“是啊,侯林,条条大路通罗马,你的前途也不可限量,姑父看好你。慢慢来!”
“嗯,姑父说的是。”
“来,多吃点。”杨父又给侯林夹了点菜,侯林心里满满的感动。
“对了,表哥,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我是请假过来的,下午就返回军营了。”
“下午?这么快!”
“没办法,今天能准许我离开军营,已经是破例了,考虑到我来自洛阳嘛,思乡心切。”
杨蕊点点头,道:“也是,你们长官还挺有人情味的。那你们大军什么时候返回长安?”
“具体通知还没下来,估计也快了。”
唉,杨蕊失落地垮下小脸,叹息一声:“表哥,你这一走,又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再见了!”
见杨蕊舍不得自己,侯林心中窃喜,安慰道:“表妹,等我加官进爵,我就回来找你!”
“好,说定了。”
坐在一旁的杨父见这两个小孩子一唱一和,暗暗笑笑,他怎不知侯林的小心思,也罢,如果侯林真能在军队里闯出点名堂,那他就做主把杨蕊许配给侯林,毕竟侯林这孩子他着实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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