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遇害
见香瑛不说话,阿虎又继续安慰道:“……况且,那仆固原不是已经写下认罪书了么,即便这回动不了崔琮的根基,也必不可能叫他全身而退了的。”
香瑛嚼了嚼口中糕点,道:“但愿正如你所说罢……”
“吃完了么?吃完了再尝尝这桂花糕?”阿虎又伸手递给她一块。
看见她满嘴粘着的糕点沫子,阿虎不禁笑出了声,“好大的人了,还整的跟小花猫似的,羞死了。”
香瑛很是不服气地掏出帕子,使劲擦了擦,道:“我冬日里才及笄,谁像你,老男人一个了都。”
十六岁的阿虎平生头一次被人称作老男人,真是又气又想笑。
他伸手,学着柳令月的模样扯了扯香瑛圆乎乎的两个环髻,“你说什么?我哪里老了,我若是老了,你会愿意喜欢我么?”
香瑛从未见过他如此直白的模样,吓得“咦”了一声,起身边往远处跑边道,“你这老男人,真不害臊。”
说罢,还回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阿虎有心逗她,佯装去追,正追到一半,被扬在空中的一把拂尘挡住了去路。
阿虎抬头,发现眼前人正是官家身边的小内监阿济。
之前主子说过,若是有急事,便可找阿济联系。
可如今他没去找人家,人家却找上门来,阿虎心头不由一骇。
那头的香瑛也有些吓住了,手里的半块糕点扔也不是,吃也不是。
这东西不会是阿虎偷来的吧?
这下被人逮到了?
香瑛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正要开口一力揽下罪责,便听那内监阿济问道:“香瑛姑娘,宫里的糕点,味道可好?”
香瑛尴尬地笑了笑,“好吃,当真是美味,多谢公公好意。这要多少钱,我到时候找我家姑娘给您送去。”
阿济闻言,不由地笑出声来,“不要钱,这是官家赏给时小公爷的,时小公爷转手送了阿虎郎君,他可是一口没舍得吃,又拿来给你献宝了。”
香瑛闻言,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正经途径来的,便是好事。
抬头看着阿济这一脸看戏的表情,她才反应过来,是被这公公调侃了呢。
香瑛两根手指头不住地抠着手上的糕点,低下头,红着脸道:“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家姑娘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该是要担心了……”
阿济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道“香瑛姑娘自便,我恰有事找阿虎郎君说说,他恐也不能再陪你了。”
香瑛见他又调侃自个,轻轻“呀”了一声,跑开了。
直到这小丫头走远,阿虎的眼神才移回到阿济身上,“大人,不知您找我是为何事?”
“宫门外那群小乞儿,是你的人吧?”阿济问道。
阿虎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是奉小公爷的命令侯在外头传消息的,可叨扰到您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阿济扬了扬手中拂尘,摇头道:“我并未被打扰,是有人送消息进来了。”
阿虎微微一愣,又问:“可是乔国公府出事了?”
“听那小乞儿们在外头嚷,说是府上的三姑娘丢了,要找时小公爷回去呢。”
阿虎松了一口气,但又顿时疑惑不解起来,“若我没记错时三姑娘,也在宫中,这会子,正在陪长公主呢。”
“是了,便是因为这个,我才专程来通知你,既然时三姑娘在宫里,想必乔国公府的下人都晓得,特意传这么一个假消息来,许是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又不好直说。小公爷如今正忙,才被官家召进了御书房,以我所见,阿虎郎君,您还是回去看一看为妙。”
阿虎闻言,心中登时有了些不好的念头,他朝阿济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提醒,我这便回去。”
说着,便横冲直撞地往外头去。
阿济摇了摇头,急忙喊住他道,“阿虎郎君莫急,既然是要紧事,便不得走正门,我来送你出宫。”
阿虎再三谢过,由阿济领着走了偏门的小狗洞出去……
“阿虎郞君,回来时莫忘了依旧走这处?”阿济隔着狗洞朝他挥挥手,见他应下,便拾了草,将洞口掩埋住了……
阿虎从宫里出来,绕了好大一圈子,才终于和府上那一群乞儿汇合。
“发生什么事了?”他神情有些肃穆。
“府上来川信说,仆固原被人害死在柴房里了……”为首的大点的小乞儿面色很是为难,“这下可怎么办,头儿,小公爷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看好那娘娘腔,如今他死了,我们恐怕也……”
阿虎抬手,示意他莫要再继续说下去,“小公爷如今事忙,哪有功夫要你们的命,究竟是怎么回事?府上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么?”
小乞儿颤颤巍巍道:“昨天 你们入宫后,夜里有人长松和云杉两位法师的院子里放了场火,火势极大,大家都急着去救火,待救完火,长松法师反应过来这是场调虎离山之计,便领着小的们去了柴房里,到的时候,仆固原已经气绝身亡了。”
阿虎听得浑身发冷,“尸首呢?可验过尸了?”
小乞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阿虎听得有些不耐烦,兀自牵过一匹马,飞奔回了乔国公府……
刚走到门口,阿虎便见长松和一云杉两位法师在侯着了。
“哎呦,这真是作孽。”云杉暗自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小公爷可知道此事了?”
阿虎摇了摇头,“官家有事召见小公爷,因而仆固原的死讯未能传给他。”
“哎,还是但愿重阳宴一切顺利罢。不然,这回可算是死无对证了……”云杉叹了一口气。
“法师何出此言?”阿虎问道。
云杉不忍再次回想那惨状,戳了戳长松道,“师兄,还是你来说罢。”
“明明是我们二人院中起火,可真正被烧死的人却是仆固原,满面焦黑,一块木炭似的完全瞧不出本来面目了,别说他那认罪书才写了一半,即就是写好了,也指认不了任何人了。反倒是乔国公府,要向府衙解释,一场大火后,怎的突然多了这么一具焦尸。”
阿虎愣了半晌,只问出一句,“便没发现一点纵火之人的线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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