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罪臣之后?
因着宁母的警告、宁惜语的关注,宁从言这些日子不得不在家呆着。
但随着大哥宁从行归家,宁母对着宁从言也有了些笑意。当日,宁从言就吃了一次久违的家宴。
宁从言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尽是酸甜口,大抵都是宁惜语、宁从行的喜好吧。想到这里,便有些意兴阑珊,也不知道,安知意那丫头最近可有鼓捣好吃的,有没有想起自己……
见着宁从言发呆,宁惜语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放在他碗里,悄声说到:“从言,我觉得这个语还不错,你试试。”
宁从言眉头微微紧了些,这鱼自己着实喜欢不起来啊,但只一瞬,便恢复如常,“多谢大姐。”
宁惜语也点了点头。
宁父几人原本在交谈,听到宁从言与宁惜语的对话后。宁从行便朗声问道:“从言近日在做什么?在松山县可还呆得习惯?”
宁从行还不知道酒楼一事,只是觉得此处与淮南风俗相差甚大,想关心一下这个弟弟。
宁母却认为,吴妈妈已经将酒楼的事,告知了季萱,而大儿子的说话,便是季萱授意。故而,脸上有些尴尬,毕竟从言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呀,自小便皮惯了,东边惹事、西边惹事的。”宁从言本欲开口,宁母直接插话道。
“娘,从言哪有惹事。”宁惜语有些不满,为宁从言说着话。
“偏你惯着他,你看看他的样子。”听见宁惜语给自己说话,宁从言拿起筷子,默默地吃着碗里那块鱼肉。而宁母却嗔怪道。
“行了,儿媳妇面前,你就别训从言了。”宁父看了一眼低头吃着东西的宁从言,出言阻止了。
“哎,小萱,这个不成器的,让你看笑话了吧。”宁母又笑着对季萱说道。
季萱对宁家的状况,还是有些了解的。且从淮南过来这一路,宁从行也讲了不少。原以为宁从言是婆母亲生的,自然要待他好些,可如今看来,真是想多了。
若是不说,这一家人吃饭,最为拘谨的便是这宁从言,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像个生母早逝的。
“小弟这个年龄,少年心性都是正常的。且我看着,他再是端正不过了。”季萱家里简单,自小便没有见过大家庭嫡庶相争的境况,人也十分单纯。
这话也不过是将自己所见如实说出来,但宁母却被取悦了。脸上笑意深了不少,好似也放心了些。
而宁从言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眼眶有些泛红。一家子吃饭,谁都在关心自己,唯独自己的母亲,只觉得自己不对,还真是,讽刺呢。
“从言,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宁从行只略动了几筷子,便放下了,不由关心道。
“他啊,这一桌子的菜,都是爱吃的。”宁母安抚着,并招呼着宁从行、季萱等人多吃些。
宁从言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宁母。她,倒是很“了解”自己。但没有反驳,只点点头回了句。
“娘说得对,这都是我喜欢的。”语气也有些低沉,他不想在大哥回来第一日,就闹得不愉快。
宁惜语却听出来了,这个弟弟很是委屈。
“娘,这些菜,好似没什么滋味,叫厨房再添两个辛辣的菜色可好?”宁惜语故意挑剔道。
宁母听得到女儿这般说,自是无有不应,立马就招呼贴身的婆子,去加菜。
宁惜语想着,宁从言应当会开心些了吧。但看向他时,他眼中失望之意更甚。
宁从言知道,宁惜语是好意。但,她越是好意,宁母的态度,便越是伤人。
宁父没有将女儿、儿子的神色错过,原本冷清的脸上,若有所思。
家宴后,宁从言、宁从行均被宁父叫了去。而宁惜语和季萱则被宁母叫走了。
书房内,烛光跳动,晦暗不明。映着宁从言的脸,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从行,你岳父那边,可有什么话要转告?”宁家与季家的婚事办的有些匆促,宁父未能亲至淮南,怕对方有话说。
“岳父知晓爹你未去的原因,表示理解,并没有说什么。而岳母本有意见,但我们添了三成聘礼,又在那边大办了三天,也就淡了。”宁从行老老实实说道。
自己成亲,宁父未能到场,原是憾事。但京城中的事,是大事。他虽不够聪慧到底还是知晓轻重的。
“这事,是爹对不起你们。”宁父叹了口气说道。
“爹,您别这么说。你去京城,本就危险很多。”宁从行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从言,你最近在做什么?”宁父了解自己的大儿子,他既然这般说,便是没有事。是以,转头问问小儿子。
宁从言心知,这就是顺便问一下,便也随口回了个“回爹的话,每日都在家中呆着。”
宁父自然知道他每日都在家中呆着,这话的意思不过是想问,他为何怎么了,关心一二。
“这些日子,你对松山县怕是很熟悉了吧?”宁父继续问道。
“尚可。”宁从言拿不准他爹要干啥,也只能规规矩矩回答。
“听闻,你有一段时间,去隔壁镇的时间甚多?”宁父拿起手边的一封信,似随口问道。
但宁从言却听得心惊,这话是何意?是在点自己与安家的关系?
脑子里转了好几转,最后说了句“是的,隔壁有家店饭菜不错。”
“那你在隔壁镇上的人,可有熟悉的?”宁父自然是能听出他在绕弯子,直接到。
“不知爹是想找谁?”宁从言听出来了,他爹是想打听人?但凭借宁家的势力,若是单纯找人,这去衙门打个招呼,不是更快嘛?
“你大伯父说,十年前有一贪污案,主犯妻儿在逃,或手中还有一份名单牵扯着甚多官员,但这事不能过明面,所以想让我们暗访一二。”宁父也不遮掩,他大哥此次便是因着这事,将他喊去的。说是牵连甚广,须得重视。
“不知姓甚名谁,可有特征?”宁从言对世家大族的腌臜并不在意,但这是宁父第一次正经和他商量家里的事,他也十分重视。
“姓顾。若无意外,今年应当十五有余。母亲姓温。”宁父将自己知晓地说了出来。
“姓顾?”宁从言听到这年龄、姓氏,觉得太巧了。不由声音提高了两分。
“怎么,你认识??”宁父眼中一亮。
“没有,还有其他线索吗?”宁从言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快速镇定下来,摇摇头道。
宁父摇摇头,这事儿时间隔了这么久,要有更多线索,也就不至于如此棘手了。
“那爹的意思是?”宁从言拿不准,他爹是让他出去找人?
“我希望,你在松山县闲逛时,可顺便暗访一下。当然,我也会派其他心腹去查。”宁父只是想让这个儿子知道,自己对他是信任的。
“儿子知道。”宁从言端端正正行礼。
“从言这礼行的,当真是端正。”宁从行在一旁,看着好笑道。他一直觉得,宁从言待家里人过于客气了。
“大哥说笑了。”语气仍旧是端端正正。
“行了行了,你这样子啊,哪有半分纨绔的模样。”宁从行着实不解,外边传得纨绔的宁家小少爷,竟然如此拘谨。
转而又想起了宁母的态度,一下又有些通了。
宁从言回到自己院子后,就立马让人关了院门。自己则去了书房。
拿起笔,将宁父所说的,一字一句写了下来。
宣纸上赫然写着“顾”“十五”“常乐镇”几个大字。然后又想到了安家人说的话。
他只知道,顾淮舟是养子。
最后,他望着宣纸上“顾淮舟”三个字,陷入了沉思。
如“顾淮舟”就是主犯的儿子,那安家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呢?想到这里,脑中浮现了安知意的笑容。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她了,估计这丫头在心里都骂了自己无数次了吧。
想着想着,宁从言笑出了声。真想明日就去看看她啊,可是不行,家里近日对自己有些太关注了。
正发着呆,听闻下人来报,说大少爷过来了。
宁从言忙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并起身去迎接。
“大哥,你怎么来了?”宁从言打开门,快步走到宁从行的身边。
“没吃饱,想找你吃宵夜。”宁从行拎着一壶酒和一个食盒。“这可是我让厨房特意做的,你保管爱吃。”
宁从言知道,大哥是看到自己饭间吃得少,怕自己饿着,故意让厨房做了吃食,还亲手拿过来,省得娘又找自己麻烦。
想到这里,宁从言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满满地。
“怎么了,还不让我进去?”宁从行拎着东西,就这样看着宁从言发呆了好一会,不禁提醒道。
“大哥里面请。”宁从言回过神来,引着宁从行往里去。
宁从行吩咐小厮将菜一一摆放出来,宁从言看着,虽然不全是自己喜欢的,但这五个菜的口味还是与自己爱好相似的。
“可还能吃些?”宁从行只是不如宁从言聪慧,但察言观色,并不逊色于宁父。
“自然是能的。”宁从言也不再矫情,男人之间的感情,可不就是酒桌上最好升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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