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功亏一篑?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顾淮舟,安知意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他现在的神情,无一不透着疑问。
这让安知意也确信,他并无十足把握指证自己,可杨帆做事一向都很小心,是如何被看到了呢?
“即便不是你,你也是有责任的,好歹兄妹一场,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功名被摘?”
顾淮舟短暂的愣神后,又打起了亲情牌。
原顾淮舟进入瀚文书院一切都很顺利,但昨日夫子说话,明里暗里都是在敲打自己。
先说自己的才学不配案首的名次,又说自己的德行不符读书人的准则。
一向清高自傲的顾淮舟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当即反驳。
便有人站出来说,他身为读书人,与人交往并不谨慎,彼时他还未反应过来是指的诗琴。
继而又有人站出来说,他进来在松山书院的功课不佳,且对养父母薄情寡淡。
……
不知为何,明明是府城中的学子,却显得比县城里的同窗更了解自己。
若再想不到是有人故意针对自己,那便真的是蠢钝至极了。
于是,再结合马况也的话,顾淮舟只能想到是安知意。
安知意听他这话,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眼底更是极尽嘲弄之色。
“顾秀才这话从何说起,且不说你我已然断亲,即便是没有,你又有哪点做兄长的担当?”
“你!”顾淮舟见安知意油盐不进,有些恼羞成怒。
“罢了,原想着兄妹一场,别让你担上陷害学子的骂名,可你不识好歹,那便别怪我不念情面了。”
“陷害?你是指什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奈何眼前这人没有,他上一世到底是凭什么考上的探花?难道就是这张脸?
安知意此刻看着顾淮舟的脸,竟然只觉恶心,果然相由心生。
宁从言今日原本是很忙的,但听着下人来报,顾淮舟去了从安居,找安知意的麻烦。
手里的事便都搁置了。
路上,还顺手训斥了两句杨帆。
“你倒是说话,为何去找了诗琴?”
杨帆抿唇,他只是正巧去城里帮着东家办事,看到了那马况也和姚冬雪在一起。
便想着,这人或许又回去找诗琴的麻烦,就跟了他一段。
谁知……
就这么巧,能被顾淮舟所知晓。
“小的错了,不该自作主张。”
杨帆也不解释,直接认了错。
“你在何处与她见面的?”
“小的跟着马况也,走到了春月楼附近,谁知他并未进去,只是寻了人去唤诗琴,而诗琴未曾注意,在楼上看到小人,便误会了。”
“是以,越过了马况也,与小人说话。“
“但也就几句话的功夫,小的保证,并无半点不妥。”
杨帆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想来也就是那个时候被顾淮舟看到的。
“东家,对不住,小的耽误了你与小姐的事。”
此刻,他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愧疚,宁从言知晓了大概后,便也不着急了,只安慰道没事。
“届时,便将这事推到……”
宁从言原想说,将这事推到他身上,可好像不妥。
“东家,小的想过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与诗琴到底什么关系。”
“而马况也却是亲眼见过,我救了诗琴。”
“一个小伙计,遇到了诗琴这样的女子,正巧救了她,挟恩图报,再正常不过了。”
宁从言眉头一展,这倒是个办法。
言语间,宁从言与杨帆便到了从安居。
可在铺子前面,并未看到顾淮舟的身影。
两人还有些不敢置信,以为安知意将这事解决妥当了。
“人呢?”
宁从言看着王小兰,冷声问道。
“掌柜的在后院。”王小兰被少爷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着了,微微愣了下,方才说话。
果然,宁从言在后院看到安知意不徐不疾地忙着手里的活,而顾淮舟则黑面坐在一旁。
那石桌上,甚至都不曾摆上一杯茶水。
让宁从言从心底笑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安知意看着宁从言,心道自己并未寻人去找他。
“怎么,他来得,我来不得?”宁从言故作吃味道。
“扯什么胡话,能和他比?”安知意秀眉微蹙,不满道。
顾淮舟听到这话,心中竟然有些雀跃,她这意思是,自己比宁从言在她心中的地位高些?
岂料,安知意下一句便是:“他算什么……”
东西两字安知意没说出口,但宁从言却听见了,从开始的勾唇,变成了开怀大笑。
顾淮舟虽然没有直接听到那两个字,但他也看出了安知意的口型。
“岂有此理,如此辱我?”
“怎么,你上门不是为了听我骂你?原以为我这态度十分明确,你也是心中有数,自然上门便是来求骂的呢?”
安知意也不惯着,他真以为自己是怕了他,才让他进的后院?
不过是王小兰说,他在那里坐着,影响做生意。而铺子里又只有一个马叔,不好动手。
想到这里,安知意觉得,日后若是生意做大了,还是得寻几个有些身手的人。
顾淮舟被安知意气得,脸憋得通红。他也算是想清楚了,现在的安知意不再是那个温温柔柔的小丫头。
自己在她手下,讨不到半点便宜。
余光看到了杨帆,便对着其发难。
“你是安知意的人?”
“要你管?”
杨帆性子本就孤冷些,不过是安知意对他们母子有恩,而他自己又佩服宁从言,这才心甘情愿为两人做事。
可顾淮舟是谁?他凭什么要听他的?
故而,语气极为不善地反问道。
“你……”
顾淮舟自以为自己读了些圣贤书,且考试成绩不错,便高人一等。
以往无论是在书院还是在家中都被捧着,即便是安知意现在如此,可他周围的人还是彬彬有礼。
于是,遇到杨帆这样的人,他打心眼里嫌弃,却无可奈何。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你去寻诗琴有何目的?”
“诗琴?你是说春月楼的花魁?”
杨帆嘴角带着些许玩味,故意问道。
“怎么,顾秀才与她关系匪浅?”
“胡言乱语,她那样的女子,我与她自是无半点关系!”
顾淮舟当即否认。
“既如此,那你现在这是?鬼附身了?”
杨帆故意提到鬼神之事。
而顾淮舟也在听到“鬼”这个字时,心中一惊,联想到入住新宅后的鬼哭声。
赶紧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道:
“别以为你胡说八道,我就不知道你故意与她串通,陷害于我!”
“若是有证据,便直接去官府告杨帆。”
“若是无证据,便赶紧回家等着吧,兴许学政的通知,快要到你家了。”
宁从言听他说了半天,只觉得脑子有问题。
一个连杨帆都能拿捏的人,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
方才,顾淮舟来了从安居的消息一到,宁从言便派人去府城,让诗琴去书院和学政处闹。
现在,应该是有结果了。
若顾淮舟在书院,还能自辩两句。
可他自作聪明,来从安居找知意的麻烦,书院那些老古板,怎么会为了个新入学的学子,去赌上书院的声名。
“你是何意?”
顾淮舟心中不安,追问道。
安知意却听懂了,只与宁从言交换了眼神,却并不搭理他。
“你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底,顾淮舟还是维持不住儒雅的表象,冲着宁从言怒道,甚至动上了手。
可宁从言这样的“纨绔子弟”,哪里会没点傍身的功夫,不过一个侧身、抬腿,便让他扑倒了地上。
白色衣裳上的褐色尘土格外鲜明,脸上与发髻上,也都沾上了。
可以说,他此前在铺子里何等趾高气昂,现在便有多狼狈。
“快走吧,有些好消息,总要自己听到,才更震撼。”
安知意勾勾唇,温声道。可顾淮舟却觉得,她此刻好似一个恶魔。
叫人不寒而栗,脑海里,也响起了新宅的女人哭泣。
莫不是……
现在的安知意被鬼魂附身了?
否则她怎么会从那一场大病后,就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顾淮舟脑子里有了个办法,连忙起身,从铺子里跑了出去。
走前还对着安知意说了句:
“你等着,哥哥一定会救你。”
这倒是让安知意三人,有些莫名其妙。
宁从言派去府城的人,在顾淮舟回到家中后不久,便回了县城回话。
正巧,宁从言还在铺子里。
“奇怪了,书院并未直接将他开除。”
宁从言对这些老古板,倒是高看了一眼,竟然如此境地,都还想着护着学生。
安知意倒是想得明白。“也不算奇怪,他能进去,便是借着姚夫子的关系。而如今,他所做的事儿尚未坐实,定然还是要顾及些的。”
宁从言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遂不再计较。
且说顾淮舟回到府城时,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姚冬雪也有些着急,说姚夫子白日里来过了,不日便要搬过来。
但今日书院却有人通知,让顾淮舟先在家中休养,等过些日子再看看。
“你是说,书院让我先别过去了?”
“王八蛋,原是这个意思。”
顾淮舟一下就想到了,这事多半与宁从言脱不了干系,再好的休养,也当然无存。
此刻姚冬雪还不知道,顾淮舟的事。
“可是你这两日精神不济,所以书院照顾你,许了假?”
顾淮舟当然不会在姚冬雪面前丢了面子,索性点点头,糊弄着。
但他没想到,此刻他点头有多干脆,过两日姚冬雪闹起来,便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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