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突然出现在你身边
苏望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稽查大队一中队驻地看监控。
自从陈福安在林场领导会议上点名表扬了苏望,中队长马鸣就决定把他“雪藏”起来。
表面上是让他工作更轻松,实际上是不给他任何出风头的机会。当然,这里面可能还有些利益牵扯,毕竟坐班看监控是最枯燥最没油水的岗位,而检查游客、巡视各瞭望台和防火点却不同。
苏望看到这没头没尾的信息后,拿不准发生了什么,赶紧打电话给孙雨朦。
电话那头,这个一向阳光开朗的姑娘,语无伦次地倾诉着自己的委屈,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
“你别急,别急,慢慢说,不要哭……”苏望听到她哭,脑子里嗡嗡的,反复说着安慰的话,心却早已飞到了孙雨朦那里。
听明白是稿件暂时没有安排发表后,他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不是之前也考虑到这样的结果吗?要是稿子被毙了,我们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呀!”
他有些心疼,这个傻姑娘,根本不是为了报道被毙而哭,而是为无法帮老耿解决困难而自责啊。
鬼使神差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比如应该立刻出现在她身边,为她擦拭眼泪,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从驼山到省城,80公里的距离,似乎也不是特别远啊!
苏望一拍桌子,说走就走!
他等不及再辗转去坐长途车,直接叫了个出租车,定位就是从林场到传媒大厦,一个半小时内到达。
订好了车他才给马鸣打电话请假,说自己遇上急事,必须马上走。
稽查大队的工作守则里,规定监控室必须24小时有人在岗,苏望突然离开,就得抽人赶回来顶替,马鸣问他什么急事不能等到下午换班?
苏望当时没心情和他耍心眼,直接说要去省城传媒大厦,因为孙记者写了一篇和林场有关的报道,需要他去一趟。
马鸣巴不得让苏望捅娄子呢,一听他火急火燎的,就赶紧使绊子:“不准假!你当你是谁啊!什么样的新闻报道?场里领导搞不定?还用得着你跑一趟?”
苏望急了,怒目圆睁对着电话里嚷:“我必须马上走,就是罚款、处分,我也得走!我已经叫了车,你抓紧找人回来值班吧!”
他这语气,已经不是请假,而是直接下通知了。
马鸣鼻子都气歪了,也当着四个手下的面,对着手机放狠话:“你小子这么任性,别怪我砸了你的饭碗!”
手机里传来忙音,苏望已经把电话挂了……
苏望没工夫和他废话,他还忙着给孙雨朦发微信呢。
他不断安慰她的情绪,帮她分析事情的发展走向,分析稿件缓发或者不发的原因,实在没话可说了,他就找一些段子,说一些糗事,发几个“小豹子”的视频逗她开心。
哪怕是用表情包斗图,他也乐呵呵傻笑了一路。虽然两个人没有在一起,但是却心却无比接近。
一个多小时之后,苏望出现在了传媒大厦楼下,他给孙雨朦打电话:“我在你楼下了……”
“啊?怎么会?!”
孙雨朦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连忙下楼迎接他。
“听你哭了,怕你难受,就赶过来了……”
“怎么不和我说?”
“怕你不让啊,原谅我先斩后奏呗?”
“你真傻……”
孙雨朦拍了他一下,很温柔,脸上带着笑容。
苏望憨憨地笑了:“我饿了,这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
此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孙雨朦干脆把苏望领到了报社的食堂。
据她说,这里有方圆两公里范围内,味道最好的午餐。
苏望欣喜地跟着:“好啊,早就想看看报社内部什么样了,吃完了饭能参观参观吗?”
孙雨朦笑了:“当然可以,又不是什么神秘单位。”
她十一点半的时候,已经和同事一起来吃过饭,这次就光给苏望打了一份,坐在对面看他吃饭。
在任何一个单位食堂里,俊男靓女相对而坐,一个人吃一个人看着,这都是不同寻常的事情,尤其是周围“潜伏”的,还都是八卦属性点满的记者……
孙雨朦感受着同事们满含深意的笑容,脸红得不行,正愁着一会儿怎么和大家解释呢,突然手机响了。
“3·15”的维权线索来了,主编安排了采访任务,让她立刻出现场。
不知道为什么,孙雨朦隐隐松了口气。
她正不知道怎么收场呢,只是在食堂吃个饭,就已经引起大伙的主意,要是真领着苏望在报社各部门走一圈,怕是要闹到所有人都误会苏望是她男朋友了。
她抱歉地说了情况,苏望笑着问了一句:“你们主编?你不生气委屈了?”
孙雨朦不服输的脾气上来了:“哼,一码归一码,等我回来,还得去争一争的!”
临走前她歉意地说不能送他去车站。
苏望赶紧摆摆手:“我在这城市上了4年学,熟门熟路的,放心忙你的去吧!”
独自从传媒大厦的餐厅出来,苏望忽然一阵失落:“这就回去了?”
他觉得自己来的时候太冲动,什么都没想,真见了面,话没说几句,似乎有些亏啊……
踱着步子去坐公交,准备坐大巴返回的他,突然发现自己来得太匆忙,没带身份证。
“咦,有了!”
他反而开心起来,因为找到了一个理由留下,虽然这个理由很蹩脚。
在附近的小公园里磨蹭了三个小时,他又一次给孙雨朦打电话:“你回来了吗?”
孙雨朦的采访短平快,和爆料人谈了谈,约了明天去无良商家那里对质就撤了,根本就没回报社。
得知苏望还没走,她有些吃惊:“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那啥,我来的时候忘记带身份证了。哦不,我不是让你送我,我是想,其实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但是我手机快没电了……”
整个下午,他都在想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老耿的事情不能报道的话,孙雨朦就不会再去林场,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机会和她见面了。
他今天必须表白,必须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无论成功与否,这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就在报社大厦附近的小公园里,孙雨朦急匆匆地赶来,一见面先塞过来一个充电宝:“拿着用,要不你可真回不去了。”
在她看来,苏望只能再花几百块打车回去了,这一趟来回有点贵啊。
苏望接过去之后沉吟了两秒,这才猛地抬头:“我觉得人生很奇妙,就像此时此刻,如果我接过充电宝转身离开,以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孙雨朦笑着用手拂过耳边碎发,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在她的世界里,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苏望的眼睛里亮闪闪的,脸红到脖子,耳朵都发烫,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我在这里徘徊了一下午,只想再见你一面……”
“扑哧”她笑了:“我现在要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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