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到底是海贼还是倭寇
四文钱一斤的粮食，一口之家五人，算一天吃五斤二十文钱，一个月也就六钱银子。
也就两斤生丝的价格，所以，只要勤劳一点，就会不饿死。底下的百姓只要不饿死，不被人挑唆，一般都不会闹事。
苏茂相在市集内转一圈，也没看到什么论斤卖的丝绸，顿时觉得这个韩熙在哗众取宠。
不过这市集里的东西比杭州城便宜太多了，难怪有这么多人跑过来买。
要知道，杭州城离定海也就一天多点的路程，货郎在这里进货，然后跑到杭州城买。
假设成本为十两，纯利润在百分二十左右，来回一趟三天路程，出售东西算一天。
勤快一点，一个月跑六七趟，那就有十几两银子。
一年下来就上百两银子，上百两银子，就算在江南这富裕的地方也算的上有钱人。
毕竟乡下盖一间青砖房也只要几十两银子而已。
苏茂相手上拿着一根碳烤的玉米，五文钱一根，十分好吃。
“这么说来，市集是韩经略过来后才出现的？”苏茂相问道去打探的小厮。
看到小厮点头，苏茂相此时有些心惊韩熙的手腕，想弄一个这样的市集，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首先就是要保证货源，然后运货的渠道，最后售卖的人手。
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将这几件事情弄好，证明了韩熙确实不简单。
“船来了，船来了。”
市集上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随后便见原本在市集转悠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河边去。
苏茂相也跟着人群往河边去。
只见河道上，一艘六十多米的大船打头，后面还跟着十来艘的四十多米的中型船只。
这些船只上，都插了一个韩字。
“这是怎么回事？”苏茂相拉住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商人问道。
中年商人古怪的看了一眼苏茂相，然后问道：“兄台来此，难道不是为了那论斤买的丝绸来的？”
苏茂相愣了下，下意识开口问道：“还真的有？”
“当然有，每月有四次，一次有上万斤，差不八千多匹布。先不说了，去晚可就没有了。”中年商人快步向河边走去。
苏茂相也是跟上去看了看，但很快他发现，这布匹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到。
河边被划分了四个区域，分别是千斤区，百斤区，十斤区，还有十斤以下的区域。
千斤区，是要交十两银子的入场费，百斤区则是一两银子。
百斤到十斤的区域，则是十文钱，最后十斤以下的区域倒是免费，不过拥挤的人十分多。
这样一下就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区分开来，千斤区和百斤区只有十几个人，所以一点都不拥挤。
甚至在这两个区域内还搭建了凉棚，凉棚下还有糕点什么的。
而末端的两个区域则是寒蝉多了，特别是最后一个区域，那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是一眼，苏茂相就看出来点东西。
“早就听闻这韩熙十分精通商贾之术，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不过你说四钱银子一匹布，他怎么赚钱？”苏茂相摸着胡子说道。
身边的幕僚开口道：“老爷难道忘记，他的那些生丝都是无本的，所以不管怎么弄，都不会赔钱。”
苏茂相点头，随即又是摇头：“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直接将生丝卖到松江府，就算四钱银子，相信也有很多商人会收吧？”
几个幕僚闻言，觉得苏茂相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几人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韩熙赔钱这么做的原因。
现在在外人眼中，韩熙这么做就是在赔钱。
如果是后世的人，可能就会懂的一两分吧，一些新店开张时，不都会送各种赠品饮料或者打折聚拢人气么。
大点的店铺就会出钱冲销量。
韩熙图谋的自然更多，打击江南丝绸产业链恶意压价，聚拢人气，为辽水军提供充足的兵员。
两万水军不是金刚，战斗受伤，受伤需要休养。
水土不服，生病，中暑，这些事每天都会导致人员减少，平均一天减员个几人，一年不补充，就能少一两个编队。
有了市集，辽水军可以直接从那些苦力中拉人，这样就能省去和定海县官府打交道。
只要不打交道，那永远就不会被坑。
今日市集，其实定海县的县令也在现场，这么露脸的机会，县令怎么可能不来。
在市集周围走上一圈，那过来赶集的人，还不将建立市集的功劳归在他身上。
看着郊外这繁华的市集，县令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这市集他插手不了，但可以从市集外插手么。
比如官道上设置关卡收过路费什么，这么大的人流，就算一人一文钱，一天也能收十几两银子。
一月收上几百两银子定然没问题，加上每月从辽海军那拿到上千两的好处费。
这种有钱收躺平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
所以，辽海军在定海县做什么，县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上也是一直粉末太平。
等存够银子，到时走动下关系，便能往上升一升了。
“海盗上岸了，县令老爷，海盗上岸了。”一个衙差匆忙跑过来喊道。
县令听衙差这么喊，顿时愣住，海盗上岸了？
“你胡说什么，大白日的，哪里有海盗上岸？”县令冷声说道，辽水师就在定海县，哪个海盗吃了熊心豹胆，敢跑到这里来撒野？
所以县令是有些不相信有海贼跑这边过来。
“县老爷，小人真的没骗你，那伙人往这边过来了。”衙差那着急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又不像是说谎。
仿佛真有海贼往这边过来了。
而这时候，市集上面有一群人高声大喊：“倭寇上岸了，倭寇上岸了，大家快跑呀！”
这些喊叫的人声音十分大，而且还在边跑边喊。
隔着老远，县令就能听到喊声。
倭寇上岸了？
县令一把揪住衙差的衣领大声质问道：“到底是倭寇上岸，还是海贼上岸了？”
“这？”
衙差也有点懵，之前不是说好的么，是海贼上岸，怎么就成倭寇了。
倭寇就倭寇吧，反正两者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是倭寇，是倭寇海贼上岸了。”衙差声音有点紧张的说道。
而这时，市集已经乱糟糟，因为拥挤，不少的货架都被撞倒，场面可以说乱糟糟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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