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们不能永远挨打
想到那些噩梦般的画面,殷棠心里似乎涌上一股想撕毁一切的疯狂。
她虽然还保持着护着头的动作,但从双臂间看向徐盛的眼神,却充满恨意。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
徐盛被她这一眼看得火气更大了,“你两年前就推瑶瑶下楼,现在还要推她,难道我不应该给你一个教训嘛!”
他一把抓住殷棠的手腕,力气大得似乎要把她捏碎,“你现在马上过来给瑶瑶道歉!”
殷棠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手腕疼得不自觉皱起眉头,却没有一声惊呼。
她压着心底的不适和火气,“我已经跟江小姐道过歉了,徐少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徐盛下意识看向江彤瑶,就见后者开口:“姐姐确实已经道过歉,我、我也原谅她了。”
可她的表情,分明是不情愿的。
徐盛手上力道更大,“瑶瑶,她差点儿害死你,怎么能只是道歉就算了!”
“我看她道歉也不是诚心。她这样的人,就应该付出点儿代价才能长记性。”
他另一只手忽然摁住殷棠的脖子,用力往下压,“你现在就跪下,给瑶瑶磕头道歉!”
跪下……
磕头……
熟悉的字眼像是重锤砸下,砸褪了殷棠脸上所有血色。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徐盛曾经是不是在天使教养学院呆过。
殷棠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栗,奋力的想摆脱徐盛的手,“你放开我!”
徐盛不仅没放开,手上还更加用力,似乎不把她押在地上磕头认错就不会罢休。
江鸣礼表情难看的看着殷棠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的样子,正要上前阻止,手却忽然被人抓住。
“阿鸣,你快去帮帮姐姐。”江彤瑶满脸焦急担忧,“虽然姐姐把我推下楼,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又没死。”
“而且姐姐当着商场那么多人的面推我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看到文诏哥哥对我好,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我、我不怪她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表情却是一副“我虽然还是很委屈,但我愿意为了你们原谅她”的样子。
江鸣礼刚迈出的脚立马收回来,“瑶瑶姐,你怎么还要替这个嫉妒成性的坏女人说话。你能活得好好的是你运气好,有福气,不是她心慈手软。”
他嫌弃的看着狼狈的殷棠,“她要是真的懂得悔过,就不会在商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推你,让她下跪道歉都是应该的。”
“徐盛说得对,她这样的人就该狠狠教训过后才会长记性!”
虽然徐盛一直在押着殷棠,想让她给江彤瑶下跪道歉,但并没有真的用全力。
殷棠再怎么也是江家的人,自己虽然想教训教训她给瑶瑶出口气,但当着江鸣礼这个江家少爷的面,终极还是不敢真的做得太狠。
可江鸣礼的话,却让他所有担忧都没了。
连江鸣礼这个曾经最维护殷棠的人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留情的!
徐盛一脚踹到殷棠小腿上,仿佛恨不得直接将她的腿踹断一样。
“咚!”
膝盖狠狠砸在地上,像是要把地上的瓷砖都砸碎。
殷棠不受控制的往前倒,手肘在瓷砖上砸出一声闷响,整个人都狠狠砸在地上。
徐盛仇视着她,“你差点儿害死瑶瑶,我没把也从楼上推下来就是好的,让你给瑶瑶道歉竟然都不愿意,你简直太不要脸了!”
“今天要是不好好给你一个教训,小爷的名字就倒着写!”
他大步跨上前,一脚踹到殷棠腰上。
剧烈的疼痛让殷棠本能蜷缩起身子,熟练的护住自己的头部和腹腔。
踹过一脚的徐盛不仅没停下,还一边举起拳头往下砸,一边骂着:“让你欺负瑶瑶!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竟然差点儿害死瑶瑶,还一点儿悔意都没有,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
坚硬的拳头,厌恶的谩骂……
好像让殷棠恍惚间回到了那个地狱。
他们用拳头打,用脚踹,朝她身上吐口水,往她身上撒尿,骂她是没用的垃圾,是低贱的野狗……
她已经尽力的躲了。
她躲在床底,躲进柜子,甚至藏进了潲水桶。
可他们还是会找到她。
然后就是无尽的谩骂和殴打,用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手段折磨她。
只有折磨她,他们才会从老师那里得到奖励。
一个馒头,一瓶水,一根火腿肠……
她无数个被折磨到想死的瞬间,在教养学院的老师眼里,就只值这些东西。
“小棠儿……小棠儿……”
恍惚间,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殷棠的手忽然抓到了身上的那件开衫卫衣,就像抓住了它原本的主人。
“小棠儿,我们不能永远挨打,站起来……”
“我们不是野狗,不需要用那些编号来区分,我们有自己的名字!我们要反抗,我们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任人欺凌的野狗。”
“小棠儿,站起来!”
那一刻,殷棠眼里的害怕褪去,变成了一种能摧毁一切的坚定。
是啊,她不是任人欺凌的野狗。
在天使教养学院那两年,她不是已经学会了反抗嘛!
徐盛还在挥舞着拳头,仿佛要把过去那些年追在殷棠身后的耻辱全部撒出来,要在江彤瑶面前尽全力展现自己对她忠实的拥护。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上前阻拦,就像是在围观一个坏事做尽的死刑犯被执行枪决,满脸都是看好戏的快感。
徐盛又要一脚踹过去时,原本蜷缩在地上被动挨打的人突然抬脚朝着他小腿踹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本能往后躲,江鸣礼更是直接把江彤瑶整个护在怀里,生怕伤到她似的。
“啊——”
只是被踹了一脚,徐盛就痛得抱着小腿蹲到地上,满脸痛苦的惨叫。
可刚才殷棠被他打了那么多下,却是一声都没吭过。
她目光死死的盯着徐盛,也不管自己浑身上下的痛,猛地朝他扑过去。
“嘭!嘭!嘭!”
她没有像徐盛那样边打边骂,只是将拳头捏得很紧,每一拳都像是拼尽全力一样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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