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早就习惯了
“啊——住手！快住手！殷棠你这个贱人，快滚开！”
徐盛一边痛得大喊大叫，一边继续用各种难听的话辱骂着。
他想起身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可殷棠就像一座山似的死死压着他，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殷棠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拳头却一下接一下的砸下，像是奔着要将眼前的人砸死去的。
所有人都被殷棠这疯狂的样子吓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江鸣礼护着江彤瑶，朝身边的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拉开啊！”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有人跑过去要拉殷棠。
可此时的殷棠就像是失控的疯子，不管谁敢靠近都会被伤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甚至被挠出一道血痕。
殷棠始终骑在徐盛身上，有人上前来就乱咬乱打，没人上前就往死里揍徐盛。
有人跟她说过，如果独自面对一群人围攻的时候，就盯准了一个人打。
抓挠踢咬，只要是能用上的手段全部使出来，要用最大的力气，奔着要对方死的目的，狠狠的打。
因为你不够狠的话，被摁在地上往死里打的那个人，就会变成你自己。
所有人都被殷棠的样子吓到，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恐惧。
“她、她是不是疯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语气带着颤音，谁也不敢再靠上去。
以殷棠这架势，再打下去是真的会出人命的！
江鸣礼一咬牙，松开江彤瑶冲了上去。
他从后面一把抱住殷棠，挨了好几次抓挠和肘击，但依旧没放手。
他转头瞪着傻站在旁边的几个男人，“还不快过来帮忙！”
回过神来的众人立马上前，手忙脚乱的摁住发狂似的殷棠，脸上、手上、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总算把人从徐盛身上拉开。
殷棠还在奋力反抗，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徐盛，仿佛找到任何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再次冲上去一样，四五个男人一起才终于把她摁住。
得到喘息的江鸣礼松开手，朝着殷棠就是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剧烈挣扎的殷棠忽然顿住，那双原本死死盯着徐盛的眼睛转到了江鸣礼身上。
她眼中充斥着血丝，就像一个被关进斗兽场，刚经历完一次厮杀的野兽，凶狠嗜血，完全不要命一般。
原本盛怒的江鸣礼好像所有怒火都被卡在喉咙里，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像是一只困兽，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这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殷棠身上……
“阿鸣！”
江彤瑶的惊呼瞬间唤走江鸣礼的注意力。
只见她蹲在捂着脸哀嚎的徐盛身边，满脸紧张担忧，“阿鸣你快来看看，盛哥哥好像伤得很严重，咱们是不是要打急救电话呀？”
江鸣礼赶紧跑过去，就见徐盛鼻青脸肿的，脸上手背上还有好几道血痕。
看到江鸣礼过来，他赶紧呜咽着告状，“江少……嘶——”
徐盛一声痛呼，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先别乱动，我帮你打急救电话。”江鸣礼赶紧掏出手机。
另一边的几个男人见殷棠终于不再挣扎，尝试着慢慢松开了手。
失去支撑的殷棠像是脱力似的，一下跌到地上。
所有人都围绕着徐盛关心，主动离殷棠远远的，似乎生怕她又突然发疯，也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可殷棠坐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静，低着头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
徐盛的拳头可比天使教养学院那些为了吃的喝的打她的人轻多了，这样的伤对她而言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她只是想到一些人、一些事，情绪有些失控了。
良久，殷棠终于缓和好情绪，医院的救护车也来了。
看到医护人员出现，徐盛哀嚎得更大声了。
所有人都朝他涌去。
检查、包扎、抬担架……
所有人都下意识遗忘了还跌坐在地上的殷棠，跟着医护人员离开了这场“精心准备”的宴会。
只有江鸣礼在离开前突然想到什么，转头朝殷棠的方向看去。
她还坐在地上，瘦弱的背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江鸣礼竟在她身上看不到丝毫从前张扬明媚又高傲的影子。
他想朝那个身影走过去，身边的人忽然倒在他身上。
江彤瑶面露不适，“阿鸣，我好像有些不舒服。”
江鸣礼立马忘了刚才的情绪，“是不是刚才被吓到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殷棠压根儿没想过会有人能想起自己，撑着酸痛的身体慢慢爬起来。
其实她身上的伤不比徐盛轻多少。
只是她第一时间护住了头，所以除了脸上那个红肿夸张的巴掌印，她看起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这样的伤，她早就习惯了。
可习惯了，不代表不会疼。
没人不希望在受伤之后，能有人关心一下自己，哪怕只是简单的问一句：“没事吧？”
在各种好奇打量的目光下，殷棠习惯性的戴上开衫卫衣的帽子，将外套裹紧，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希汀酒店。
那死寂得宛如一潭死水，将自己与世界完全隔离的样子，和刚才发了狂似的打人的样子，仿佛是两个人。
从管家那儿借的钱还剩了些，殷棠就去药店买了点儿药，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回江家。
以前的殷棠根本不懂这些，但在天使教养学院这两年，她已经能熟练的处理各种被打的伤了。
在江家那个狭小简陋的佣人房，殷棠脱掉上衣，露出了满身骇人的伤痕。
那些丑陋又扭曲的伤疤，每一道都代表了过去那两年的痛苦经历。
殷棠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面无表情的给自己上药。
即便偶尔下手重了，疼得她下意识绷紧身体，那张脸依旧平静得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药还没上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开门！殷棠，赶紧把门打开！我知道你在里面，马上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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