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最终判决
事情的来龙去脉，早有衙差提前一步全部禀告给张县令。
张县令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县令，下面还有个正的发邪不知变通的沈承平。
居然什么案子都往他这里招揽。
他是什么很蠢的县令吗？连这种大人物事情都敢一而再插手。
“下次你跟着他，提醒他，本官只是个芝麻小官，做不了大人物的主，可千万别再带人来了，否则本官的乌纱帽迟早保不住。”张县令苦口婆心说道。
衙差：“……”
做不到，大人自求多福。
没多久，荣昌侯府跟安宁郡主的马车同时停在府衙前。
沈承平也到了府衙，命人唤醒了裴子晨，小家伙还想继续叫嚷，但等真切见到府衙，一身的戾气化为乌有，到底是个几岁孩子，眼神害怕，不住想去卓婷身边，寻求安全感。
“大人，人都到齐了。”沈承平拱手道。
张县令望着堂下密密麻麻的人，头皮发麻，哪个都不是他能惹的，尤其，中间这俩是谁？
四皇子？安宁郡主？
疯了真是疯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还有这两尊神？
他们真的不是想让他乌纱不保，流放千里吗？
张县令心中谩骂，手脚麻利的从堂上下来给二位行礼，又给裴少文跟虞晚晚行礼，腿脚有些发软，“四皇子来此，怎能是下官断案，还请四皇子上座。”
四皇子断，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百里容祁双手一插袖子，“本殿下只是路过说一句实话罢了，跟这桩案子无关，县令按照律法断案便是。”
张县令袖子擦了擦冷汗，断案，怎么断？
行凶的孩童连七岁都没到，受害者甚至连伤都没有，按照律法是无罪释放。
可四皇子跟安宁郡主跟康县主站在一边，如果真这么断，只怕这两位会不高兴。
张县令感觉京都的水果然浑浊，前两日还对簿公堂的两人居然站在一起，多神奇啊。
可如果不按照律法判，只怕荣昌侯也不乐意。
他为什么不现在晕过去呢？
“大人？”沈承平唤了一声，眼神正直道，“该断案了。”
张县令：“……”
他无奈的坐回太师椅，居高临下看着诸位比他地位还要高的几人，惊堂木拍响，神色也威严无比，“堂下何人，有何事？”
虞晚晚冷静的将裴子晨当街行凶，叫嚷不休，不知悔改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尤其在场还有府衙的衙差，她甚至连证人都不需要找。
人证物证全都在，根本没办法辩解。
事到如今，裴少文也冷静了下来，不论虞晚晚到底怎么想，都得先保下裴子晨，“大人，依瑶华律法，孩童未满七岁，不入刑法，裴子晨今年才五岁，依照律法，仅需口头告诫一番。”
冬华听得眼睛都红了，意思是，裴子晨就算真杀了小姐，也不用判刑？
只需要被口头教育几句？
这律法一点都不公平。
霜刃也对裴少文的话十分不满，“那你们侯府要是想害我家小姐，指使个孩子，就全身而退？世界上哪儿来的这么好事情。”
若真如此，她也寻个五岁孩童。
反正不入刑法，那就先帮小姐报仇。
百里容祁浑厚有力的声音也响起，“姑娘误会了，七岁以下的确不入刑法，但若有人唆使，唆使者要受车裂之刑。”
霜刃眼睛一亮，指着两人，“大人，他们唆使孩子谋害我家小姐。”
“他们有动机，他们想谋取虞家钱财！”
好机会，好机会！
霜刃眼睛亮晶晶，迫不及待的想把裴家恶心事情全都抖落出来，裴少文连忙呵斥，“虞晚晚，管好你的丫鬟。”
虞晚晚充耳不闻，只当狗吠。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出来，真是虚伪至极。
“安静！公堂之上不容喧哗！”张县令头大，吵吵嚷嚷，他都不敢乱发话了。
“裴子晨对吧，你可曾受人指使？”县令问道。
裴子晨一直被沈承平抓着，他试过脚踢牙咬，但都被沈承平压制的死死，无法动弹，听到县令唤他，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指着沈承平，“有，是他！他唆使我的！”
车裂是什么他不懂，但他讨厌沈承平，就让沈承平代替他受刑最好不过。
沈承平眸光幽深，冷冷道，“大人，他满嘴谎言，不老实招认，应该是受人指点过。”
受谁指点，毋庸置疑，是荣昌侯夫妇。
其中嫌疑最大的是卓婷。
卓婷意识到大家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尤其连夫君也有几分怀疑，她心里顿时生出几分火气，“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那他是如何知道我的？”虞晚晚追问，“还是说，侯爷在虞家的事情当做一个玩笑，侯府上下皆知？”
“不是，没有……”卓婷结结巴巴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裴子晨为什么会知道虞晚晚，更不知道他会冲动到当街杀虞晚晚，逼的虞晚晚把侯爷事情曝光。
“好了，”裴少文目光从卓婷身上收回，闭了闭眼睛，虞晚晚说的没错，子晨还这么小，如果没人特地跟他说，是不会生出这种想法，而府上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卓婷就是思雨。
不论是谁，都不能受车裂之刑。
他重新睁开眼眸，眼神坚定道，“稚童无辜，不论有没有人唆使，我这个当爹的都责无旁贷，我愿受杖刑，只求县主放过子晨。”
“好，大人下令吧。”虞晚晚直接答应下来。
“小姐，”冬华着急，杖刑就够了？今日之事传出去，荣昌侯虽会受诟病，小姐也同样承受流言蜚语，这对姑娘家何其严重，岂是杖刑就能一笔勾销的。
虞晚晚冲她摇头，裴子晨如果是如前世年纪杀了她，定会按照律法来，但偏偏如今只是孩童，的确判不了。
但能换裴少文当众行刑，揭穿侯府的一角丑陋面具，就够了。
她会抓住这一角，将剩下的全都撕开，让世人都知道裴家上下有多恶心。
张县令见几人自己定下来，心里舒了口气，赶紧判了三十大板。
裴少文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出衙门时，想对虞晚晚说些话，但只看见对方不留情上马车的背影，旋即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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