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用以解愁
晚上老师组织了一次晚餐，一个包厢做了满满当当的。
宇涵涵一进来就有点局促，太多陌生的人，不得不说，她有点怕生。
放在身侧的手忽然贴过来一片温热，宇涵涵低头看到白司禹的手正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心，莫名安宁不少，在剩下的空位子坐好，念宇紧挨着宇涵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宇涵涵给他什么，就吃什么。
“这孩子可真听话，长的真像他爸。”
邻座一个女人一脸歆羡地看着她，宇涵涵低着头，微微勾着唇角，没有说什么。
“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对方以为她是还害羞，好奇心更甚了，宇涵涵停下给念宇喂食的动作，正准备解释，白司禹先开口打断了。
“跟我出去一下。”
“好。”
难得可以有人解围，宇涵涵跟着白司禹走了出去，出来才发现，外套没有穿，海边的夜晚格外的冷，要回家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身上突然就多了一件外套，白司禹的双手在她肩上按了按。
“要是再有人问你这样的问题，你就说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原来他和他妻子是从小就认识了，怎么感觉像是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宇涵涵看着白司禹慢慢地走在她的外侧，侧脸在灯光和阴影间若隐若现。
“回去吧，念宇一个人在那不好。”宇涵涵停下脚步开始往回走。
她在别扭。
念宇正在和别的小朋友玩闹，好几个家长都在那看着念宇低声说着什么，看到宇涵涵和白司禹回来，围了过来。
“你是念宇的妈妈吧？”
“呃……”宇涵涵看了一眼白司禹，没有点头，没有摇头。
“你怎么教育你孩子，三岁就知道那么多，还那么懂事，你跟我们说一说吧，好让我们取取经。”
“我……孩子不是我带的，他……”她很想让白司禹来说，但是白司禹已经走到了位置上。
面对这些母亲要讨论的问题，宇涵涵只能含糊混辞。
“这孩子长大肯定有出息，要是我女儿能找一个这样的男人嫁了就好了。”说完还不时地看了看白司禹，宇涵涵赶紧借口有事要走，总感觉再留下来，她们非得拉着宇涵涵结亲不可。
宇涵涵走到白司禹边上坐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以后会习惯的。”
白司禹眼眸含笑，宇涵涵移开眼睛，她可不想习惯，以后还是少出席这样的活动为好，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把念宇的婚事给定下来。
念宇玩了一身汗回到了房间，白司禹给他脱掉了外套，正准备带他去洗澡，念宇一路小跑抱住了宇涵涵的腿道:“今天妈妈帮我洗吧？”
帮他洗澡？宇涵涵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我不合适，让你爸帮你洗。”宇涵涵推脱。
白司禹不由分说，拎着念宇就往卫生间走，放好水就走了出来，说道:“今天你自己洗。”
“啊？”
念宇的小脸垮了下来，宇涵涵抿着唇笑了起来，还是白司禹能够制住这个小鬼。
十点之后，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宇涵涵陪着念宇睡，白司禹在沙发上睡。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房间闷声响了一下，白司禹睡得浅，睁开眼就看见宇涵涵裹着被子滚落在地，看样子还没惊醒。
白司禹将宇涵涵放回床上，盖上了被子，转身被拉住了手，白司禹回头看到宇涵涵的手，心念一动，躺在了宇涵涵身边。
睡梦中的宇涵涵往他怀里靠了靠，熟稔的动作，牵动了白司禹的记忆，是他的涵涵，虽然她忘了，但是她没有变。
第二天醒过来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我们先下去吃饭，楼下等你。”
宇涵涵看了眼手机，才八点，起的这么早！宇涵涵困顿地睁不开眼，好想和床来个约会，而不是去海边吹风。
可惜啊，年假就这么贡献了。
都是一群小孩子，玩的游戏都没有家长参与的，父母就这么成群坐在沙滩上，闭目养神。
宇涵涵头埋在双膝间，后背被太阳晒得暖暖的。
后脑勺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疼的宇涵涵倒吸了一口气，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摇晃起来。
“没事吧？”白司禹扶住摇摇欲坠的她，轻手摸了摸被击中的部位，鼓了一个包。
“疼。”宇涵涵含泪闭眼靠在白司禹的怀里，是真的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用太大力了。”
“要不送医院看看，万一是脑震荡就不好了。”
“我有车，我送她去。”
“……”
耳边乱哄哄的，宇涵涵往白司禹的怀里躲了躲，抱住白司禹的腰，含糊不清道:“我不想去医院。”
“乖，去看看。”
好吧，宇涵涵不敢睁眼，害怕眼泪会掉下来，她感觉到自己腾了空，紧接地被放在了一个柔软的坐垫上，她微微睁眼，睫毛被泪水沾湿在一起，只能/模糊地看清她坐在后座上，难受的很。
“有点轻微脑震荡，在医院观察一下吧，明天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宇涵涵突然有点后悔她早上要和床有个约会的想法，现在的确是约会了，还是医院这个如此安静的地方。
没一会，她就睡了过去，呼吸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带入肺腔里，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白司禹守在宇涵涵的床前，等待着她的清醒，这一刻，白司禹忽然想起念宇出生的那一天，宇涵涵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他站在病房外，等待着每天只能见面的十五分钟。
如今只觉得时过境迁，念宇趴在床侧睡熟了，他轻叹了一口气，拿了一床毛毯披在念宇的身上，从口袋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走上了阳台。
鼻尖有着淡淡地烟草味，身上是沉重的压迫感，宇涵涵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了白司禹的黑色外套，彼时他人已经不在病房了。
她掀开被子，弄醒了念宇。
“妈妈，你醒了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念宇睡得惺眼朦胧，关切地问道。
“你爸爸呢？”
“我不知道啊。”念宇揉了揉眼睛，环顾了病房一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宇涵涵看他样子还没有睡好，干脆把床让给了他，出去找白司禹了。
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白司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对着天空发呆，宇涵涵抬头只看见一片漆黑。
“你不冷吗？”
宇涵涵在他身旁坐下来，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看来抽了很多烟。
“觉得怎么样？”白司禹伸手抚向她的后脑，皱眉道:“还没有消肿，疼吗？”
“还好，不送医院的时候好多了。”宇涵涵笑了笑，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把之前欠的觉都给补了回来。
夜晚的风撩动湖面，宇涵涵搓了搓双手，抱紧了双臂，问道:“你还会抽烟啊？”
白司禹愣了一下，低声道:“嗯，不过我不经常抽。”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并对她伸出了手。
宇涵涵伸手搭上他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她忽然就想要让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是终究还是到了终点。
宇涵涵松开了手，放进口袋里说道:“我已经没事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念宇醒了，我们就回去吧。”
“好。”
她抬脚踏进电梯，正准备合上电梯门的时候，白司禹忽然开口道:“涵涵，你喜欢念宇吗？”
“喜欢啊。”宇涵涵重重地点头，念宇这样地小孩，应该不会有人不喜欢吧。
白司禹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在门缝中消失，宇涵涵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头发早已经被吹乱，发丝间乱糟糟的，原来她刚刚一直是这个样子出现在白司禹面前啊，好丢脸。
海边一行过后，好多孩子回来都感冒，所以夏令营也就临时取消了，这场旅行也被打断。
宇涵涵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家补她的觉，但是偏偏有人不肯放行。
“妈妈，我不想回去，你陪我待在这多玩几天吧，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爸爸肯定不会再让我这么玩了。”念宇紧握着他的衣角，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
宇涵涵叹了一口气，念宇似乎是拿捏住她的软肋，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你爸爸也不回去吗？”
“不回去，爸爸这几天也放假。”念宇看了一眼白司禹，压低了声音道:“妈妈，我明天想去游泳，你陪我吧。”
“呃……可是我不会游泳。”
看着念宇惊诧的表情，宇涵涵有点尴尬，可是不会就是不会啊，主要是因为没有人教过她。
“那我明天教你吧，爸爸说我游得可好了。”念宇骄傲地拍拍胸脯。
“好啊。”
宇涵涵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远处的白司禹，他正在开视频会议，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没来由的挫败感，人与人的差别真不是一星半点，不知道白司禹的妻子是不是也像他这么优秀。
白司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念宇拿起手机就接了起来，热情地喊道:“奶奶！我和爸爸在K市呢，嗯，爸爸在忙，嗯，我们可能要过很久才会回去，我也很想你，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回去了，嗯，我会好好听话的。”
念宇说话有着十足的大人架子，宇涵涵不禁勾唇笑了起来，真不敢相信，念宇是白司禹一手调教出来的。
“对了，奶奶，我们找到妈妈了。”
宇涵涵的脸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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