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这个比喻实在是太贴切了，封行焱嘴角微翘，想笑，但是想到什么，又笑不出来，他一点都不想商臻和他一起受难。

“别这样啦……”商臻伸出两只手去提他的嘴角，“你其实不用这么难过，因为我并没有觉得痛苦啊！”

“怎么会不痛？”这句话就好像戳中了封行焱的伤口，他反应一下就敏感起来！他又不是没有承受过K病毒带来的痛苦，他日日夜夜都在承受，她怎么可以说不痛？

“冷静一点，你难道不觉得，我现在比之前还要开心一点么？”

商臻挑眉问。

封行焱自然发现了，但是他觉得这是商臻为了让他不愧疚，而刻意为之罢了，谁会在染上绝症还高兴？这简直可笑！

是他害了她！如果他早就死了，如果他的人能够更快的找到解药，她都不用受这种苦！

在这种心理压力和自责下，从不做噩梦的封行焱最近噩梦连连，白天商臻服下药剂后痛苦的表情，在晚上就会在梦里一遍遍重演，他好几次噩梦惊醒都要去摸商臻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他才能将心收回去。

这种惶恐不安，别人根本不能理解！

商臻叹了口气，看着一处，突然幽幽道，“你知道么？之前，我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玩游戏，死机了，然后读档重来，虽然重来之后，人一帆风顺，可是我却有种飘忽感，似乎……我还是死了，所谓的重来只是一场梦一样，不过是美梦。”

她嘴角微翘，平静的说。

封行焱皱了皱眉，他听不太懂商臻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读档重来？什么叫美梦？

“这个比喻或许有点糟糕，但是你只要记着一点就好，也许我有受虐体质，我竟然觉得疼痛的时候，才是真的活着的。”

封行焱一愣，却见她璀璨的星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你能想象么？我竟然觉得痛苦才是真实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可怕？”

她虽然在笑，但是封行焱却莫名感觉到一丝极深的悲拗，他下意识的将人抱在怀里，拧眉许久，才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问。

“我能知道，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经历了什么么？”

这个问题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想问了，一直都没问，直到现在，她竟然笑着告诉他，说痛苦才是真实的。

这让封行焱突然意识到，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所经历的痛苦，是他想象不到的沉重！

还有什么比染上绝症更让她难受的？封行焱想不出来。

商臻迷离的扫了他一眼，平时显得很冷漠的精致小脸，此时微微舒展，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在他胸口画圈圈，低声道，“……都过去了，虽然很可怕很可怕，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熬不过去，但它就是过去了。”

封行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而商臻却轻笑一声，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好么？”

她的话，让封行焱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因为你是安全的，你没有伤害过我。”

封行焱抿了抿唇，垂眸看着她。

“……我伤害过你。”

这也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曾经的曾经，他曾毫不客气的，一次次的羞辱她，但是她好像都忘记了。

事实上，商臻是真忘记了。

她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划拉封行焱的条纹衬衫，幽幽道，“那种程度，已经不算什么了。”

对比某些人对她的迫害和贪婪，封行焱的羞辱就好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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