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沈心的秘密
“沈心，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江澜整个人渐渐地平静下来，耐心地向沈心询问。
如果说沈心一直对她很防备，那么在江澜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额目的之后，她非但没有让这种防备释怀，还多了一丝疑虑——也是，她并不傻，不可能江澜说什么她都相信。
两人的谈话中，沈心终于开始有了一些优势，但是这一次她并不选择去激怒江澜，反而试探道：“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为沈筠报仇？”
江澜想了一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沈心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吃惊，一切的谜题仿佛否因为景姣的身份而变得更加明白。
沈心沉下了脸：“景姣……”
景姣笑笑：“现在可以说了吗？”
景姣的身份，沈心不可能不知道，她在阳城潜伏这么久，对景家的变化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是沈筠的后人，你为他鸣不平！？”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心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很古怪的神色，景姣之前不懂，但是现在懂了：“你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是沈筠的后人，和‘那些人’应该是一伙，而那些人与你对立，我却没有与他们一起，是不是！？”
沈心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景姣很快就反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确定，那些人是与沈筠有关，认定我是可以和他们一派，你难道没有想过或许那些人，另有目的？你这样想有什么证据！？”
沈心咬唇，并没有立刻回答。
景姣，也是江澜，她索性将话题挑破：“事到如今，你应该也清楚，在这个阳城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另外一群人，这些人操控着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些人和沈筠乃至于孟澜都毫无关系，我曾经以为他们或许和薛家有关系，但是现在来向，如果这些人真的是薛家的人，那么薛家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急于寻找新的血液。更加不会在曾经的神坛上摇摇欲坠。”
沈心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正色道：“景姑娘，你说……你也是为了五十年前的人报仇而来……你的仇人……莫非是薛家人？”
景姣陷入了沉默之中，沈心由此越发的确定：“你真的要对付薛家！？你可知道，当年沈筠为反王肃王做事，是乱臣贼子！景姑娘，且不说你母亲和祖母是怎么逃出来，但你是无辜的，不应该被这件事情牵扯进来，所以你……”
“沈姑娘。”景姣的脸色沉了下来。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说肃王是反王，可如果当年胜的是肃王，今日又该是怎么样一番光景？”
沈心张了张口，可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她根本无话可说。
是啊，当年成王败寇，若是获胜的是肃王，如今的一切可能完全不一样了。
“景姑娘，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景姣认真的看着沈心，一字一顿：“好，抛开那些事情来说，为什么定论沈筠和孟澜为乱臣贼子？”
沈心脱口而出：“这很难吗？当年孟澜毒害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这还有得狡辩？”
景姣想了想，然后才说：“是……孟澜……的确是偷偷入宫谋害太子，可是她想来做事不顾后果，这事情又是与沈筠有关系，如果我说，当年孟澜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沈筠被陷害，她一怒之下才这样做，难道也要被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吗？”
沈心忽然疑惑起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又怎么知道，告诉你这些事情能够的人不是在骗你？”
景姣笑了起来，“既然已经这样了，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不过沈姑娘，或许我将你带来这里的手段卑鄙，可是你也知道自己的这条路并不安全，所以你不会这么早与谢昭决绝，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而不愿意给谢昭一个机会，也给一个机会！？”
沈心心中一动，什么都没说。
景姣继续道：“谢昭心中有你，你心里也有他，既然是这样，为了一些你根本不清楚的事情送了命，实在是不明智。但是我不同，从现在开始，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向你证明，我所说的那些话。”
沈心：“证明！？你要怎么证明！？”
景姣十分的笃定：“我绝不弄虚作假，向你证明你所认知的事情，是一件多么糊涂的事情。”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沈心看着她的背影，原本一直以为自己十分坚定的那颗心，忽然就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是啊，她喜欢谢昭，想与他在一起，在这里的一些时间，是她自私的给自己找的理由……她是被强行困在这里的，既然是这样，自然要没法子离开，可是她真的没办法离开吗？心中分明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想要与谢昭在一起……
“景姑娘。”
沈心定定的叫住她。
景姣的脚步果然停下，就听到沈心说：“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报仇吗？”
……
从沈心的房间出来，景姣显得得很沉默，一出来，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竹均。
竹均似乎一直等在这里，等着她出来。
看到景姣将面具拿下来，竹均也并没有吃惊多少，他手里端着茶水，递给了她。
景姣在里面说了太多的话，的确也渴了，接过来喝了一口，沉默着去了房间。
竹均其实有心想问问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事情，可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就是并不想说的，他也不再勉强。
房间里，芸娘和叶婺正在努力的为阿瞳诊治，虽然阿瞳这条命时间来的，且时日无多，可是连她自己都不在乎，旁人紧张，反而显得有些可笑。
看到景姣回来，芸娘走过去：“怎么了？”
景姣走到了阿瞳的床边，阿瞳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
在这里的人都是不需要支开的人，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及：“阿瞳，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
阿瞳的意识清醒，道：“姑娘请说……”
景姣沿着床边坐下来：“你……是如何离开天鹰卫的？换句话说……你为何被他们所抛弃。”
阿瞳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大概是因为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我……”
“你身上的伤疤……应该是经历了大火，既然是这样，你的同伴极有可能认为你已经死了……是因为这样，你才彻彻底底的离开了天鹰卫吗？”
阿瞳沉默了一下，点头：“是……”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她几乎已经快要记不清了，最难受的时候，是鬼老六把她救了回去，且让她活到了现在。天鹰卫的人，尤其是她这样的死侍，从小就被喂了毒药，如果没有定期的解药，就会非常难受，直到死亡。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后一次执行任务，到底是为什么？”
阿瞳的声音沙哑，一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竹均端了一碗药过来：“先让她喝药吧……”
阿瞳在看到竹均的时候，明显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这样一个小动作，景姣全部收入眼中。
喝下了药的阿瞳似乎是舒服了很多，这才开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记得，最后一次执行任务……是去杀一个人……他以酿酒为生，那时候我们过去，他似乎已经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当时发了大火，那些酒坛子里面不是酒，而是火油……我不慎受伤，落在火场里面没有来得及出来。”
那时候，天鹰卫养了很多她这样的手下，从来不会因为一个手下而牺牲更多，所以当她一落火场，身上还带着天鹰卫的剧毒，自然不会有人来救她……
听到这段话，竹均显得有些吃惊。
酿酒……杀人……
他记得……有个人以酿酒为生……最后……死在了火场之中……难道……
景姣靠近了她几分，再一次问道：“阿瞳，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阿瞳的眼神里面是真正的茫然。
其实，她一个死侍，能知道什么？她身上是剧毒，只要没了用处，随时会被抛弃，这样的一个人，就像是杀人机器，怎么可能会得到确切的内幕消息！？”
芸娘察觉到了什么：“景姑娘，你是不是……”
景姣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竹均走了一个今生的动作，示意他们不要说话，自己跟了上去。
景姣的情绪显得不太好，好像有什么事情堵在胸口，却说不出来。
一棵桐树下，她靠着大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竹均追了上来，道：“阿澜，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准备一切吃的？”
景姣摇摇头：“不用。”
竹均：“沈心姑娘……跟你说了什么吗？”
景姣这才看了她一眼，说：“竹均，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竹均一怔，“你？”
景姣从怀中拿出了那块人皮面具，笑了笑：“是啊，我。”
她看着那个人皮面具，又问了一遍：“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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