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沈心的安排
“程秀才！”张大娘笑嘻嘻的送朝食过来的时候，程青豫和乔琦灵已经坐在堂屋里了，这样看上去，两人倒真的像是在坐等投喂。
其实程青豫给了张大娘不少钱，张大娘这个人倒也老实，拿了钱也是在认真的做事，每一次做饭都十分的仔细，不过这里面不排除张大娘将程青豫的身份看在了眼里的这个而原因。
“吃吧。”程青豫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拿起筷子在桌面上顿齐，然后递给乔琦灵。
乔琦灵没能走成，又觉得留下来实在是尴尬，至少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
“程青豫……我……”
“先吃饭。”程青豫不容置喙的打断她，还没忘记提醒她一句：“记得喝药，我稍后要出去。”
出去！？
对了，这是个问题。
“你……到底留在这里干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要考什么科举，你……你不是应该回去找景姣吗？”
提到景姣这个名字，程青豫吃东西的动作明显的一顿，他抬起头看了乔琦灵一眼，针尖对麦芒的回了一句：“那你呢？你不是也应该在景家那边，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乔琦灵瞬间就被问的噎了一下，什么都收不出来了。
程青豫大概是一早就猜到她是这个表现，所以一点都不吃惊，之所以会这么问，不过是希望她闭嘴。
乔琦灵看出他的用意，终于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程青豫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为什么没有留在樊城，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之前的一些小误会，这一生都未必会有什么交集，严格算起来，他们连朋友都不算。
吃完朝食，程青豫果然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大概是因为翘起空忽然就安静下来，不吵不闹什么都不问，他反倒是多看了她一眼，走的时候再次叮嘱她喝药，乔琦灵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程青豫已经准备走了，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来，“对了，别自己逃跑。”
乔琦灵一怔：“我……”
程青豫看着她，竟微微勾唇，这才转身离开。
乔琦灵那一瞬间有些晃神……
不过她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当真只能继续干等。
坐在门口的横栏上，她低头看自己的一双手。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是不敢去做了呢！？
那天的画面就像是彻底的隐在了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
同一时刻，沉默着的还有一个人。
竹均抱着一堆食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景姣坐在灶台前发呆。
他的脚步停了一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站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竹均这才进来了。
景姣其实经常发呆，这样发呆的时候在想些什么，竹均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的是，她一直没能放开心中的芥蒂，一直都苦于一个过往。
别的都不说，就说这下厨一事。
她明明懂得比他多，明明比他更加厉害，可是这么久以来，即便是有什么好的注意，她也是假他之手，她在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可是心中又一直在矛盾。
其实……景姣很喜欢下厨，她不是没有做过东西，但是每一次都只是给他尝过，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味道，所以心中也更加奇怪——
她到底为什么不能亲自出面呢！？
如果是她亲自出面，很多问题都能得到解决，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来培养他。
“东西拿来了吗！？”景姣转过头问她。
竹均将新鲜的牛肉放在桌子上，“今天的食材都在这里了。”
景姣点点头：“开始吧。”
小厨房的香味总会引来很多人的关注，路过这里的伙计们经常会忍不住多闻一会儿，因为这个味道实在是太香了！但是他们也很疑惑，为什么明明有这么香这么好吃的菜，却一直不上到万福楼的菜单里，这不是能更加好的招揽生意吗？
不过大家也只是想想，谁都不敢将这个话说出口来。
今天炖牛肉，景姣写给竹均一个食谱，让竹均按照上面的用量分配，自己来慢慢做出自己的味道。现在的竹均已经能很好地分辨味道的程度，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实践能力比起从前都大有长进。他本人也实在是努力，明明白天已经十分的辛苦了，可是晚上回去之后，依旧会将她的杂事都做好，然后再自主的温习。
这些景姣看在眼里，从不表扬，他也从不求这些。
竹均将一小撮茶叶放进了一个纱布包里，丢进了焖牛肉的而罐子。
景姣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一下。
竹均捕捉到了这个笑，也跟着笑了笑。
焖牛肉的时候加入一些茶叶，可以有效地帮助牛肉软化，让口感变得而更好。
这些小窍门，也是他从哪些书上学来的。
焖牛肉的时候，他起身坐到景姣的身边，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
“阿澜。”
“嗯！？”
“以前你也这样吗？”
景家一怔，大概是没有闹清楚他所谓的以前，是个什么以前。
竹均沉默了一下，抬手指了指灶台，哟重复了一席啊刚才的问题：“以前你也这样，每日练习吗？”
景姣明白了过来，倒是没有显得有多么的激动，她笑着摇摇头：“不会，比这样有趣多了。”
有趣！？
景姣单手揽住他的肩膀，慢慢道：“我的师傅是个十分有情趣的人，下厨并非是他一生中唯一会做的事情，但是是他一生中最喜欢的，也是最不能推脱的事情，他偶尔会学个乐器，如果像这样要等很久的菜，他就在一边自己摆一盘棋，或者吹两个小曲子。”
竹均忍不住一笑：“的确是有才气。”
景姣点点头：“他说，以前拜师学艺的时候太苦，只有这些才能稍微的延缓一下那种压抑的情绪，但是后来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因为有我了。”
竹均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景姣还是原来的神情，她看着灶台上正在炖着的那一锅牛肉，笑笑，说道：“后来有我了，他的棋局永远下不完，东西永远乱糟糟。他就像是自己生了个女儿一般，头疼不已。”
竹均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是无聊，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只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才会随心所欲的胡来，没想过那些是他的忍让，还一直在挑衅。”
“他生过气吗？”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景姣还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对，胡闹的次数多了，他也会生气的，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她弄坏了他小师妹送来的一个荷包。
那个荷包绣的娘里娘气的，哪里适合男人用！？
可是他却宝贝的很，放在书房的一个架子上，她闲着没事儿拿出来玩，就这样掉到墨盒里面弄脏了。
竹均笑了笑：“你被罚了吗？”
景姣点头：“被罚了，第一次被发的那么重，就是为了个荷包。”
竹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的语气里面满是不服，仿佛无论过多少年，再次提起的时候，都是无比的委屈和怨念。
“喂，加料了。”竹均一出神，一下子就忘记了时间，景姣好心的提醒他一句，他这才回过神来，沉默的起身去加料。
景姣在后面看着他的这个小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正如她所说的，现在的竹均，真的就是当时的自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复刻单年的傻气。可是她没办法否定，更没办法责备。正如即便是到了如今，她也不觉得自己当年做错了什么，是一样的道理。
“阿澜。”
“嗯！？”
“如果我也这样闹腾，你会生气吗？”
“什么！？”景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竹均的声音本来就问的小声，这会儿更是不说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景姣笑了一下，慢悠悠道：“哦……你说这个啊……”
竹均加料的动作一顿，背对着景姣好像是在等着这个回答。
景姣想了想，慢条斯理的冷然道：“你要是敢跟我这么闹，我打断你的腿。”
噗嗤一下，竹均有些忍俊不禁，手里的调料直接抖了出来。
景姣本来就是逗逗她，这会儿也不当真了，笑笑就这么过了。
……
“大姑娘！”就在这时候，阿白跑了过来，看样子有些为难。
“怎么了！”
阿白看了看外面：“大姑娘……要不……你先出来一下吧？”
景姣微微蹙眉，连竹均也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你继续做，我先出去看看。”这话是对着竹均说得，景姣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裙子，跟着阿白出去了。
其实外面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来了一个人要应征。
“沈姑娘！？景姣看着外面站着的沈心，有些意外。
沈心今天穿了一身十分低调的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她见到景姣，又认真的看了看头上的牌匾：“你……你们……”
她似乎还不知道万福楼是景家的酒楼。
景姣对阿白道：“请沈姑娘先进来吧。”
阿白立马点头，对着沈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姑娘，您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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