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荣王妃这一把长刀
“贵人客气了。”
楚廉也跟着站起作揖还礼，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毕竟，如今那君兰溪还是罪籍。
君家能回来的成数是很大的，可朝中风云瞬息万变，谁能保证以后？
都君便道：“话已带到，都君告辞！”
楚廉将他送到书房门口，便不再相送。
毕竟，都君是个侍卫身份，哪怕这张皮囊下是天潢贵胄的贵人主子，该隐藏的还是得隐藏。
楚季则是将都君送出远门，该给荣王妃的面子，还是得给。
等他回到书房的时候，楚廉还坐在那里。
“父亲，可是有话要与儿子说？”
楚廉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等楚季坐下了，他问道：“你与君家人往来，可有知晓他们如今是什么打算？”
楚季是知道的。
毕竟君家人压根没有想过要瞒他：“目前最大的打算，自然是要脱离罪籍。”
楚廉说道：“如今朝中局势，随着皇子轴心的坍塌，党羽纷纷落马，亟需注入新鲜血液。皇上的意思是，四月份要开恩科。”
“啊。”楚季明白过来了：“所以，君家人应该很着急才是。”
楚廉能做丞相，眼光自然是很老辣的了：“应该说，最着急的是荣王妃！”
他也是看出来了，荣王妃君九悔是个急性子。
或者说，她有一腔孤勇，不瞻前顾后，而是快马加鞭地抽打。
不管是荣王也好、君家也罢，哪一个都不能慢吞吞行事！
楚季说道：“从君家兄妹口中得知，这荣王妃的确与常人不同。”
“是啊。”楚廉虽然没跟君九悔正式打过交道，但能够让司徒舜起这么大的变化，这绝不会是普通女人！
他又道：“君家兄弟，明面上是跟着六皇子混各处场子，但那六皇子住在荣王府，可是有段时日了。”
对此，楚季略知一二，说道：“儿子大概问了一嘴，据说是荣王妃救了六皇子一命，此后六皇子就在荣王府住下了。”
“这就是了。”楚廉叹了一口气，道：“风云将至，你日后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身边多带几个人，万万不可落单。”
楚季应道：“是，父亲。”
“君家人如今四处奔走，结交寒门学子，为父大概知道荣王妃想做什么了。”楚廉还是十分赞赏君九悔的做法。
不得不说，真的是大胆又疯狂！
过去荣王虽然是个武将，但做事还是太过板正了些！
大概是他外表硬朗，却心存家国与百姓，称得上内心柔软。
相比之下，荣王妃有狼性，更狠一些！
如今有荣王妃在背后顺水推舟，荣王绝不会再是从前模样。
换做以前，楚廉在是否要支持荣王之间，游移不定。
当初说的“文韬武略，文韬在前”，其实也是一种暗示：荣王若立得住，我愿意做那个“文韬”！
奈何当初的司徒舜，没有听出来他的深意。
而那一去征战，回来是回来了，却……
好在，这一切还有转机。
如今的荣王，有了那样一个王妃辅佐，更有赌性！
楚季点点头：“是，他们还是想从变法入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行吧。”楚廉站了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你便与他们好生来往。如今的局势，倒是叫为父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楚季谦逊地道：“儿子不明父亲的意思。”
楚廉对这个儿子，是没有大儿子那么严厉的，但对楚季的栽培并没有半分少于长子。
他直接说道：“虽说咱们楚家也是世家门第，但为父……是赞成变法的！”
“当年，为父还不在丞相之位上。”
“这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君家老爷子。”
“他带头主张变法，广开言路，将寒门学子入仕的门路拓宽了许多。”
“虽说人才良莠不齐，但，那样才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只可惜，他们损伤了世家的利益。”
“由此，引来了不少反对声浪。”
“我早便想追随其后，但当初迫于立场问题，还是犹豫过多。”
“而后来，待我想明白之后，他却出了事！”
楚季说道：“儿子还是头一次听父亲提起当年变法之事。”
楚廉感慨万千，道：“没有办法，那件事被流放、被贬黜的朝臣太多，已然是一个禁忌。”
他负手在身后，道：“变法失败之后，皇上的行事作风，与过去截然不同。”
“我总猜疑，他可能有什么心思。”
“但始终捉摸不透！”
“尤其是立储这件事，若早早定下人选，眼前这一场夺嫡风波，兴许就能避免。”
“奈何……”
帝心难测，人心易变！
楚季询问：“父亲可是认为，荣王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
“不错。”楚廉果断肯定：“这么多年，为父一直在观望。也曾想试探着给皇上进言，可叹……”
皇帝始终没有认可他的设想。
而如今的皇帝，比以前更加难以揣摩。
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再有从前那么谦和。
尤其是纳谏这件事。
很多时候，司徒涯对他的谏言，都是一言否决！
因此，楚廉才会生出扶持储君的心思。
楚季皱眉，道：“父亲，如今的局势……只怕皇子间的杀戮只是刚刚拉开了序幕。皇家祸起萧墙，对江山社稷、对咱们楚家，都不是好事。按说，我们应当避其锋芒才对。”
一般来说，夺嫡风云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风消雨歇。
城门失火，必定殃及池鱼。
他们官宦世家，怎么可能不受波及呢？
“我身为一朝丞相，除非我死，不然是避不开的。”楚廉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希望荣王妃这一把长刀，可以直那捣黄那龙！”
楚季一震，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您的意思是……”
要支持荣王妃这边？
楚廉却没有说下去，而是忽然问：“你真的很喜欢君家那姑娘？”
“我……”楚季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却还是老实说道：“兰溪小姐的确适我愿兮。”
楚廉转过身来，问得十分严肃：“你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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