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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那条腰带让季枭寒发了火


季小马脸色大变,看着季枭寒,用口型问:“侯爷,怎么办?”

季枭寒也蒙圈了,他们这样笃定,是不是有人报信?

思忖了片刻后,季枭寒走过来,对季小马说:“你应付他们,我带霜儿躲一会儿!”

季枭寒进屋后,季小马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打开房门,冷冷的道:“你们这都是什么玩意,这大清早的,要吵死谁啊这是?”

对方认识季小马,也知道这人年纪虽小,但是在季家却是说得上话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便道:“原来是季侯爷家的小马兄弟啊,您不在侯府,怎么住在这里么?”

“这是我一个亲戚家,昨日侯爷给我放假,我便来这里窜门子,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出去上工去了,怎么我还不能去走个亲戚么?”季小马冷声问。

那人如何敢不让季小马走亲戚,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季小马见自己震慑了对方,便反过来问:“我方才听里面说苏姐姐彻夜未归?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主人吩咐,要去找到大小姐,我们便挨家挨户的搜。”那人连忙恭敬的回答。

季小马不悦的说:“你家苏大人到底有没有脑子,这苏姐姐若是彻夜未归,他这样大肆搜查,便是苏姐姐没事,现在只怕风言风语也传开了,你们家不懂这个道理么?”

“这不是老爷的意思,老爷把这事交给了大夫人,全城寻找是大夫人的意思。”那人老实回答。

季小马怒目:“你家大夫人算什么娘亲,先是陷害我苏姐姐是杀人犯,想抢夺她的产业,现在又这样明目张胆的坏她名节,她坏你们跟着当什么出头鸟,若是你家老爷知道你们这样搜捕,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

“可主人吩咐了一定要找到大小姐,我们若是不能将戴小姐找回去,主人也一样会收拾我们。”那人为难的很。

季小马思忖了一会儿后说;“其实吧……我知道你家大小姐在哪里。”

“您知道?”那人惊讶的很。

季小马邪肆的笑了笑说:“大家都是男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了,昨日是我家侯爷的生辰,他之前便说过,要带大小姐出去游玩,这不……因为两人出游,又害怕被人说三道四,便悄悄的去了,不过我可是亲眼看见了苏姐姐离家之前,可是写了纸条告知的,莫不是……你们家有人想要毁你家大小姐的名节,故意拿走了纸条,然后让你们出来找人?”

“天啦,这是大事,我们得去告诉老爷,既然小马哥说大小姐与侯爷在一起,那小的们就放心了,告辞!”那几个人巴不得现在有人替他们挡灾。

得了季小马的回话,他们就可以回去交代了。

季小马打发了那群人后,自鸣得意的回屋,季枭寒磨牙嚯嚯,“你这样就不毁她名节了?”

“反正她是侯爷的人,毁了也是侯爷的人,怕啥!”季小马可是最愿意季枭寒跟苏染霜成亲的人,没有之一。

好吧!

季枭寒简直没法跟季小马沟通。

“现在怎么将苏姐姐带走?”季小马问。

季枭寒想了想说:“她现在必须要看大夫,你去将马车赶来,将大门拆了,将马车赶进来,我带她回家。”

“回我们家还是他们家?”季小马问。

季枭寒想了想说:“我们家,你方才那一闹,苏文轩跟温氏一定会大吵一架,现在送她回去,谁管她?”

“可是……老夫人……”季小马不敢说直白。

季枭寒蹙眉沉吟了一会儿后,淡声说:“去韩家!”

若是有个女人被被子包着进入韩家,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所以,苏染霜就这样被季枭寒大摇大摆的送到了韩家,由韩天佑出来将人抱了进去。

谁也不敢怀疑这被子里的人是苏染霜。

只是,韩天佑形容憔悴,将苏染霜放在屋里后,便急切的问:“夜白,苏姑娘什么时候能醒来?”

“怎么了?”季枭寒问。

韩天佑道:“画心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季枭寒吓了一跳。

韩天佑带着季枭寒去到韩天佑房间,见画心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那把扎在她心口的刀也没取下来。

“昨晚上她们俩遇到的一定是一个顶尖级的高手,要不然画心的功夫不可能被伤成这样,还让人将苏姑娘带走,我看了,这暗器上有毒。”韩天佑不敢拔刀,就是害怕自己一拔刀,画心就没了。

季枭寒也不是没想过,他们应该是请了高手,要不然画心不能让苏染霜被人带走,只是这个人是谁?

凌霄公子么?

不,他不可能这样对苏染霜,那还能是谁?

可韩天佑却觉得是凌霄公子,他说:“这风月关,除了凌霄公子,我想不到别人。”

“不是,昨夜我找到霜儿的时候,他也藏在暗处了,温家那败类就是他的动手阉割的,若是不出意外,等过了一会儿,温家那位出事的事情,就会传遍风月关。”季枭寒说。

韩天佑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说:“我不管别的,我现在只要画心。”

“你家请的大夫呢?”季枭寒问。

韩天佑说在外面候着。

季枭寒道:“你去让他开些退烧的药,然后给我准备一个大浴桶,里面放满温水,然后给我高浓度白酒,在给我一个机灵点的丫鬟,我来给霜儿退热。”

韩天佑将一切季枭寒要的都给季枭寒准备好,季枭寒用这个方法帮苏染霜退热后,又吃了大夫开的药,下午的时候,她终于醒过来。

看见自己浑身清爽的躺在陌生的屋子里,苏染霜的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给了她一拳的车夫,她吓得惊声尖叫。

引得季枭寒与韩天佑连忙进屋。

“霜儿别怕,别怕,你已经在我这里,你安全了。”季枭寒将人一把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慰道。

听见季枭寒的声音,感觉到他的怀抱,苏染霜才隐隐记得,昨夜季枭寒曾将她放在屋外的池塘里面退烧。

她稍微冷静下来,将自己的脸埋在季枭寒怀里,委屈的说:“我差点就上当了。”

“没事,我在!”季枭寒温柔的安慰。

“两位,先能不能不要互诉衷肠,画心还等着呢?”韩天佑着急了。

苏染霜记得,当时画心跟自己一起的,她连忙问:“画心怎么了?”

“当时你们遇到的人是一个高手,他用淬了毒的暗器打伤了画心,画心现在都没醒来,我们也不敢取那暗器。”季枭寒简单解释了一下。

苏染霜一听画心出事,吓得推被要起来。

季枭寒心疼她刚刚退烧,便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我抱你过去。”

“好!”现在苏染霜也没精力去管两人这样合适不合适,连忙跟着季枭寒去了韩天佑的房间。

进屋后,苏染霜便从被子里面出来,去看望画心去了。

季枭寒心疼不已,便扯了韩天佑的披风给苏染霜披上,然后对韩天佑说:“去让人准备火盆。”

这个季家准备火盆夸张了些,但是现在情况下,就算季枭寒要天上的星星,韩天佑也要去摘。

他吩咐自己的侍卫去准备火盆,苏染霜已经给画心探好脉。

“画心中的毒倒是普通的毒,只是这飞镖不知到多多深,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画心的心脏,若是贸然拔刀,只怕不妙,韩公子去准备纸笔,我开个药方,你去将我要的药都抓来,我想将她的毒控制了再说。”苏染霜道。

韩天佑连忙去弄了纸笔给苏染霜,拿到药方后,连忙叫人去抓药。

可是,他却很疑惑:“苏姑娘,画心中毒不是很好解决么,还是先将这刀拔掉吧,我害怕!”

韩天佑是真的害怕,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死亡过。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也算是死了,可是现在看到画心垂死,他才知道,他的心没死,他在意的东西还很多。

“画心中的这种毒,虽然不难解,但是若是不明情况的人,一定会第一时间拔刀,只要拔刀这种毒就会加速血液流动,人很快就会流血而亡,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杀人,往往不一定要伤口致命,只要你提前拔刀,就能让人加速死亡,我现在要做的是想帮她解毒,然后再试探这刀到底有多长,有没有伤着她的心脏,然后我再用些能减缓血液流动的药,等药效起作用之后,再给她拔刀,这样才不会造成她打量出血死亡。“苏染霜见韩天佑着急,便连忙解释。

听了苏染霜的解释,韩天佑这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的说:“幸好没先拔刀,幸好!”

画心真是命大,若是当时韩天佑听了大夫的话,先拔刀的话,那画心死定了。

当时他就有一个想法,苏染霜是神医止然的弟子,他要给画心续命,等她过来给画心治病,所以他没有动画心。

“韩公子你先去准备锋利的匕首,还有烧红的火炭,还有大量的热水纱布。”苏染霜要求道。

韩天佑走后,季枭寒问:“有救么?”

“希望并不大,因为我方才看了一下,这匕首刚刚在画心的心脏上,若是我拔刀的时候,稍微有一点不对,她马上就会死亡,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快速恢复体力,等画心的毒解了之后,我才能全力以赴的去治疗她……侯爷,你之前送我的血参我还没吃完,您去我家里取来,我要服用。”苏染霜道。

季枭寒不敢离开苏染霜,只说:“我让小马去苏家找人取来。”

苏染霜将东西放在何处告诉了季枭寒,季枭寒又让季小马去找。

就在他们等着给画心解毒的时候,风月关出了大事。

温家那位少爷,浑身赤裸的被人丢在衙门门口,下身一片狼藉,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都能看见,这个人是彻底完了。

他死狗一样的躺在门口,可吓坏了衙门的人。

毕竟,温家这位大少爷可是当朝驸马爷,就算是瘦死的骆驼他也比马大,尤其是他还没死,而是被人去了势丢在衙门门口。

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想找季枭寒季枭寒又不在,只能将人带回衙门,并通知温家来接人。

温夫人来后,见到儿子那个样子,恨不能杀了苏染霜,可是她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指证苏染霜,若是指证,得知她儿子想要奸污苏染霜,那只怕他们一家都别想活命了。

不得已,她只能忍气吞声,打落牙齿活血吞。

但是官府的人,见到这样的事情,自然要问个水落石出,便问温家大少爷:“驸马爷,您可知是谁伤了您么?”

“不知,我昨夜好好呆在屋里,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我都不知道。”温家表哥疼得虚弱得不得了,也不想说话。

可是,衙门的人却不敢轻易放他走,便问:“那驸马爷,我们这就去叫人好好调查。”

“查什么查,你们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成了这样的人么,到时候你们能得到什么?本驸马在风月关出事,你风月关的人一个也别想逃。”都已经疼成这副德行了,还在要挟人。

那官员不屑的想着,但面上却不敢怠慢,只反复的问:“那驸马爷的意思是不查了?”

“不查!”说完,温家表哥对他母亲说:“母亲,我要回家!”

温夫人如丧考妣,带着温家表哥回去了。

在衙门她不敢哭诉,可是回到温家后,她便哭着对儿子说:“是不是苏染霜那个贱人弄的,你告诉母亲,我去杀了她。”

“不是她,当时我正要得手的时候,季枭寒来了,我没了办法,只想逃命,可是有一个长相阴狠的男人却在季枭寒要收拾我的时候出现,直接就……就伤了儿子,后来他把我带到一个地方,屈打我,逼着我签字画押,将我害苏染霜的过程写得清清楚楚,然后用那个要挟我说,若是我敢说出当晚的事情,那他就拿着这证据去京城告我,若是让长公主跟陛下知道我有异心,他们一定会杀了我,所以母亲我们不能让长公主知道,我们不能让京城的人知道,你一定要帮我。”

温夫人现在悔不当初,她心疼不已的说:“儿子,母亲一定会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安置好了儿子后,温夫人第一件事就是去苏家问罪,可她去到苏家后,苏夫人与苏欢欢矢口否认这一切,还说温夫人这是在胡说。

温夫人在苏家撒泼,苏夫人幽冷的说:“大嫂,我那侄子犯的罪虽然祸延九族,但是我们苏家得朝廷重用,陛下不可能因为一个想要奸污国丈大人最喜欢的徒弟的驸马而杀了我们苏家全家,大嫂你若是真的聪明,就该想想,要怎么去欺瞒长公主跟陛下。”

啊啊啊啊!

温夫人悔不当初,她指着苏欢欢母女二人,眸色赤红的说:“你们且等着,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找你们报仇的。”

哼!

苏夫人冷笑:“你儿子没了那玩意,怎么瞒过长公主才是你们的大事,来人将这疯婆子轰出去。”

温夫人被赶走之后,苏夫人气急败坏的说:“原本还指望温家再帮我一次,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不是说了季枭寒不在风月关么,还有谁会救她?莫非是他?”

苏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凌霄公子。

而另一边的季家。

季老夫人自打知道苏染霜没有被人抓奸成功,便忐忑不安,后来又听说季小马在那个院子出现,她就更加着急。

人年纪大了,一着急就容易生病,季老夫人就这样病了。

晴嬷嬷虽然一直不赞同季老夫人的举动,可是见她真的害怕了,她还是安慰道:“老夫人也不用太担心,当时我们将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了的,侯爷不可能查到什么。”

“他这样聪明的人,就算查不到,他也一定猜得到是我所为,我这个孙子啊,他心里明镜似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季老夫人怎么想都想不通,她都这样安排了,居然还能让苏染霜逃走。

简直,太可气。

这一切,小芳儿并不知情,得知老夫人生病,她在榻前照料,还开玩笑说:“老夫人真是越老越像小孩了,生病了就吃药,还唉声叹气干什么,大不了明日我去求求苏姐姐,让苏姐姐来给你看看,她可是神医止然的徒弟,什么病都看的好的。”

季老夫人哪里听得苏染霜的名字,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就倒了。

晴嬷嬷气的想打人,但是又不能真的拿小芳儿出气,便说:“快去请大夫啊!”

小芳儿没办法,只能先去请了大夫回来,稳定了老夫人的病情后,她自己自作主张的去了苏家,想请苏染霜来给老太太治病。

可是她去到苏家的时候,却得知苏染霜正在养病,小芳儿还想,“这苏姐姐身体这样差,日后嫁到侯府去,我一定天天带着她出去锻炼身体。”

而此时的苏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苏文轩在锦绣阁摔打东西,摔过瘾了之后,才指着温氏的鼻子破口大骂:“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霜儿的生母,我让你去找她,你居然招摇过市,搞得人尽皆知,你要是毁了霜儿,我就杀了你。”

“哎哟,老爷现在说这样的话,真是太无情了,我告诉你,苏染霜已经没什么可毁灭的,她早已经是凌霄公子的人,我手里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你们若是让我好好的活,我就让你们好好的活,若不然我将证据交出去,哈哈哈哈,不光是你,整个个苏家九族,都要死!”苏夫人附耳跟苏文轩说了一句话。

苏文轩听到后,脸色变得蜡黄,然后苍白,最后一脸菜色。

“你……你不是小婉。”虽然没有证据,可苏文轩却终于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温氏冷笑,“那又怎样,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苏文轩,你若是让我好过,我也不会与你为难,不过你若是敢做什么,我的人会立刻将这一切呈报给朝廷,对了还有七年前的昨天……”

“住口!”苏文轩咬牙道。

苏夫人得意的笑,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也没必要再刺激苏文轩了。

苏文轩面如死灰的从锦绣阁出来,他走到宁远阁门口,从外面看了里面一眼,有那么一瞬间,父亲的觉悟在他心头觉醒,可就那一瞬间之后,他却为了自己的前程,绝对再不管苏染霜的死活。

毕竟,总要有人牺牲,事情才能圆满。

而苏染霜,怪就只怪她自己。

怪她自己!

韩家。

苏染霜自己发着烧,也坚持关注着画心的状况,直到确定画心的毒解了,她才对韩天佑说:“毒解了,现在去把我让你煎的另外一种药端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韩天佑担心下人走快,又担心下人把药撒了,连忙自己去端药去了。

季枭寒心疼苏染霜,将他温暖的大手覆盖在苏染霜的额头上问:“霜儿,怎么样了,还承受得住么?”

“我现在状态还行,侯爷不用担心,等下我拔刀的时候,侯爷帮我个忙吧?”苏染霜没舍得将季枭寒的手撇开,就用那双水灵灵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季枭寒忍住想要狠狠欺负她一番的念头,听苏染霜讲解,她说:“等下我拔刀的同时,侯爷帮我点这个穴道,能让她的血液缓慢流动,但是手法一定要轻,她现在受不得半点颠簸。”

“好!”季枭寒记下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苏染霜准备拔刀。

韩天佑忽然脚一软,跪在地上,紧紧地拉着苏染霜的手问:“苏姑娘,能救么?”

“我待画心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你放心,我会尽力救她的。”苏染霜温柔的说。

韩天佑几乎要给苏染霜磕头了,他哀求道:“苏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死!”

“我知道。”苏染霜从未见韩天佑这样,这一天下来,她发现自己对韩天佑的认识,果然还是太表面了。

季枭寒看了一眼韩天佑的握着苏染霜手的爪子,心想,“若不是画心生死难测,我定剁了你的爪子。”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相信霜儿,不要给她任何压力,让她安心给画心治疗。”季枭寒道。

韩天佑颓然的站起来,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好,我不给苏姑娘压力,我不给。”

看他六神无主,季枭寒担心治疗的时候他添乱,便将人推出去,“你出去等着。”

屋里只剩下季枭寒跟苏染霜后,季枭寒猝不及防的将苏染霜拉到怀里,柔声说:“霜儿,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

“好!”苏染霜温柔的笑。

苏染霜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将一块洛铁放在火上烧红,然后洗手准备伤药。

一切就绪之后,她用手指轻轻的按压画心伤口的周围,大概估计了画心伤口的深度,“侯爷,以你的经验,你觉得这匕首会有多长?”

“不会太长,作为暗器使用的武器,若是太长不容易隐藏,也不好操作,我估计就这么长。”季枭寒用手指比了一个大约苏染霜食指一样的长度。

苏染霜看着整根没入的匕首,心里很是担忧,若是刀过长,她还要面临着将伤口扒开,看看她的心脏是不是需要止血。

“不行,还是要让韩天佑进来,若是等下画心疼得受不住了,得有人压制她。”苏染霜道。

季枭寒说:“好,我去请他进来。”

季枭寒去叫韩天佑进来,他低声警告说:“我知道你关心画心,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都挺住,稳住情绪,帮助霜儿治疗她。”

“我知道,夜白我知道!”韩天佑沉重的点头。

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人员就绪之后,苏染霜终于将手放在刀柄上,韩天佑几乎冲口喊出不要拔刀,可是这刀若是一直不拔,画心也是个死。

就在韩天佑纠结的时候,苏染霜已经握住刀柄,很沉稳的将刀往外拉。

如季枭寒所料,画心胸口这把匕首,确实长度到他说的那种程度,苏染霜发现刀有这么长后,吓得连忙双手用力去掰画心的伤口。

看到这个画面,韩天佑忍不住吼了起来:“苏染霜,你干什么?”

“把人抱好,不要让她挣扎。”季枭寒厉声说完,就扑上去摁住了画心的脚。

韩天佑被季枭寒一吼,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连忙将画心上半身固定住。

苏染霜用了吃奶的力气,将画心的伤口撕开,就能看见她微弱跳动的心脏上,有一条刀刃宽度的伤口,正往外流血。

苏染霜手疾眼快,取了自己调制的伤药包裹在那伤口里面,确定那伤口再也没流血之后,她才道:“我现在要给画心做简单的缝合,以后每天还要拆开伤口,给里面的心脏上药,确定结痂之后,才能缝合外面的伤口。”

韩天佑咬着牙,脸色发青。

苏染霜知道,对韩天佑而言,这个救治方法太残忍,他根本受不住,但是对苏染霜而言,这就是画心唯一的生机。

为了更好的看护画心,苏染霜一直乖乖的吃饭睡觉,到时间就去看画心,如此反复三天之后,画心心脏上的那个伤口终于开始愈合。

第四天,确定无恙之后,苏染霜才给画心外面的伤口做了最后细致的缝合。

“她是个姑娘,身上留疤,她会难过的。”韩天佑心疼的看着画心胸口那条狰狞得像蜈蚣一样的伤口,心疼不已。

季枭寒倒是不觉得,他说:“只要她还活着,这一切都很幸运。”

“她身上的疤痕我会负责配药让她消下去,只是这几天很关键,十天之内,若是画心发烧,就证明伤口发炎,外面的伤口我看护着,一定不会有事,但是若是里面的伤口发炎,那……”那就不是再拆开伤口这么简单了。

虽然苏染霜没说完,但是韩天佑却很清楚,这十天是画心的生死难关。

“我再开些药方,这里面的大部分的药都是名贵药材,防止伤口发炎化脓,你们都出去找药去吧?”苏染霜说罢,便倚在床头看画心。

大约是情感转移,之前苏染霜自己都病成那样,可因为要治疗画心,她反而之后再也没发烧。

只是,她却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尤其是温家那位表哥,他欺负自己,刚好被季枭寒抓到,季枭寒会是怎样收拾他的,会不会将人杀了?

这些问题萦绕在苏染霜心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季枭寒找药回来,苏染霜便迫不及待的问:“侯爷,你将温家表哥怎么样了?”

“我没来得及将他怎么样,凌霄公子就来了,他给你那位表哥去势,然后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忍气吞声不敢将自己做的坏事还有凌霄公子对他做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他却不许风月关将此事呈报朝堂。”季枭寒冷笑。

苏染霜蹙眉:“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不报上去,陛下以后知道,那就是拿住风月关的把柄,说你们知情不报,这……”

“放心,我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的报告给陛下了,至于陛下怎么定夺,那是陛下的事情。”季枭寒才管不了别人这么多。

苏染霜思忖了一会儿后说:“我跟画心遇袭的时候,马车上有一个锦盒,侯爷能不能问问衙役,有没有看见那东西?”

“重要么?”季枭寒问。

苏染霜腼腆的笑了笑说:“也不是很重要,但是那东西是要送给侯爷的。”

是送我的?

那就一定很重要!

季枭寒站起身来,柔声说:“我去取。”

啊?

苏染霜没想到他这么迅速,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人已经消失在大门口了。

哎!

苏染霜叹息,“我都还没问苏家现在什么情况呢?”

且说季枭寒。

他去到风月关衙门,问清楚苏染霜描述的那个锦盒后,管事的衙役便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捧出来,交给季枭寒,“因为是远安郡主的东西,我们不敢妄动,所以一直留在这里,等着郡主来取。”

“好,辛苦!”季枭寒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礼物,便捧着盒子去了自己的房间。

回屋后,季枭寒打开锦盒,却在看清楚锦盒里面的东西后,脸色大变。

他一把将锦盒里面的腰带抓起来,恨声道:“苏染霜……”

然后,季枭寒抓着腰带冲出衙门,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韩家。

他回来的时候,苏染霜已经回去休息,由韩天佑在守着画心。

季枭寒嘭了一下推开大门,见苏染霜不在,他咬牙问:“人呢?”

看见他手里的腰带,韩天佑也是脸色大变,他问:“这是……”

“苏染霜!”季枭寒咬牙道。

韩天佑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噤若寒蝉。

季枭寒冲到苏染霜的房间里,将沉睡中的她从床上提起来,一把丢在地上。

苏染霜被惊吓醒来,看见季枭寒手里的腰带,又看了看季枭寒的表情,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季枭寒愤怒,但是她却不知缘由。

“这是谁给你的腰带?”季枭寒问。

苏染霜从地上站起来,心里又悲哀又无助,她能保护自己的,就是用冷漠的态度回答季枭寒的提问,她说:“我跟画心一起去玉器铺子买的。”

“哪家玉器铺子?”季枭寒又问。

苏染霜回答之后,季枭寒一把将苏染霜扯起来,冷声道:“跟我去找玉器铺子的老板对质。”

他去到韩家马厩,粗鲁的将苏染霜丢在马上,带着她一路狂奔,

苏染霜却还是不知季枭寒为何如此发火。

两人去到玉器铺子后,苏染霜见到掌柜的,便连忙将腰带递给掌柜的说:“掌柜的,这腰带您还记得么,我前些日子在这里买的?”

“姑娘您开什么玩笑?我家可没这样的腰带卖。”那掌柜的矢口否认。

苏染霜急了,她说:“不是,我真的来买过,之前腰带是没有绣花的,我拿回去后自己绣了花。”

“哦,你若说纯黑的腰带我倒是卖出去一条,不过你这条腰带不对,不是我卖的那条。”掌柜的笃定的说。

苏染霜急了,“你怎么能这样?”

“苏染霜,你还要逼人到什么时候?”季枭寒咬牙问。

苏染霜心里一片凉薄,她冷笑着说:“侯爷已经认定这腰带是我偷来的,我逼他承认又有什么用?”

“你……”季枭寒手都扬起来了,可他最后又颓废的放下了,他喃喃到:“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然后,季枭寒攥着那条腰带,气愤的走了。

他没带苏染霜走。

苏染霜鼻头发酸,很想大哭一场,可她矜持的性格不允许她在外面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且她还要回去照顾画心。

不得已,苏染霜只能自己去了韩家。

回到韩家后,苏染霜甚至都来不及躲起来大哭一场,就去看望画心去了。

韩天佑见她脸色不好,便喏喏的说:“你别怪他,你那条腰带……若是别人拿出那条腰带,他会杀人的。”

“那腰带到底怎么了,我不过就是想送他个礼物,他为什么就这样恨呢?”苏染霜表示很不能理解。

韩天佑叹息一声说:“你腰带从哪里来的?”

“我跟画心一起在玉器铺子买的,因为当时我看那黑缎面很单调,就自己用皇后娘娘赏赐的金线,绣了一天一夜才绣好了图案,下午去季家的时候,我就带过去了。那腰带,到底有什么问题?”苏染霜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原本,韩天佑是不想跟苏染霜说这么多的,毕竟他是季枭寒的朋友,可是现在画心需要苏染霜,苏染霜若是情绪不稳定,他怕耽搁画心的病情。

“你这说法,我都不信,这巧合太诡异了,你知道么?但是没办法,即便我再不相信你,我也要告诉你,你这腰带的来历,季枭寒的父亲出事的时候,腰间拴着的腰带,跟你送给季枭寒这条一模一样,不过他父亲那条腰带,是当年皇宫赏赐给季家的象征风月关镇远侯的标志的东西,但是他父亲出事的时候,腰带就不见了。”韩天佑说。

听了韩天佑的话,苏染霜不安的后退了两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买到同样的腰带,又巧合的绣了一样的花样,难怪季枭寒不信任她。

不对……苏染霜凉薄的想,“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苏姑娘,你别怪他,这对他太……太残忍了。”韩天佑道。

苏染霜没说话,只说:“你去弄药过来吧。”

韩天佑也没办法,只能照做。

之后,季枭寒再也没在苏染霜面前出现过。

好在,十天内,画心都没有发烧,并给在第十一天的早上醒了过来。

她很虚弱,看见苏染霜在床头守着自己,她只能伸手去拉她手。

苏染霜发现她醒来,激动不已。

“画心,你终于醒了?”苏染霜激动不已。

听见声音,韩天佑也连忙飞奔进来。

看见韩天佑,画心心口就发疼,她捧着心口苍白着脸说:“疼。”

“哪里疼?”韩天佑吓到了,连忙扑上来跪在画心身边,想抱抱她,又怕惹她不快。

画心疼得难受,只能抓着苏染霜的衣袖咬着牙忍着。

苏染霜连忙问:“画心,你告诉我哪里疼?”

“心疼!”画心艰难的说。

韩天佑问苏染霜:“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当时心脏受损,虽然止血但是一定是收到损伤了,现在她只要情绪激动,就会心疼,我想以后她再也不能动怒,只能静养,也不许生气。”苏染霜道。

韩天佑心疼坏了,他说:“你别激动啊,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气受了,你千万不要激动。”

画心不说话。

苏染霜道:“既然画心已经醒来,那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得回去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能缓解你这种症状的药,你就住在这里安心养着,我一定会找到治疗你的药。”

“小姐不要我回去么?”画心道。

苏染霜看了天空一眼,柔声说:“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是在这里养着,苏家不适合养病!”

因为,她这半个多月没回去,等下回去之后,却不知苏家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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