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推波助澜
蓝皇后冷静的挑选了那个第一个明言自己可以让更始帝醒来，却无法彻底治愈他的医官。
那医官颤巍巍起身，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走到更始帝榻前，打开药瓶，将小药瓶抵在更始帝鼻端。
刺鼻的味道隔着老远呛的殿内众人咳嗽连连，一直昏迷着的更始帝也幽幽转醒了。
那医官见状，回到蓝皇后面前跪下，“禀皇后娘娘，圣上已经醒了。
但长生丹的毒素长期累积在体内，若是不彻底将余毒清除，圣上还是会如今日这般时不时昏厥过去。
而且，随着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圣上会对长生丹上瘾，一旦错过服药时间，情绪将会失去控制。
直到长生丹将圣上的身体彻底掏空，元气大失，届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药石无医。”
蓝皇后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向榻上刚醒来的更始帝。
后者即便因为方才的昏厥浑身无力，眼中的怒意却依旧清晰可见。
“秦王妃，朕命你，即刻为朕解毒。”
因为之前呕了血，又昏迷了一会儿，更始帝这会儿说话还显得中气不足。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口中。
众人惊愕不已，更始帝醒来后谁也没说过陆卿菀要为他解毒的话，难不成，他方才昏迷的时候，意识却是清醒的？
陆卿菀早已经优哉游哉走到了景佑帝榻前，“臣妾先为圣上诊脉，然后开药，施针。”
更始帝眨了眨眼，算是应允。
陆卿菀早就从空间实验室的毒物分析报告中得知长生丹的确是剧毒之物，诊脉后，却惊讶的发现更始帝早已经毒入肺腑。
想到当初一再中毒的景佑帝，再看眼前的更始帝，陆卿菀不由眉头打结。
这年头，给皇帝下毒都这么轻松了么？
她是自己感到奇怪，只是这一皱眉，却把宫里其他人吓得不轻。
蓝皇后当即紧张道：“何故皱眉？
可是圣上情况不妙？
陆卿菀收回手，拿出了银针，边施针，边道：“到这地步，已经没什么情况妙不妙的说法了。
臣妾可以尽力解毒，至少不会让圣上的情况更加恶劣。
但是皇后娘娘，臣妾很想问一下，圣上这毒，少说也有三年了。
听说圣上用药还有专人试药，这三年的时间，就无一人发现这所谓的长生丹有问题吗？”
她这话可以说是对更始帝身边之人明晃晃的嘲讽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是侍卫还是皇后，都没有羞恼的资格。
正大眼瞪小眼儿呢，内侍那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其禀圣上，绣衣使者魏指挥使求见，说是有要事必须要当面向圣上禀报。”
绣衣使者，大秦皇宫的内卫，一般出现都是大事。
更始帝亲自应声，“宣。”
不一会儿，一身黑甲佩刀的青年疾步入殿，看到满大殿的人也视若无睹，直接跪在更始帝榻前。
单膝跪地，自己铿锵道：“启禀圣上，内卫方才拦截了一只从宫里飞往宫外的信鸽，这是信鸽携带的情报，请圣上过目。”
陆卿菀默默收了针，“圣上不便起身，若真的是重要情报的话，还请魏指挥使亲自展示给圣上看。”
说着，很识趣的将更始帝榻前的位置让了出来，更始帝也没有反对。
那魏指挥使便躬身上前，将一张巴掌大的纸在更始帝面前摊开。
更始帝浑浊的双眼吃力的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他闭了眼，又重新睁眼。
确定上面的内容无误后，他哑声道：“立刻将明姬押入教坊司严加审问，封锁宫门，不得让任何人出宫。”
魏指挥使应声，不顾寝宫内众人神色各异，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蓝皇后和郦妃、太后都紧张的看着更始帝，谁也没敢吭声。
最后还是更始帝主动打破了寂静的气氛，“继续吧。”
简简单单三个字，不带一丝情绪，待陆卿菀走过去后，他复又开口，“有办法让朕立刻行动如常吗？”
“圣上中的是慢性毒，今日本就是临时发作，施过针、用过药，再休息一会儿，行动不会受什么影响。
但此药最是伤人心神，圣上不想再毫无预兆的厥过去，就要修身养性，尽量少动怒。
另外，长生丹停用后的半个月内，您会非常难受，但只要扛过去，就无碍。
但若是圣上扛不住，又用了长生丹，此生恐怕都摆脱不得这东西了。
她说的很仔细，众人听的也很仔细。
甚至蓝皇后和郦妃都以为更始帝可能会重用凤息梧，给陆卿菀诸封赏了。
却不料，更始帝毫无预兆的问了一句，“听说，你不仅医术了得，还会制造火枪火炮？”
陆卿菀下针的手忽然就换了个位置，“那圣上应该是听错了，臣妾只是一个小小的内宅妇人，侥幸得了一支手枪，献给大乾先帝了。
至于火枪火炮，臣妾莫说制造了，见都没见过。”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更始帝便用那种像是要将人看穿似的眼神盯着她。
陆卿菀才不理她，直接起身，“拿纸笔来，我要开方子。”
内侍这回有眼力见儿了，立马将笔墨送来，陆卿菀所在更始帝榻前不远处的桌子旁写方子。
更始帝眼神追着陆卿菀，“你说你不会制造火枪火炮，乾朝边关的那三门火炮又是从何而来的？”
“这个问题，圣上不是应该去问大乾皇帝吗？”
她无辜道：“当然，大乾皇帝应该也不会轻易承认那是他自己锻造出来的火炮，毕竟，谁都知道，天下火器皆出大秦，圣上您说，是吧？”
一群医官拼命的擦汗，恨不得直接开口求陆卿菀闭嘴。
没想到更始帝却丝毫没生气，而是极其冷静的开启了新的话题。
“朕的长生丹是太尉进献的，朕信任太尉，这三年，日日服用。
没想到竟是差点要了朕的命，皇后，此事你知晓几分？”
等了那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
见更始帝直接发难，蓝皇后反倒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噗通一声跪在更始帝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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