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白玉碎
苏梵音赶回皇宫,打开暗室的那一刻,泪水就已经先涌了出来,她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寒弦似是睡着,安静的让人不忍去叫醒他。
“阿音,我们先带寒弦离开。”
叶沉央抬手拦住剩下的人,随她走了进去,俯身亲自将苏寒弦抱了出来。
苏寒弦的呼吸很轻,很轻......轻到连摄政王都红了眼眶。
即使不通医术之人也能看出,摄政王怀中之人,那个谪仙,已是油尽灯枯。
可很奇怪,他明明脸色苍白的吓人,毫无生气,偏偏眉眼如墨,温润如玉。似那庄严的神,檀烟寥寥,稳坐高台的仙。
走出宫门。
颉南正被帝怀手下的人压着,却在见到苏梵音出来的那一刻,剧烈的挣扎的了起来。
“放开我,苏梵音我能救他,他快要死了,我能救他,只有我能救他。”
“滚开,放开我,我能救他。”
叫喊中他的声音早已变得嘶哑,疯癫的模样,哪有平日半分的矜贵。
可苏梵音还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赌不起,只要还有一丝机会能救苏寒弦,她便不会放弃。
“你......”
“阿音。”苏寒弦虚弱无力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莫要信他,我们回家。”
“苏寒弦我能救你,你知道的,我能......”
对上苏寒弦的目光,颉南突然软了神情,那一刻,他知道,眼前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人人都说,苗疆少年最善蛊惑人心。
但桃花盛开的时候我想起了你,可花开无你,花落无你,我毁了桃林,却还是想见你。
......
苏府内。
医师随行而来至。
然而苏寒弦羸弱的脉搏,让众医师只能连连摇头。
“王妃娘娘,苏大人如今......如今便只能下一剂猛药了,能不能扛过药性,全看苏大人自己了。若是能抗住药性,便可保半年无虞。”
“半年?”苏梵音瞬间哑了声音。
苏寒弦掩面剧烈的咳嗽着,神色却异常平静,道:
“阿音......让医师去备药,为兄有话对你说,殿下......咳咳......你也留下。”
“苏兄,你且好好休息,待你好些......”
苏寒弦摇了摇头,借着叶沉央的力道勉强靠在床上,打断道:
“来不及了……听我把话说完。”
“我已撰写好文卷……六部乃至苗疆皆在其内……虽是我的拙见……却都是利民之策。”
“只是......还请殿下答应我……非逼不得已……不得随意发动战争劳民伤财。”
叶沉央:“本王答应你,有生之年,苗疆不犯天启,本王铁骑绝不踏上苗疆的土地。”
苏寒弦:“文卷在书房,殿下可以自行去取。这天下,就交给殿下了。”
漫絮将药端来时,他不顾苏梵音阻拦一饮而尽。
趁着药性强撑着,继续道:
“阿音,人长着一张嘴,却总是说着两面话;长着两只耳朵,却只听信一面之词;而眼睛,是最会骗人的。”
“就像有些事情你觉得结束了,其实并未结束,而有些事情你觉得没结束,却早已经结束。”
他费力的喘息着,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声音正常些。
“所以不要用眼睛,要用心。用心去感受一件事情,感受哪些是巧合,哪些是人为。不管眼下受害的是谁,都不要先去同情,要看最终受益的是何人。”
言罢,他再无力气,昏睡了过去。
苏梵音寸步不离的守在房中,并不理苏府外乱糟糟的一切,连帝怀前来辞行,也被她婉拒了。
“漫絮,韩小侯爷到何处了?”
漫絮压低声音回道:“暗一已经去接了,天亮前必能回来,奴婢这就去外面守着,一有消息就来通知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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